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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姐儿(18)

守住仅有的一丝尊严,平静选择走出他的世界的她,不断告诉自己:就到此为止吧季湉兮,既然一个爱字说不出口,又等不来他回心转意,继续痴惘下去不叫执着而是偏执。爱情里可悲的胆小鬼啊,好歹也算撑到了Game Over;好歹也算酣畅的付出了一次。她,无悔。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

没有灯的房间,她筋疲力尽瘫坐在门口的地板上,苟延残喘。从没发现家里竟空旷得近似恐怖,阴森死寂,影影绰绰漫着浓浓黑雾,缓缓转成漩涡再往后便是要命的万丈深渊。

“我已经在谷底了,还能跌去哪儿?”她嘎嘎笑问,问完更觉好笑,精神分裂了原来这么好笑。

一边笑一边笃笃的捶打地面,周围落下可疑的温热水滴,她快速擦去,又落,又擦……狂肆的笑声敛去,由嘤嘤低泣取而代之。

不知过了多久,她侧躺在地,睁着干涩的眼眶细数窗户玻璃上蜿蜒而下的水痕,人终究争不过天,老天爷流起泪来才可达到“滔滔不绝”的境界,就让他老人家替她吧。

手机铃声闷闷的从包里传来,季湉兮机械的掏取,接通电话置于耳边,“喂。”

“是我。”那端的闵航刚洗过澡,神清气爽。

“哦……你到家啦?”

敏锐的听出不妥,他停下冲煮热茶的动作,“怎么了?”

季湉兮吸吸鼻子,尽量柔和语气,若无其事道:“没什么。”

他不好直接戳穿她蹩脚的谎言,问了个安全的问题:“我打来得太晚,吵到你睡觉了吧?”

“没睡,我……我在看小说……男主角得绝症死了。”闵航何等精明,撒也要撒靠谱的谎。

“什么小说这么催人泪下?”他笑,接着煮茶。

“哎,你们男人不会看的,谈情说爱腻腻歪歪通篇文艺腔。”知道自己过关,嘴里便天马行空的胡吹。

“那倒是,通常这类文章我看两行包管立刻睡着,比吃安眠药还神。”

季湉兮轻笑了笑,突然一顿,然后问:“你那边窸窸窣窣的是不是被窝里藏了小妞啊?”

闵航当下被茶烫到,他无奈道:“拜托你想象力不要那么丰富,我正在煮茶喝。”

“深更半夜不睡啦,还喝茶。”

“是姜茶,驱寒的。”

“哦,没着凉吧?”

“防患于未然。”

有条理,懂生活,好娃。

“没事儿就好,那我挂了,早点睡。”

“晚安。”

晚安……真讽刺的告别语,之前她也跟他道过晚安,然这一晚怎么会安?

季湉兮撑着鞋柜起身,摁亮灯,满室洒落暖融融橘色的光,哪来的黑雾漩涡?哪来的万丈深渊?一切皆是心魔,摒除心魔其实阳光依旧照在身,鲜花映衬坦途荡荡。

有人说暗恋好,想开始随时开始,想结束随时结束。然而若是一份真感情怎么不希望获得认可与回报?她说一厢情愿的暗恋就是一种自虐,虐在何必开始,虐在痛苦的无疾而终。哀叹自己知道得太晚,他们却又相遇得太早。

睡去后季湉兮做梦梦回当年的校园,一怒剪去三千烦恼丝没有换来重获新生的扬眉吐气,反倒惹得路人对她指指点点,害她委屈羞愤的掩面狂奔……跑到校北后门外的小吃街,看见挤在人群里的白纯,她大喜过望招手要喊,谁知打斜里横出一条人影,恶狠狠的喝道:“死人妖,那件事儿你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许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纯!记住了么!?”

呼!惊喘一声睁眼醒来已天光大亮,睡衣汗湿贴着背一片凉飕飕,季湉兮拍拍额下床梳洗,厕所镜子诚实反应出一个双眼红肿,神情狼狈不堪的女人,她垮肩,悲戚的自言自语:“失恋嘛……包容下啦……”

收拾停当,往鼻梁上架副太阳眼镜,大冬天的虽怪异了些,但有什么办法,总要遮羞不是?下了楼尚来不及适应低温的天气,管理员交给她一封信,熟悉的黄色信封让季湉兮深觉雪上加霜。

上车撕开封口,从里面滑出半截男子端正得类似证件照的相片,她猛力塞回去,揉了揉揣进包包。看来属于她的自由自在生活的时间,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有墙裂预感更完这章绝对挨抽……鱼仔如此花容月貌,乃棉舍得么?舍得么?再说国内整容不靠谱,会死淫滴!如果鱼仔死了就不能码字,如果不能码字乃棉就没有文看,如果没有文看乃棉就会很寂寞,如果很寂寞就会忍不住报复社会……所以……咳咳咳……表打脸啊喂!屁股爱屎:霍二不是故意伤害CC的,他目前还没看清自己的真心,当然CC也不会永远停在原地等他,他是会受到惩罚滴!请相信鱼仔是亲妈哈~最后依然是深情表白:瓦耐撒花留言鼓励鱼仔滴乃棉 ●︶ε︶●

☆、ISSUE 17 【借个肩膀】

闵航上班头一件事情不是习惯性的翻阅桌上成堆的公文,而是拨打季湉兮的手机,昨晚电话里她鼻音浓重的声音让他一直不安,虽然她说得头头是道,但他直觉她似乎发生了什么。

作为一个工作室的负责人季湉兮有几只手机,打她私人号码提示关机,改打工作号码,响了很久然后被她家业务员接起,告知她人进了录音棚。

看了眼时间,她这一忙开估计一时半会儿找不见,于是留话说下午再来电,业务员很有礼貌的帮忙记录了,挂断线,秘书推门进来提醒他开例会。

闵航快步前往会议室,不意见到霍二少在座,转而想起每月月底的例会,作为霍氏传媒的法律顾问他必须列席。微笑朝他点头打招呼,他却似乎视而不见,曲臂搭在扶手上,两眼空茫的直视前方,穿透人体和墙壁望着远方某处。

盘踞首位的霍梓渐对于弟弟反常表现也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人员一到齐便示意会议开始。冗长的汇报、总结进行了一个多钟头,期间霍梓漪除了眨眼睛,始终没动一下,跟一尊漂亮的雕塑似的。

散会后待其他人走光,霍梓渐才举起文件夹朝霍梓漪丢去,他猛然一惊,被砸中的肩膀抽跳,文件夹顺着身体曲线往下滑,然而手脚早已麻痹,反应迟钝的没能阻止,文件夹“啪”的一声掉地上,白色纸张散得到处都是。

“你干嘛呀?”霍梓漪皱紧眉,搓肩时才发现脖子僵得发酸,当即表情痛苦的哀嚎。

“该我问你在干嘛才对,昨晚上哪儿鬼混去了?一大早魂不守舍的。”霍梓渐一脸阴郁。

昨晚……霍梓漪顿住,随即别开眼咬了咬牙。滞留未走的闵航绕过去,弯腰把文件一张张捡起,霍梓漪眼尾余光扫见他,怨气上头,踹了一脚桌腿起来就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霍梓渐喝道。

“还有什么事儿?”

“你当我这儿请你来吃闲饭的啊?晃神了大半天,知道会上都说了些什么?”

被问住,霍梓漪低头找会议记录,闵航收拾好文件夹,转身将会议记录递给他,他不想接,霍梓渐拍桌子,“拿着,回去仔细看!”

霍梓漪悻悻的抽走记录本,敷衍的嚷:“知道了。”

霍梓渐瞪瞪眼,本想再教训两句,碍于闵航在场,所以无力的挥挥手,“行了行了,赶紧消失。”

霍梓漪欣然领命,脚底抹油推门开溜。

霍梓渐见状,气呼呼的扯松领带,闵航笑笑,“别生气了,老板。”

看着一手提拔起来的得力干将,霍梓渐余怒未消的叨叨:“那小子中邪了。”

闵航不置可否,默默拿起属于自己的文件夹,向老板告退:“我约了银广的齐总视讯,先走一步。”

“嗯。”霍梓渐点头,突然斜瞄了他一眼,问:“你不说要约季湉兮吃饭的么?约了么?”

“约了,昨天我们一起去吃日本菜。”

这次霍梓渐的头点得颇用力,心里雪亮雪亮的,嘴角不自觉往上勾,闵航被他诡异的反应弄得一阵迷糊,说他高兴吧又不太像,说他不高兴吧又笑了,有种算计的感觉。

“你对季湉兮有意思不?”

开天辟地头一遭啊,大老板竟然八卦起下属的私事儿来了!闵航微微讶然,但很快将其原因归咎于老板背后的女人,季湉兮好歹是老板娘的闺蜜,枕边人紧张老板只会更紧张。总算见识了一把“枕头风”威力。

“我们是朋友。”闵航据实以告。

霍梓渐立时比出右手食指直直点住闵航,“少唬我,这套我过去都用烂了。”

霍大少的情史罄竹难书……不,是丰富灿烂,在他面前玩“似是而非”简直班门弄斧!闵航油然苦笑道:“真的,没骗你。”

“那……就是没意思咯?”

闵航答不上来。在感情的世界里他一向被动迟钝,从未尝试过主动去爱一个人。他答应过季湉兮只做朋友,可是又克制不住地关心她,对于这种状况他解释不出原因。

良久他低低捣鼓了一句,“现在不好说。”

霍梓渐摸摸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盯着闵航,一个呆一个钝,季小妞情路艰辛呐……而他呢,一个手心一个手背,真怕这俩傻小子同时拐过弯一起下手抢,到时候他该帮谁?

……

季湉兮一头扎进工作里忙得昏天黑地、六亲不认,将原本需要一个月完成的进度整整往前提至十天搞定,殃及工作室无辜陪着冲锋陷阵的同事叫苦不迭,然而实非她多么爱岗敬业,她只是相当庸俗的利用工作麻痹思想,治疗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