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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之名(11)+番外

宥连策不是没见过穿着上可谓作风大胆的北锡女人,但真正让他目光瞬间呆滞的是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是咏葭!

其实他一直知道她是美丽的,不过她似乎并不以为意,终日以男装示人,而现下包裹在层层绮丽紫色绸缎中的她美得让所有男人不由自主的忘记了呼吸,那些精致刺绣和璀璨宝石没有占去她任何光彩,反而将她深藏在内的性感与风华一一展露无遗。

就在宥连策生平第一次为个女子心口怦然之际,蓦的响起一阵金石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嗓音:“老爷,麻烦您进来坐好可以吗?天色不早了,别耽误了行程。”

宥连策佯咳着别开眼睛,低下头坐到车里,咏葭随即吩咐:“出发。”

马车应声而动,摇晃着上了路。

宽大车厢里垫着软塌,上面散落着几个靠枕,中间摆放着一张雕工精湛的圆型矮桌,几碟色香味俱全的小吃非常引人垂涎,侧靠在绣有瑰丽图案枕头上的咏葭仿佛很疲累,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哼道:“咏葭是城主大人献给老爷的礼物,往后还恳请老爷好好珍惜、爱护。”

宥连策一边仔细琢磨她话里的意思,一边将视线落到她搁在膝上的那双芊芊素手上,青葱玉指骨节秀丽分明,未染丹寇的甲粉红娇嫩,可又有谁相信如此漂亮的手曾经沾染过多少人的鲜血?世上最美的花总是带着剧毒,美丽有时候代表的是危险,是万劫不复……

等他从冥想中回神,骤然发现不知何时咏葭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跟着魔魅一笑,精心修饰过的双眸闪过一丝嘲讽与淡漠,然后她取了一块小点心放到嘴里,行动间叮当声又起,原来她腕上挂了数串玛瑙翡翠链子,随她动作碰撞出动听的声音,亦是相当昂贵的声音。

宥连策果断从令人浮躁的假想蛊惑中抽离,定下心来闭目假寐。弥漫在鼻端的是他感觉非常陌生的脂粉气息,而一个货真价实的杀手正隐藏在刻意堆砌出来的荣华富贵之中,他则必须从此遗忘掉记忆中那些曾经用自己的生命去维护的所有正义光明的美好,依附于一个拥有黑暗势力的神秘组织,心安理得的接受用血腥暴力交换来的平静、安全,说起来他更加无耻,如同一条恶心的食腐的蛆虫苟且偷生。

“我的老爷,别在心里自我憎恶,天底下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尔虞我诈的,今天也许我们以卑劣的手段取代了别人,说不定哪天我们也会遭到同样的下场。”咏葭无情无绪的说。

宥连策眼皮微一颤动,有点意外被她洞察到自己的心思,原来她并非只知道杀人害命,泯灭了人性,还剩余些许自知之明,可既然都清楚……

“为什么做杀手?”

咏葭嗤笑道:“敢问老爷您想听到什么答案?一个孤儿无依无靠的凄凉身世,或者是一个善恶到头终有报的杀手的自白?”

宥连策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她,“用不着话里带刺,不想说就别说。”

叮当声响中咏葭托起香腮,歪着头与之对视,“等您夺回大权,整个泽彼又回到手里的时候,我们自然消失不见,老死不相往来,这段对尊贵的您来说算是屈辱的日子也会灰飞湮灭,所以大家都省点力气别互相打探了,专心应付接下来即将面对的危险吧。”

他清楚她说得对,一旦他走到能够摆脱他们这群冷血杀手的那天,他会跟割掉一块毒瘤一样绝不客气的将他们剔除,可是模糊迷蒙的意识里浅浅淡淡的藏着一丝不舍……

良久,一路畅通无阻却也颠簸着的马车外逐渐传来了嘈杂的人声、脚步声,进入繁华市井后的拥挤让车速缓慢了下来,两人抛开闲散,警觉的正襟危坐起来。

咏葭隔着窗口的纱帘向外观望,低声说:“城关有人会盘查,不过我们的人已经打点好了,本来郭淞要来亲自送赢庭的,恰巧今天他要迎接一位重要人物分|身乏术,倒是给我们逮到了好机会。”

宥连策看到不少地方都张贴着两张官方告示,一张是宣布王遇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朝政暂时交由退位的上王代管的告示;另一张是悬赏寻找王,附有画像的告示。看来这一趟风险挺大,若是不小心被守城的士兵认出来惊动了郭淞,那么他的命运如何可想而知。

摸了摸头上的软巾帽,宥连策问:“今天要来什么大人物?”

咏葭回头古怪的瞅着他,想了想才说:“两军统帅——凯维。”

凯维!?咋一听到这个名字,宥连策先是一愣再迅速的抬起头,掩饰不住露出一脸兴奋之情,凯维那小子一定是得知他失踪的消息特地从吉纳赶回来找他了,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只要找到凯维,那么他就不用顶着别人的头衔,偷偷摸摸的逃走了。

“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咏葭凉凉的提醒,“在搭上离开摩罗撒的船之前,你哪里也不许去。”

如同在回应他强烈呼唤似的,洞开的城门外骑行进来两队军容整齐的兵马,从他们手里挥舞的旗帜看出那正是凯维的队伍,大将军赫然来到了城脚下,宥连策霎时激动的根本听不进她一字半句,起身就要撩车门帘子。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那叮当声急响,空气中粉香涌动,眼前裙花飞扬,咏葭一个翻身跨坐到宥连策身上,为防他故技重施她一手敏捷的治住他的伤臂,一手横于他的胸前,坚硬的触感让他清楚的知道她的袖管里藏着武器。

宥连策被压躺在靠枕上讶然的感受到她柔软的胸部紧紧贴着他,她修长的双腿扣在他腰上形成一个颇为暧昧的姿势……这女人!不过此刻无暇顾及其他,因为所有的注意力统统集中在他们之间那柄致命的可藏于袖中的精巧利剑上。

车外军号声声嘹亮,迎接大将军的人们纷纷涌上街头,而车内却剑拔弩张一片紧绷。两人鼻息相互吹拂,视线纠缠在一块,咏葭娇艳欲滴的唇忽而欺至他耳边,吐气如兰道:“别忘了你此刻的身份,我的老爷。”

宥连策死死的瞪着她,“凯维是我的人,绝对值得信任,我保证等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不对哟,老爷。”咏葭笑得极其妩媚,眼神却阴测测,“我凭什么以你一面之词就相信所谓‘你的人’不是敌人?何况在郭淞眼皮子地下,别说一个将军就算来了十个也无济于事。”

“他握有兵权。”现在是讲道理的时候吗?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

“据我所知出兵平乱后凯维一直常驻吉纳,一个外将归国能带多少兵马?这些兵马又有多少是忠诚的?”咏葭终是敛去虚情假意的笑容,口气恶狠狠道,“我们为着今天,为着你安全离开摩罗撒奔忙数月,人人脖子上都架着把屠刀,你随意一个妄动招来的是全军覆没,你说我会拿大伙的命去赌一个‘你的人’是敌是友吗?”

宥连策无言的回望着她,此时队伍中央的凯维骑在一匹高大枣红马上,陪伴身侧的是郭淞以及几位重要官员,一行人浩浩荡荡在城民簇拥下正跟他们迎头走过。

他不由得浑身一震,咏葭咬咬牙硬是又逼进了几分,拔出袖剑直直抵到他脖子上,沉声道:“你承诺过,当你的意见跟我方的意见相左时,应当以最优于我方利益的意见为准。”

那种胜利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却怎么也抓不住的挫败感如万蚁钻心般啃噬着宥连策,他忍无可忍的低吼:“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自己的愚蠢!”

咏葭掀眉目送渐渐走远的凯维,勾唇讽笑,“那也好过马上就感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是不是呢我的老爷,嗯?”

作者有话要说:看粗JQ了咩?嗯?嗯?嗯?咏葭最后那个嗯?尊素那个啥呀,哟呵呵呵呵~~~

☆、(十)

随着迎大将军进城的人潮散去,马车重新动起来往城门驶去,而车内两个人的身体仍旧叠在一起对峙着。

宥连策反讽回去:“对,的确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我早知道你们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当初又何必同意合作?”

闻言原本支起上身收起袖剑的咏葭复又压回宥连策身上,但这次已有防备的他伸手一挡,一把连同袖剑一起扣住她的手腕,“同样的把戏玩一次就够了。”

咏葭盯了一眼受制的腕部,筋骨承接的巨大力量让她明白自己根本无法撼动,放弃挣扎,她冷冷转向他,恨声道:“如果我们贪生怕死的话,直接把你这个自以为了不起,不知深浅的混账丢在山里自生自灭就可以了!”

宥连策双瞳蓦地一收紧,她的无礼和不断的羞辱、嘲笑已经快逼疯了他,今天更是严重妨碍到他几乎是惟一可以获得解救的机会,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容多想他猛的揪扯住她的头发用力拉下来,在她的呼痛声中使劲咬住她的下唇……

“唔!”

如野兽般没有了理智,他只想让她难过,让她晓得被人侮辱的痛苦!牙齿啮着她温暖湿润的唇瓣惩罚性的吮咬着,嘴里尝到的甜腥味让他浮躁的情绪得到奇异的安抚。

而这突如其来的侵略则让咏葭有片刻的茫然,随即杀手与生俱来的敏锐让她马上做出反击,在无法挣脱快被揪掉头皮的钳制后,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加入到唇舌大战中,一口反咬住他的唇如小兽那样撕扯。两人瞠大泛出血丝的眼睛活像盯着不共戴天仇人彼此凌迟着,谁都不服输、谁也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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