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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29)

颂琴瞪着他老半天吭不出声,脑海里一直不停翻涌“官逼民反”、“落草为寇”、“揭竿起义”等极富针对性的词语,甚至连岳飞背刺“精忠报国”的经典典故都出来了。

“需要想那么久吗?”李湛一手托肘一手托颌,兴致勃勃的看着她闪烁不定的双眼。

颂琴皱眉,抬头,问:“李组长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李湛眼底不禁露出一丝意外,开始他还以为这小姑娘是时下那种凡事稍有不顺意经不起激,两三下就气得蹦蹦跳,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现在看起来挺理性的,懂得过过脑子去思考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当然啦,他又没瞎,哪会不清楚她在心里来来回回骂了他多少遍?嗯,有意思。

“哎……”他故意遗憾的叹息,“你这孩子配合配合装一下傻嘛,真不会讨新上司欢心。”

呃,欢心?恶心吧!颂琴抖索一下,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给他。

“算了,请假就请假吧……”没给颂琴庆幸松口气的机会,李湛凑过头低低在她耳边说:“往后我要是想溜号逃班,你可得帮我打掩护哈。”

啧,什么人呐?

连忙退开两步,搓搓被他的气息吹得有点发烫的耳廓,颂琴胡乱的点点头,咕噜了几声:谢谢,谢谢。一把抓起包包飞快的夺门而出,跟有鬼在后面追她一样。

颂琴一走,觉得环境熟悉得差不多了的李湛也夹着一份文件走去开会了,上了顶楼打开会议室的门,看到一个正伏案对着一台笔电研究资料的人,笑眯眯的打招呼:“嗨,赵组长,你来啦?”

颂琴心心念念惦记着的赵擎四平八稳的在座,尽管眉宇间显出些许疲态,但气色还过得去,西装革履扮相整齐,他微微一笑:“早啊,听说你刚去第九实验室了。”

“嗯,大家互相认识、交流了一下。”他们这些各大实验室的负责人平时出入的楼层不同,要是隔得远的话,上头不开会基本难碰上一面,比如以前他们就相差了八层,可谓王不见王,好不容易见到了自然得寒暄一番。

赵擎打趣道:“第九实验室里单身汉比较多,你别不习惯呀。”

李湛无奈道:“可不是嘛,感觉自己突然跑到‘和尚庙’当住持去了。”

“估计你一来,那些个老大难的光棍们该有福了。”赵擎一边调侃一边把注意力放回到电脑屏幕上。

“嗯,希望呗。”李湛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接着问道:“你手机怎么老打不通啊?”

“昨天摔坏了。”

“那得赶紧买一新的,不然不好联系。”

“下了班就去……”

早就在场的郭总,见其他与会人员陆续到齐了,便让秘书去通知董事长上来,然后吩咐赵擎说:“准备开始分析检讨XX项目实验失败的原因吧。”

赵擎面色一整:“是。”

……

超级混账

从“罗马春天”出来,颂琴把一整天的时间都花在了压马路上,混在人群里漫无目的的瞎走,直到感觉鼻子和耳朵快冻掉了,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才想起今天颗粒未进,整三顿饭呐,若是被妈妈知道了,铁定逮着“人是铁饭是钢”或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等等大道理跟在她屁股后头唠叨半个月。

妈妈是非常传统的中国女性,大半辈子几乎全围着丈夫、女儿、灶台转,想起她圆圆胖胖的身材,颂琴心头一暖,今年春节假期回老家去看看吧,腻着妈妈撒撒娇,让她做好吃的菜给她吃……哎哟,越想越觉得肚子饿,口水泛滥成灾。

时值黄昏时分,下班的高峰期,车来车往,她茫然的四下张望,打算随便找一面摊,把晚餐给对付了,没妈的孩子暂时只能这样了,哎。

街道两边的风景很陌生,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了六年——上大学的时候她的活动范围局限于校园;上班以后又局限于单位和租住处两点一线,很多地方都没去过。

赶紧找了一个公车站,寻思从站牌上找到熟悉的字眼以供自己分析分析目前身处何方?

这时手机响起,摸索了半天才从包里捞出手机,接起:“喂,你好。”

“小姜啊,怎么这么久?”

小姜?谁啊?颂琴狐疑的问:“不好意思,请问您是谁?”

“呵呵……”话筒那边传来爽朗的笑声,低低沉沉的很好听,“我们分别短短几个小时你就把我忘记了,哦,伤自尊捏,你说你要怎么负责?”

颂琴楞了楞,负责?负什么责?说得她好像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似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下一秒幡然醒悟,这调侃的声音、这吊儿郎当的语气只属于一个人!

“李组长,您找我什么事?”这厮什么时候知道她手机号码的?厚……他不是以收集女同事手机号为豪吗?这根本难不到他。

“你现在在哪里呀?”李湛似乎在一个很吵闹的地方,夹杂着很多人吆五喝六的声音。

颂琴瞄了一眼站牌随口说:“101路公车线上。”

“大冷的天你跑那么远干嘛去?”

“请问李组长究竟有何贵干?”管得宽,他当他谁啊?颂琴没好气的问,一边在兜里掏零钱,她看到一辆公车正摇摇晃晃准备要进站。

“你这小孩儿脾气别那么大,实验室的同事们晚上不是要聚餐吗?你也赶紧来吧。”

说谁小孩儿呀?自己还不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一点不稳重,颂琴鄙视他,撇了撇唇:“你们吃吧,我不去。”

“嘿~我告诉你,我可是难得请客,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啊。”

“谢谢李组长破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祝你们今晚吃喝愉快尽兴。”

“你真不来啊?”李湛不死心又确认一次。

“真得不能再真,千真万确。”

颂琴刚说完听到那头有人喊了一声:“老李,干嘛呐,快来点菜!”

啧啧,还老李呢,拜托,他才来一天,居然跟第九实验室的人混得这么熟了。

李湛估计拿离了手机回头答话,所以声音听着有点远,他说:“你们先点吧,要不让赵组长做主也行。”

赵组长?!他说的“赵组长”是指失踪了两天无法联系的赵擎么?颂琴猛的刹停脚步,退出涌向公车的人群,捂上一边耳朵努力倾听那边是否真有赵擎的声音。

“喂……喂……喂?”那边实在是太吵了,或者该说她实在是太意外了,慌乱中根本听不到她想听的,忍不住尖着嗓子嚷。

“啊,怎么啦?怎么啦?”李湛被她的反应弄得有点莫名其妙。

颂琴吸了口气,命令自己镇定,道:“你们在哪里吃饭?”

“咦,你要来了?”李湛惊讶,刚刚还斩钉截铁说不来的人,眨眼的功夫又改主意了,事实再次有力证明,女人是善变的动物。

“对。”

“你知道XX火锅店吧……”

问清了地址,颂琴冲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车,直奔目的地而去。车子平稳的行驶着,颂琴依然感觉很不踏实,她怎么也没想到赵擎会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可以说是李湛走马上任的欢迎宴上,他岂不是已经知道公司的安排了,那他的心情到底怎么样?强颜欢笑,卧薪尝胆准备着哪天东山再起?还是就此颓废,随波逐流算了?

要不是知道她是赶着去吃饭,司机大哥还以为她赶着上医院生孩子呢,一脸阴晴不定,坐立难安的模样,屁股下没长刺儿呢吧?

颂琴风风火火的跑进火锅店,一眼瞧见第九实验室的同事们聚集在一隅,十几号人围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吃得正欢。

李湛第一个发现她,冲她勾勾手,叫狗似的:“小姜,你也太慢了,好东西都快哥几个吃光了。”

坐在他旁边的赵擎筷子伸在火锅里涮肉,看到她微笑了笑,说:“颂琴,过来坐呀。”

李湛用肘顶开一个埋头苦吃的家伙:“没见到美女来啦,还不腾地方?”

其他几个光棍嘿嘿贼笑,一个鼓噪道:“颂琴是咱第九实验室惟一的花骨朵,可得瞅准了赶紧下手。”

一位女同事不满的反驳:“你眼瞎啦,我不也是女的么?”

“结了婚的给我这儿一律不够成花儿的条件,就算你有点什么想法,那也是开在人家墙根后的红杏,我没那本事不攀那高枝儿。”

“嘿!?怎么说话的!”女同事扬手给了那人一巴掌。

那人装样子咧嘴唉唉叫:“来人呀,中年妇女暴力侵害未婚男子!”

“谁是中年妇女啦!?”女同事更气,卯起来又拍了一掌。

“你就刚满18,只要嫁了人都属于中年妇女!”

“哈哈哈哈哈……”大家都疯笑了起来,包括赵擎。

颂琴压根不想坐到李湛旁边,但那里却靠赵擎最近,所以她没有犹豫抱着包坐了下来,李湛殷勤的替她张罗干净碗筷,大方的说:“想吃啥尽管点。”

此言一出又引来大家伙起哄的声音,闹着要颂琴罚酒三杯,说是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颂琴哪有那心情应酬?充耳不闻,一双眼睛频频偷瞄赵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李湛见颂琴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害羞了,站起来以保护者的姿态宣布:“想借酒狠宰一顿的过我这儿来,我做庄挨个跟你们单练,谁先趴下的,下回轮他请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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