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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来时(21)+番外

作者: 南歌里 阅读记录

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小时,也就是戴奕习惯了才能一脸淡定看完全程,换了别人准得受到惊吓,毕竟以郑郝的体重估量她的饭量应该只有一碗粥。

吃饱喝足的郑郝靠在沙发上又想睡觉,戴奕端着手臂坐在一旁看电视,他突然开口问郑郝:“昨天晚上那个学生几点回去的?”

郑郝没转过弯来,疑惑问道:“哪个学生?”

戴奕转头看她,见她蹙着眉不像说谎,便提醒道:“就是那个曾经在戴然店里打工的学生,弹吉他的。”

“时予?”

“他叫时予么,我不知道,应该就是他。”戴奕一脸平静,心中却骤起波澜,因为郑郝喊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睛泛着光芒。

“我还以为是我做梦呢,原来他真来了。哎,这个小屁孩,还有点儿良心。”郑郝只顾自己碎碎念,根本没看到戴奕的脸色越来越差。

“他昨天几点回去的?”戴奕又问了一遍,他对这个问题十分执着。

郑郝想了想后摇摇头说:“不知道,可能和你差不多时间走的吧。”其实郑郝对昨晚的事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戴奕来看她还给她做了饭,至于时予来过这件事,郑郝真的以为那些破碎的画面只是梦里的场景,根本没想到是真的。

戴奕收拾好茶几上的饭盒,准备待会儿离开的时候顺手带出去。他站起身欲言又止,没再说什么,换好鞋就出了门。

郑郝躺在沙发上又睡着了,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场演唱会,画面里的歌手弹着吉他唱着歌。和着浅浅的乐曲,郑郝梦到了时予,梦中他站在又高又远的地方弹着吉他,许多人围着他欢呼,而她站在远处看着,好像在微笑。

虽然还未痊愈,但已经耽误两天课的郑郝实在无法忍受满满的罪恶感,第三天起了个大早就去上班了。

才走进教室,许多学生便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郑郝的病情,郑郝一一回答着,心里却着实感到受宠若惊,她都不知道原来这些小朋友如此惦记她。

时予和湖路路并肩走在楼道里,隐约听到教室里传来的喧闹声,湖路路快走两步,丢下时予直接冲到教室里,挤进人群中一把抱住郑郝的胳膊就开始声泪俱下地控诉:“郑老师你可回来啦!你都不知道那个代课的林老师多讨厌,每堂课都要小测,还留一火车作业,我现在还没写完前天的作业呢……”

或许,大概……他们这么激动是因为林老师太过“暴虐”……而她比较……好欺负?郑郝因为湖路路这番话登时收了可怜这群小东西的心思,脸上的笑意也带了几分尴尬。

时予一把拽过湖路路,无视郑郝被牵连险些跌了跟头的惨状,轻描淡写提醒道:“还有五分钟上课,你们还不散吗?”

一语既出,学生们果然作鸟兽散,郑郝故作淡定地清清嗓子,站到讲台上开始监督他们上早自习。

湖路路不满地坐到时予身边,小声嘀咕着:“用那么大力干嘛,我胳膊都疼了。”

时予眉头跳了跳,他斜睨着湖路路,直看得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才移开目光。可没一会儿时予便再次看向湖路路,眼神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斟酌和考量。

“走,一起去洗手间。”

“不去,我作业还没写完呢,再说我也不尿急。”湖路路心想你刚才还威胁我,我可不想没脸没皮地陪你上厕所,于是义正言辞地拒绝。

时予怎么可能按着他的意愿行动,一把拉起湖路路奔出教室,几乎是飞奔着到了洗手间。

湖路路累得直喘气,吸了两口厕所的味道后又赶紧憋气,真是狼狈极了。他没好气地往外走,“你快点儿啊,我在外面等你。”

时予已经把水龙头打开,闻言又去拉就要出去的湖路路,把他的双手往水池里一泡,叉着腰吩咐道:“洗,胳膊和手都给我洗干净。”

湖路路一脸莫名其妙,划拉两下水,疑惑问道:“不是吧,时予你也太霸道了,你有洁癖就算了,还不许我脏着吗?”

时予也不解释,瞪着湖路路看他把胳膊和手洗了三四遍,才慢悠悠走出洗手间,心满意足地回教室上课去了。

跟在后面的湖路路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被冷水冰得发紫的小胳膊,默默在心里骂了声“变态”。

由于他们出去时的动静实在是不小,时予和湖路路进来时全班同学都在看他们。郑郝敲敲黑板才让学生们再次进入学习状态,不过她也挺好奇的,时予和湖路路两个人那么着急地出去,难道他们默契到连消化系统都统一步调?

这个问题太过隐秘,郑郝觉得自己太不正经了,赶紧收回思绪不去想太多。

可才坐下的时予忍不住再次多想。处理完湖路路后,他的目光便落到郑郝的胳膊上,她还在感冒,要是让她用冷水冲洗肯定会加重病情,可是不洗,他心里又说不出的难受。

就这么纠结了整个早自习,时予终于有了办法。

早自习下课后,时予没有急着去吃早饭,而是跟着郑郝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郑郝早就发现时予跟着她,于是在楼道尽头的兵乓球台那里站定,看四周没人,轻声问:“找我有事?”

时予点点头,从裤兜里掏出一小包湿纸巾,递给郑郝,有些别扭地看向别处可还是说道:“擦擦你的胳膊还有手。”

这是什么状况?郑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顺手接过湿巾,却不打开,更没有擦手。

时予见她不动,略微急躁地踹着地面,终于忍受不了了,把湿巾拿过来,抽出一张便往郑郝纤细的胳膊擦去。

郑郝被冰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往后躲了躲,捂着胳膊惊讶地看时予:“你怎么了?”

时予哪有空回答她,见她躲开便又往前靠近,直到把郑郝逼迫地只能紧贴乒乓球台站着才停下脚步,然后不容拒绝地再次抽出湿巾给郑郝擦胳膊。

“喂,时予,你洁癖又犯了?”郑郝不得不问他,可她转念一想还是不对,他有洁癖应该擦他自己,没事闲的找她麻烦是怎么回事。

时予还是不解释,直到把一盒湿纸巾用完才后退了两步,一句话不说就朝着水房走去。

郑郝靠在球台旁呆若木鸡,她果然是老了,这些小朋友的心思真难懂啊。

时予把水开到最大,任由自己的双手在冰水下冲洗,可他还是觉得手心里好像有一团火,烧得他头顶热到脚尖,恨不得洗个冷水澡。

少年心事同样难知。时予自从那天从郑郝家里出来后,便察觉到自己不太对劲。他故意不去在意那种异样的心情,可只要郑郝出现在他面前,甚至是她不出现,只要在他脑海里闪现,时予便觉得难受。至于那种难受到底是怎样的,他说不清楚,但他能确定,不是讨厌。

第18章 救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总感觉这篇文所有的苦难都是速战速决,我一定是亲妈!

为了避免这种复杂的感受再次出现,时予这些天都在极力躲着郑郝。他上课时不看她,下课后第一个冲出教室,晚自习后早早回宿舍……总之,他在避免和郑郝接触。

一开始还可以隐瞒,可几天后就连宿舍里的人都发现他的不正常,纷纷问他是不是对郑老师有偏见,还劝他不要这样,免得郑老师黑化成曾经的赵圣莲老师,往死里收拾他。

时予根本不会听他们的,可还是忍不住反驳:“郑郝和赵老师根本不一样,你们少瞎说!”

李泉凑过来附和道:“哎,时予这话说得对。你们发没发现,郑老师简直是咱们所有老师里最温柔,最好说话的,也从来不对我们发脾气,她要是早点儿来就好了,也不用受赵妖婆足足两年的折磨啊。”

其他几人也跟着讨论起来,从以前悲惨的日子到现在的美好生活,轮番抒发感想,时予抱着吉他听他们说话,假装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