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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55)

小秀笑起来,“嗨……我和赵擎是老同学,认识十来年了,他还住过我家呢。”

郑煊顿了一顿,抬眼瞄她,“你们俩那么好,怎么不考虑和他交往?”

小秀一愕,脑子转半天终于明白他的意思,接着奚落道:“嘿……神经病吧你?赵擎那小子是球球的老公,我们俩交往什么呀?丫你幽默黑色了不是,真没瞧出来闷头闷脑的想象力还挺丰富。”

“他,是球球的老公?”

“对呀,都结婚两年了,我没告诉过你吗?”小秀见他摇头,表示她的确从未提过,但嘴里却不依不饶,“哎,你忒能瞎掰了,就算我没说过,你还看不出来么?我不好他那口,根本不是我的菜。”

“那什么样的男人是你的菜?”

小秀想也没想,“我的菜还没种到地里呢。”

他微一勾唇,“女孩子总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另一半,你应该也不例外吧。”

“嗯,恭喜你,真给你遇着了惟一一个例外。”说完她吃吃的笑。

郑煊盯着小秀没吱声,不给个反应,哎,这男人是不是镶了满嘴的金牙,重得张不开呀?

默默的过了一会儿,小秀耐不住又开始捣腾手机,他出声问:“你当真打死都不愿意去住饭店?”

“没错。”

“好吧,我还有一个解决办法。”

“啥办法?”小秀双眼闪亮,激动的趴到桌上,脸几乎凑到他鼻子前面。

郑煊往后挪了挪,“你可以住小曹家。”

“小曹,谁啊?”

“我爸的秘书,他今天晚上要飞北京出差一星期,我跟他打声招呼让他把房子借你暂住。”

小秀唰的站起来,左手一把抓起账单右手一把拽起他,“丫的也不早说,别吃了,赶紧的,走!”

郑煊被她一扯筷子掉到地上,他自己也没站稳打了个趔趄,“你别急,当心你的脚。”

“哎哟喂……现在哪还顾得上这些呀,说你是闷头鸡吧还死不承认,啥事挨你这儿都得坏你手上!”小秀气不打一处来,死妖精知道有地儿给她落脚,楞憋到现在才说,败给他了。

郑煊不敢怠慢,怕她着急又受伤,马上扶好她,扔下吃了一半的晚餐,两人上了车直奔小曹家。

因为半道上郑煊就给小曹打了电话,所以当门铃一响他便亲自出来应门,但一看到倚在郑煊身侧的小秀,小曹猛的一愣,半天找不到话茬儿。

“小曹,她就是我刚刚提到的那位朋友。”郑煊见他这样,其实心里非常懊恼,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把小秀带来小曹家,糊涂啊糊涂。

马上要寄人篱下的小秀那叫一个识时务,立马点头哈腰,主动握过小曹的手,“曹大哥是吧,您好您好,大家初次见面,我叫周小秀,是妖……呃,郑煊的哥们儿,给您舔麻烦真不好意思,呵呵……”

小曹被动的给她上下摇着手,一边用质疑的目光审视郑煊,一边说:“你好……”

他话音还没落,小秀眼尖的瞅见屋里还有一人,赶紧拍马屁:“哎哟,这位是嫂子吧?瞧瞧您多大方质朴,勤俭贤惠,跟曹大哥那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啊……”

闻言小曹和郑煊对视了一眼,小曹的表情有点僵,郑煊则直接面瘫,小曹清了清嗓子说:“周小姐,她不是我的妻子,她是我请来打扫的钟点工。”

那个躲在后面的钟点工嘿嘿憨直的笑了笑,双颊泛红,搓着手含羞带怯的跑开了,小秀当下暗叫糟,硬着头皮装傻充愣的笑道:“那个……劳动人民一家亲嘛,哈哈哈……”

郑煊一言不发拎着她进屋,说不清这女人是精明还是缺根筋,只知道自己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小曹错愕过后,突然很想发笑,郑煊打哪里找来这么个活宝的?但是现在赶着要搭飞机不便多问,改天等他回来一定好好找他聊聊,于是领他们去参观客房,安顿妥当周小秀的起居,接着匆匆出门了。

小秀说不难堪是不可能的,她那么大个人了,在社会上混了几年,人情世故是懂得一些的,没想到居然一来就耍了大乌龙,面子上怎么也挂不住,吊着伤脚坐在绵软的床上却如坐针毡,听着外面的动静羞得脸红耳赤。

郑煊走进来见她这样,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小秀低头盯着他的一双大脚,期期艾艾的说:“对不住啊,我刚才……”

“算了,我习惯了。”郑煊比较头痛的是怎么对付小曹将来免不了的盘问。

“谢谢你的安慰。”小秀噘起嘴,被打击了,这厮损人向来杀人不见血。

郑煊调整一下情绪,问:“肚子饿了吧?”刚刚在餐馆她没吃什么东西。

小秀摸摸胃部,“是有点饿了。”人一安定,饿意随之而来。

“那你想吃什么,我们叫外卖。”

“不用了,看看厨房里剩什么,我顺便做点就行了。”

郑煊挑眉,“你会做饭?”

“你这不废话嘛,我开店卖吃的,没两三下怎么成方圆?”小秀决定给自己扳回一城的机会,实在是今天丢脸丢大发了。

郑煊坐在餐厅里,盘手靠在椅背上,睨向背对着自己围着灶台洗手作羹汤的小秀,也许穷极无聊,他戏谑道:“别太勉强了,趁时间还早还是订外卖吧。”

小秀破天荒的没跟他抬杠,头也不回的继续捣腾,没多久烧好了两菜一汤,简简单单的家常小炒可色香味俱全,颇令人食指大动。

郑煊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狐疑,“这么快?”

小秀添了两碗饭,递给他一碗,说:“过去在省里打球的时候,跟队上厨师偷学的手艺,有营养做起来又方便,来,开饭咯。”

郑煊夹了一筷子试了试,眼睛一亮:“不错。”

小秀笑,“那是当然。”

这下不用她催,郑煊立马敞开了肚皮吃,风卷残云扫光了所有碗盘,临了还意犹未尽的抿着唇建议:“把明天的菜单写出来,我去买。”

“干嘛,吃上瘾啦?”终于找回点自尊的小秀嘘他。

郑煊没有反驳,瞪着她看,小秀绕着脸乱抓,“黏到饭粒啦?在哪儿?”

他拿开她的手,“没有,行了,都挠红了。”小秀无所谓的笑笑抽回手,他一时失神的盯着空掉的手又道,“你真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女人。”

“噢?怎么说?”

“你的性格大大咧咧、横冲直撞,可以为了别人的事情卯足全力、两肋插刀,可惜有勇无谋,缺乏事半功倍的智慧。”小秀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晒然浅笑,“说你傻吧其实也挺可爱,起码当今社会没几个像你这样不求回报,真心诚意交朋友的人了。”

“哟……才几天的功夫呀,您老就把咱看得这么透彻了?”小秀忿忿的把碗筷推开。

郑煊点头,“是不是你所有认识的人,不论男女你都当人家是兄弟?”

小秀琢磨了一下:“应该是。”

“那我也是咯?”

小秀眯眼上下扫他几眼,“你不是兄弟。”

“?”

“你是姐妹!”说完她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郑煊黑脸。

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小秀脚伤痊愈,回了家负荆请罪——主要是鲁子走漏了风声,小秀娘收到线报上门逮了个现行——为了家庭的和睦,世界的和平,至少是为了春节将至普天同庆,小秀不得不妥协签下了不平等条约,答应她娘忙过新年展开一系列相亲活动。

这天郑煊在办公室里接到郑炻的电话。

“哥,今天我有球赛你来看不?”

“球赛?”郑煊一边打电脑一边偷空讲话,“你不还是冷板凳么?”

“哎,哥,今儿我首发。”郑炻有点小受伤,一腔热情受到冷风吹,“而且教练回来了,上次你对教练那样,是不是应该过来道个歉?”

郑煊想想也对,“几点?”

“晚上8点,XX篮球馆,早点到啊!”郑炻马上笑容满面。

“知道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郑煊下车才看到悬挂在篮球馆外的横幅上写着:年度青少年篮球选拔赛。已经是岁末的最后一场了,难怪郑炻那么上心,怕是他十分难得的一次机会。

进了篮球馆,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加油声潮水一般一浪接一浪,看台下各个队伍的拉拉队上蹿下跳的炒气氛,观众的情绪热情高涨,跟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的对比。郑煊少有这样的经历,他所处的世界是需要冷静、理智、沉淀的,偶有唇枪舌战、媒体跟踪报道,即使官司打得漂亮,案子完胜却绝没有如此多的鲜花和掌声。

找了十几分钟,好不容易寻觅到郑炻以及他们球队,他的位置就在他们后面,不过郑炻是出场球员,他们距离很近但也无法面对面交谈,所幸郑炻一直挺注意他有没有出现,所以他马上看到了他,冲着他用力的挥手。

郑煊轻轻点了点头,坐下,再抬头便看见站在文教练身边的小秀,她肩上搭满了毛巾,手上分别捧着几瓶矿泉水,嘴里叽里咕噜不知在说点什么,附近的几个孩子认真的听着,脸上的表情是谦虚和谨慎的。

敢情,她在传授技艺?郑煊挪不开视线,想学聋哑人读她的唇语,可是很遗憾,他读不懂。

很快的球赛正式开始了,赛事举办方一一介绍双方首发的球员,每报出一个名字观众便报以热烈的掌声,晃眼间小秀失去了踪影,郑煊努力的越过挥舞的彩棒看,依旧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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