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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61)

“噢……呵呵……哎呀,书山无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丫头,今后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小秀摸摸小女孩的脑门,然后撤回灶台边,低头干活,刚刚露怯了,真糗。

郑煊狠瞪她的后背,想想又笑了,由微笑到哈哈大笑,笑得无法抑制,小秀大窘,转身骂:“死妖精,有什么可乐的?丫不就多读了几年书么?得瑟什么?神经病!”

“我的确神经有毛病了。”不然怎么独独看上她了呢?郑煊支着头,两眼闪亮闪亮的望着她气呼呼的脸。

“啊?”小秀听着有点懵,被他看得有点傻,这厮脑抽了,还抽得不轻,赶紧上医院吧,早发现早治疗,估计治愈的希望大些。

都不容易

九百九十九朵娇艳绚丽的红玫瑰惊现“罗马春天”。

一个穿越满城风雪送花的小弟吭哧吭哧抬着巨大的花束走了进来,给刚刚开始营业工作的众家兄弟姐妹来了一次震撼教育——现在生活不易,哪行饭都不好吃。只看到一海枝头乱颤的鲜花、飘飘洒洒的丝带和俩脚丫子华丽丽的移动根本不见人影。

撑着柜台的小秀把手臂打直指着一边的球球说:“找她签收。”

按照惯例这种耍浪漫、搞惊喜的戏码一定是因这个美艳的风 骚老板娘而起,所以球球也是相当顺手的拿起笔就要签下大名,结果一下秒往小秀面前一推,“花是送你的。”

小秀一呆,“我的?”

球球斜眼,“上面是这样写的。”

小秀满腹疑惑,抓过送货单一看,收货人真的是自己的名字,送花小弟艰难的把脑袋从招摇的花束后伸出来说:“您是周小姐吧,麻烦请签收。”有人送花是女人的荣誉奖章,这还有什么好迟疑的,换他立马兴高采烈的就签了。

小秀握笔唰唰唰签下大名,小弟如释重负的把花搁到柜台上,拽过收货单一边甩着酸掉的手膀子,一边一身轻松的离开了。

小秀瞪着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一大片花香四溢的红玫瑰,一时有点找不着北,还是球球提醒,她才忙不迭的抽出插在花朵中间的卡片打开来看,上面字迹工整的写到:祝君一天好心情。落款,知名不具。

靠,哪儿来的“知名不具”?丫你不具老娘咋知名?小秀皱着脸寻思哪个二百五暴发户玩这么俗的贱招,钱多捣腾这些个不能吃不能用的玩意儿,不如整一车白菜梆子给她值当。

球球瞅着她嘿嘿笑,“小样儿,现在股市狂跌,你却行情看涨,国家咋没找你去救市呀?”

“少废话。”她正忧愁着呢,难道是那个N号相亲男?敢情她娘没把她拒绝的意思跟他说透,让他仍然存有一丝幻想?可家境小康的他应该没这么多闲钱投资在指定没利益回报的项目上吧。

太后收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消息如野火春风般瞬间燃遍了整个“罗马春天”,上下沸腾,鲁子更是一马当先冲出厨房的窄门跑来凑热闹,担心自己的猪蹄压坏了花花草草,只得绕着柜台嚎:“姐,姐,姐,终于有人打响了开春的头一炮,决定不畏白区反动派的恐怖统治,誓要收复你这块最后的失地,厚……我看到了革命胜利的曙光正一点一点冉冉升起!”

小秀用力掐他,“丫再磨叽,仔细老娘让你长眠在漆黑的夜里!”

球球笑着拿开她的魔爪,救鲁子于水火,“世界如此美好,你又何必如此烦躁,不好,不好。”

鲁子揉着被掐红的脸,使劲点头,“对嘛,对嘛。”

小秀没好气的说:“对你个大猪头!”起手又想拍他,手机却适时响起,众人的眼睛呼啦啦闪出兴奋的光彩,一般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肯定是那位“知名不具”。

小秀接起电话故意大声咋呼:“亲爱的母亲,您是不是来告诉我送花的人是您呀?”

大家伙一听来电的是小秀娘,均报以一声失望的叹息,小秀娘则在那头说:“送什么花?你吃撑了在做白日梦吧?”

小秀咬牙切齿,“那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儿?”

“告诉你,今晚你歇了吧,饭局取消了。”小秀娘一千一万个不甘愿,语气里满是哀怨。

“为什么?”

“现在院子里所有人都知道你带一个大男人回家睡的事儿了,谁还乐意帮你介绍对象呀?”

小秀尚来不及为取消相亲的事情鼓掌叫好,又为她娘极不妥当的说辞较起真来,“什么叫带一个大男人回家睡?有你这样糟践自己闺女的亲妈么?”

昨天那场暴雪把郑煊停在院子里的车埋了,他请拖车公司的人来处理,一来二往的闹得动静有点大,刚好被扫雪归来的大妈们撞见,由此爆出小秀已经有相好的了的谣言。

“哎呀,虽不中也相去不远矣,你呀先别偷着乐,等这阵风头过去,看我怎么治你。”小秀娘威胁完,挂了电话。

嚯,她娘文学造诣还挺高,居然捣出一句古文来,惹得小秀不禁感慨自己基因突变,咋没遗传到亲妈前半段的幽雅反而继承了后半段的阴狠?她的一生尽去其精华,取其糟粕了。

“你带谁回家睡?”球球好奇的问。

小秀瞪她,“你干嘛偷听我讲电话?”

球球耸肩,“你嚷得那么大声还需要我‘偷听’么?”

“丫你偷听就偷听了呗,瞎打听个P!”小秀卷起袖子要往厨房里钻,球球喊住她,“你我之间从来没有秘密,有什么不能说的?”

“给你报告一下,现在有秘密了。”

球球楞了楞,继而笑笑,“也好,有了不能说的秘密,证明你成长了。”

“去,我是觉得这等破事儿没必要说。”小秀不耐烦继续就这个话题一直纠缠不休,又要走,球球问,“这些花怎么办?”

“凉拌,爱咋咋地,实在碍事都扔了。”她很干脆的说完,闪入厨房。

球球摸着仍带有晶莹露珠的红玫瑰,“不解风情,扔了多浪费,拆了卖起码能换点零食吃。”

晚上收了买卖,大家伙一哄而散,毕竟还在正月新年里头,有很多玩乐的节目可以参与,谁也不愿意落了一次半次,所以溜得飞快,展开他们丰富多彩的夜生活。

浩生陪着小秀一一检查门窗,最后关门落锁,小秀问:“二月小军要进省队了,他这一走你得省心不老少,有没有想过今年给小军置办一婶子呀?”

浩生拽长脖子瞥她一眼,“你自个的事儿还没着落呢,竟管上我了。”

小秀笑呵呵,“看你鞍前马后替俺娘跑腿的份上,俺娘咋整也得报答报答你不是?”

“什么跑腿,还不都是担心你呗。”浩生老被她暗地里骂做革命的叛徒,早就不爽了,天地良心,他真是吃力不讨好。

“嗯,你甭担心咱,你一臭光棍凭什么插手别人的婚姻大事?这不等于屎壳郎蹲炭堆里,不知道自己黑嘛。”

“嘿……你怎么说话的?谁臭光棍,谁屎壳郎呀?”

“谁搭茬儿谁就是!”

浩生怒,追着小秀要拍她,小秀尖叫着往前跑,打打闹闹了一段,路口停着的一辆车蓦地按了两声喇叭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小秀猫腰一瞅,“你怎么来了?”

“用得着一见面就问这句么?”郑煊冷眼凝着浩生,嘴上向她发出指令,“上车。”

“干嘛?”

“送你回家。”

小秀望望天,“没打雷呀,你被谁劈啦?”

“你看是自己上来呢,还是我亲自押你上来呢?”郑煊皮笑肉不笑的问。

小秀清楚他是说一不二的主,尽管奇怪他干嘛非要坚持送她回家,但还是听话的绕到车的另一头,朝浩生说:“你自己回去吧,明天我们在菜市口见。”

浩生眯细眼睛打量坐在车里的郑煊,猜测他的身份并且判断该不该向小秀娘报告情况,郑煊则很不客气的别过脸,等小秀一上车马上开走,一分钟都不浪费。

小秀瞄了瞄他冷硬的侧面,不懂他发哪门子闷气,巴巴跑来接人的是他,接到了不高兴的也是他,妖精就是妖精,根本不能用人类的常理来衡量。

“诶,这不是回我家的路,你开错了。”

“没错。”

“怎么没错呀?这道我走二十多年了。”

“我们去看电影。”

小秀震惊的转头,“看电影?”

郑煊淡道:“嗯。”

“三更半夜,黑灯瞎火的看什么电影呀?”

“要是你喜欢,以后可以选午时三刻,阳光明媚的时候再看。”

小秀抽了,“他大哥,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行吗?我是说我们俩好端端的干嘛要一起去看电影?”

“难道要缺胳膊瘸腿才能去看电影么?”

“死妖精,你再给我唧唧歪歪讲话不上道,我可要揍人啦!”小秀差点扑过去掐他。

郑煊正经八百的说:“你有问,我必答,哪里惹你不痛快了?”

“你答的是人话吗?”

“和我看场电影而已,你别反应过度。”

“我为什么要和你去看电影呀?”

“因为我买了电影票了。”

“那是你的事儿。”

“反正你人已经在这儿了,顺便。”

“你也太顺便了吧?”

“噢。”

“噢什么噢?”

“……”

“别给我装孙子,你倒吱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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