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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之名(10)+番外

听到她这么说小厮放心的笑笑,可惜另两位心情欠奉,均是面无表情,于是小厮赶紧给宥连策重新缠上干净的布条,然后快速退了出去。

此时咏葭原本在净手的动作稍顿,抬起头来便发现宥连策正定定的看着她自己,咏葭把放在一旁的小刀往腰上一别,无所畏惧的反瞪回去,“陛下有什么吩咐?”

宥连策慢悠悠的道出一句:“我决定加入。”

咏葭先是讶然一愣,随即明白他在接上次搁浅的话题,不由得问:“你都考虑清楚了?”

“嗯。”

仿佛又回到了几天前,两人相对而坐,一室的清冷,一室的药香,但气氛从僵硬变为了凝重。

一会儿后,咏葭严肃的问道:“既然陛下打算跟我们合作,那么就不能反悔,不能中途退出,这些你做得到吗?”

“我从来不中途而废。”好歹他曾经是一国之君,一向信诺重于山,从来无人敢质疑,宥连策微微一哂,好似在嘲弄她多此一问。

“当你的意见跟我方意见相左时,应当以最优于我方利益的意见为准,这个你同意吗?”咏葭当然知道刚刚被他嘲笑了,可该确定的务必事先确定分明,这是原则问题。

“同意。”现在他势单力孤,手上没有一兵一卒,往后仰仗他们的地方还有很多,退让一些也未尝不可。

“那好,既然陛下什么都同意,希望你谨记并贯彻到底。”见他点头,咏葭方才把计划说出来:“合作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从这里安全的离开。”

宥连策问:“要怎么做?”

咏葭话不多说从怀里抽出一封信函递给他,宥连策接过来打开,阅读上面的内容。

泽彼强盛富饶位列诸国之首,然因疆域多为海岛,耕地相对匮乏,俗话说“民以食为天”,有些城池尚且可以自给自足,有些城池则需其他地方的补给。摩罗撒之所以号称泽彼的“粮仓”,主要是比较靠近北方大陆上农牧发达的北锡国。

为着粮食摩罗撒常年跟北锡国来往密切,因此北锡富商嬴庭的名号在当地并不陌生。这个家有良田万顷,占有北锡八成以上优良马场,富可敌国的商贾盛传与北锡王室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有人说他是王室流散在外的皇子、国君的亲弟,由于太后一直坚决不予承认,所以他的身份无法正名,甚至有人传说他才是正统的王位继承人,当年在后宫夺权斗争中嬴庭的母妃不敌太后故而被逐出宫门,废为庶民。总之外面众说纷纭,王室却从未明示真正原委,而嬴庭的态度更晦暗不明。

宥连策放下手里的信函,睨着咏葭问:“你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又将另一份信函递过来给他的咏葭道:“因为你将来的身份便是这位身份显贵、身世成谜的嬴庭。”

宥连策不置可否,看着信纸上关于嬴庭的个性、喜好、习惯等一切详细记录,忽的他皱起眉,凉凉的读出:“性好鱼色,放荡不羁,又以偏好苍岌美女著称,家中一共眷养过百位姿色各异的苍岌女子,在北锡传为一则佳话……”

咏葭声音压抑的解释:“我国的战马都是嬴庭提供的,除了大量的金钱,这些女子全是额外付出的代价。”如果苍岌跟泽彼一样强大,女孩们根本不需要一成年便背井离乡,饱受思乡之苦,到最后一个个客死异乡,终身不得与家人团聚。

宥连策默默看了她半晌,然后接着问:“嬴庭如今也来到摩罗撒了吗?”

“是打算离开摩罗撒。”咏葭很快收拾好涣散的神智,“在你来之前他已经在摩罗撒了,虽然是受城主之邀前来共议今秋两国作物贸易的事情,实则是来吃喝玩乐、游山玩水的。”

如此重大的事情郭淞并未知会他一声,可见他从没打算让他知道,当然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知道与否根本不重要。

咏葭道:“倘若北锡的那些传言是真的,嬴庭确是王室中人,他的身世正好跟你的那位影子弟弟相似,估计‘某人’以这个为诱饵拉拢嬴庭,让其提供金援扩充军备,从而谋权篡位。”

居然连王族内务他们也知晓了,宥连策冷笑,“看来在泽彼没有你们不知道的事情了。”

咏葭支着下巴问:“你很在意我提起‘他’吗?据说过去你们处得不错,雾如景不出现的话,也许现在你们一个是王一个是大祭司,同样至高无上,兄弟俩携手共治泽彼,岂不也是一则佳话?”

电光火石间,宥连策突然袭向咏葭,猝不及防的咏葭刚想出招,只见他身子一横用他那只伤手抵住她的腹部,明明是料中她投鼠忌器不会轻举妄动,宥连策趁机一手如鹰爪般扣着她的咽喉,咏葭淡扫了一眼道:“卑鄙!”

宥连策低下头靠在她耳边一个字一个字的警告着:“在我限度之内无所禁忌,在我限度之外不可造次。”

咏葭眯眼凝视他,艰涩困难的吐语:“我以为身为王者不拘小节。”

“不,你错了,王的忌讳更多。”宥连策说完松手,退开。

咏葭捂着有些刺痒的脖子,心想那个雾如景果然是他的死穴,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有何魅力,让两位王子深爱如斯直至成殇……江山、美人,孰轻?孰重?答案昭然若揭。

“不要站着发呆,告诉我‘嬴庭’要如何、几时离开摩罗撒?”回到桌前将注意力投注到信笺上的宥连策语气平静的问。

咏葭吸了口气,缓缓朝他走去。

……

三天后。

小厮抱着一大堆华服,对靠在床头的宥连策恭敬道:“老爷,请更衣。”

为了配合他的新身份,小厮把称呼改了口,宥连策单手拎起一件衣服抖开来,北锡与泽彼同样尚白,但款式不若泽彼那般随意显得更为精细,讲究在领口、襟边、袖口、衣摆等处绣上繁复而华丽的纹饰,地位越显赫点缀的纹饰越多且均采用金银等绣线。男子的外袍只长及膝处露出裤靴,腰带是必备物品,有严格的形制、规格,什么身份的人有什么样式的腰带,系法亦有规定,打结处皇族或的家族图腾示于其上,下坠金丝流苏,给人一种庄重高贵的感觉。

换好衣服,小厮又替宥连策仔细梳顺黑发,结成发辫再藏于软巾帽内——北锡男人蓄发却要求遮掩,不容外人轻易窥探。宥连策看着襟上与软巾帽上镶嵌的珠宝,颗颗光彩夺目、价值连城,嗟叹这位叫嬴庭的男人到底有多富有,哪怕曾经贵为一国君王的他都没有在服饰上如此大费周章及铺张浪费。

等一切准备停当,小厮退到一边由衷称赞道:“老爷做这身装扮真是好看极了。”

宥连策不以为意的站起来,“既然都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马上就要离开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宥连策对眼前熟悉的山山水水充满了留恋,回想着之前经历的种种,恍如隔世又似一场噩梦——背叛、谋反、狙杀、生离死别——从一个一呼百应的王到最后成为一个连名字都要抛弃,一无所有的人。

“咏葭呢?”宥连策问走在旁边的小厮。

已然换上北锡服饰的小厮回道:“她先下山了,说是在山下等我们。”

宥连策微点了点头,却不禁想起之前与她的谈话。

“让我取代一个地位如此崇高的人,想必你们颇费了一番功夫,真正的嬴庭已经‘处理’掉了吧?”他问。

当时咏葭神色复杂的瞧了他一会儿,嗫嚅道:“你永远想象不到我们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扬眉,“怎么说?”

“嬴庭不是普通人,除了北锡,苍岌、贡尕等国所有优良战马几乎都由他提供,他的消失你以为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吗?即使他不是王室成员,王室恐怕也不会袖手旁观,一旦让人发现是我们下的手,你想苍岌将来还有太平日子过吗?”咏葭沉痛的闭了闭眼,“还有那些等在家里盼着他早日归来的女人们……没有了依靠,她们的未来有多么凄惨你又考虑过吗?”

宥连策沉吟一阵,道:“在拟定这个计划的时候,相信你们的主事人早就意料过所有的后果,他不惜一切也要还公主惠一个清白,他跟公主惠是什么关系?”

咏葭倏然一凛,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知道我不能说。”

“我离开摩罗撒后会见到他吗?”宥连策不急着知晓答案,终有一天那个神秘的大人物会现身的。

“等成功了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算2更了吧?是吧?是吧?嗷嗷嗷~~花花在哪里?掌声在哪里?亲亲在哪里?鱼仔暴走ing~

☆、(九)

毕竟重伤初愈,宥连策颇费了一番力气走下山,当终于看见山脚下停着的一辆顶级豪华四乘大马车,他再次深深感受到“嬴庭”不是一般的奢侈,凡事都喜欢大手笔,毫不吝啬的大肆挥霍,如此嚣张做派莫怪到处盛传他有王室背景。

小厮先他一步走到车前掀起帘子,对他说:“老爷,请上车。”

宥连策搭着他的肩上了车,视野所及那宽阔的车厢以及考究的装潢,每一样比起自己为王时使用的驾辇均毫不逊色,然而没多给他赞叹的时间又一个奇景让他差点岔了气。

车内半卧着一个北锡装束的女人,与泽彼女装简洁流畅大相径庭的是北锡女装复杂且意在彼此衬托,窄小的上衣与蓬起的裙幅充分突显出纤细的腰身,胸围更为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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