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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来时(20)+番外

作者: 南歌里 阅读记录

“醒了?你可吓死我了。”那人用手碰碰她的额头,又将她枕着的软枕往上挪了挪,很是细致体贴。

“戴奕?”郑郝的嗓子像被烈火烧过,她勉强叫了戴奕的名字后便明智地闭嘴不再说话。

“你昨天还病着却下水游泳,我就知道肯定又会难受。我过来的时候足足敲了半个小时的门都没人开门,以为你没在家,就去学校找你,别人却说你请假了。要不是房东过来开门,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小适,算我求你,以后千万别这么吓我,我都急疯了。”戴奕一股脑地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看起来真是被吓到了。

郑郝默默听着,因为嗓子疼没法回答他,但还是在戴奕寻求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她以后不会再这样任性了。

戴奕得到她的保证,愉悦地笑了。他起身去厨房给郑郝端来清粥小菜,看她一口一口小鸡啄米般全部吃完,又监督她吃了药,总算安心一些。戴奕看着病中的郑郝如此温顺,没了往日的伶俐,他忍不住想靠近她,便将头枕在她的腿上,不管她愿不愿意,叹着气说:“我累了,借我靠一下。”

如此情境该是温馨和睦的,但郑郝却很想自己能有力气动一动,她不太习惯戴奕这样对她,这份温柔来得毫无根据,如果仅仅是以朋友的立场,他不该有这样的举动。

“戴奕,好像……有人敲门。”郑郝腿动不了,耳朵却是灵敏,她真要感谢这突如其来的访客,让她能缓解一下心中的矛盾。不知道来的是谁,毕竟知道她这个临时住址的人只有少数几个亲人同事。

戴奕起身去开门,郑郝翘着耳朵仔细听,听到戴奕好像在和那个人交谈,没一会儿便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郑郝躺在床上,看到一个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跃入视线,然后整个人用尽全身力气坐起来,扯着干哑的嗓子对他说:“时予,你怎么来了?”

时予手里拎着果篮,看样子是来慰问病号的。他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靠近时传递到郑郝身上,惹得她打了个喷嚏。

竟然病的这么重。时予的双眼始终落在郑郝身上,扫过她通红的脸颊和干裂的嘴唇,心中没来由的开始烦躁。他没回答郑郝的问题,将果篮递给戴奕,毫不客气地占据刚才戴奕坐过的床边的位置,开口便是质问:“今天升旗仪式为什么没来?”

戴奕本来在厨房洗水果,听到这句话手上的活立刻停住,他侧耳听到郑郝咳嗽了好几声,许久才沙哑的回答:“我这不是生病了么。”竟然一丝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反而透露出些许抱歉的意味。

郑郝确实病糊涂了,她一点儿都没想起来今天是周一,是时予做升旗手的日子。明明是她硬逼着他承担了这项任务,结果她却因为生病而缺席,这让此时才想起来的郑郝非常内疚,她这个老师太不称职了。

其实时予根本没想过为了这种事难为郑郝,只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关心,话在嘴里打了个转便成了质问。

戴奕把厨房收拾好,端上来一盘切好的苹果,抱着手臂立在门边,看着这一对师生。他记得时予,那天在戴然的会所里弹琴的高中生,郑郝的学生。正是因为这点,戴奕才放时予进来,但现在看来,这位小朋友并不是真心来探视病人的。

戴奕想开口让时予早点儿回去,毕竟郑郝经不起劳累,可他还没开口,却听郑郝对自己说:“戴奕,要不你先回去,别让家里着急。”

没想到,这逐客令到最后逐的是他。戴奕拎着车钥匙从郑郝家出来后在楼下站了许久,半小时后仍旧没见到时予的身影,他幽深的目光隐没在夜色中,最终还是开车离开了。

郑郝之所以让戴奕走,只是不想让他看到她被学生问得哑口无言的尴尬场面,她已经做好了接受时予抱怨的准备。时予却没再提她缺席升旗仪式的事,转而接手戴奕未完成的工作,用叉子叉起一块苹果递到她嘴边,命令道:“张嘴。”

第17章 少年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快,虽然我本人是个慢热的,但是不想让我的男主太委屈,总之得先知道喜欢是啥才行(正直的脸.gif)。

郑郝头皮发麻地看向举着叉子的时予,艰难地扯动嘴角:“那个,我自己来就行。”

思忖了一下,时予将盘子和叉子递给郑郝,见她双手发抖连端都端不住,眼中流露出少见的担忧,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冷硬的态度终于稍微缓和。他沉默着把盘子拿回来,再次叉起一块苹果递到郑郝嘴边,看着她微微张口将苹果吃下,态度不禁又软了几分:“还发烧吗?”

说完却不等郑郝回答,径自伸手去摸郑郝的额头,手下的皮肤微微发烫,脸颊也烧得通红,确实病的不轻。时予又喂给郑郝几块苹果,看她不太想吃了才收手,“算了,看在你生病的份上。”

眼看着眼皮又要打架,郑郝不断和睡意作斗争,没听清时予的话。她困顿得像是立刻能入睡,恹恹的,像个小可怜。

时予看她不说话,知道她累了。郑郝的枕头有些靠下,时予想帮她挪挪,可在即将要起身的时候身形猛地顿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身就朝门口走,只留给郑郝一个模糊的背影。

郑郝看时予突然离开,迷迷糊糊地开口叫他,可时予却没有勇气转头,他背对着郑郝,轻声叮嘱了一句:“你早点儿休息,我先回学校。”

本来就晕乎乎的郑郝根本没有回复的自觉,转眼就陷入了睡梦中。

时予走到门口,手握着门把不动,他悄无声息地站了五分钟,几番挣扎过后最终松开了手,走到客厅的沙发旁坐下。几分钟后又躺下,枕着双臂闭着双眼,他想起刚才那一瞬间差点让他转身逃走的悸动。此时心口那里不再急促,可那种强烈的感觉仍旧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呼吸困难。

那是一种让人又愉悦又害怕的力量,拉扯着他的神思,让他彻夜未眠。十二点的时候,时予起身去了卧室,看郑郝睡得深沉,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触手是一片正常的温热。他该离开的,可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放心,又回到客厅直挨到早上五点,看郑郝没再发烧,才在早自习开始前回了学校。

郑郝八点多的时候总算醒了,她勉强坐起来,晃了晃脑袋,时予的面孔猝不及防闯入她的脑海,她怔怔地呆坐许久,做了个深呼吸,暗自嘀咕道:“肯定是在做梦。”

到了下午,郑郝的体力恢复了大半,她点了外卖,走到客厅想坐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足足睡了二十四小时让她十分想打破这种沉闷。

百无聊赖地调着频道,郑郝肚子已经饿得咕咕乱叫了。突然门铃响起,郑郝踢踏着拖鞋匆忙跑到门口,一打开门,看到的却是提着外卖的戴奕。

郑郝瞪着双眼,指着戴奕问:“你改行送外卖了?”

“都会说笑话了,看来病是好得差不多了。”戴奕看她堵着门,示意她进去,然后轻车熟路地换上拖鞋,把外卖放到茶几上,打开袋子一份份摆好,有条不紊的样子像是在自己家里吃饭。

戴奕看郑郝只是站在旁边不过来,便拍拍身边的座位,“过来吃饭。”

不能和食物较劲。郑郝很有原则地坐到戴奕旁边,接过他递过来的勺子,一口一口喝着粥,她突然有个疑问,于是问戴奕:“我吃了这份外卖,那我点的那份怎么办?”

“我吃。”戴奕随口给出答案,看郑郝眉毛抖了两下,便接着说道:“你要是还想吃,也可以吃两份。”

她当然想吃,郑郝欲哭无泪地想,她点的可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怎么能让那些可爱的小家伙落入戴奕的腹中,坚决不行。

戴奕自然知道她的秉性,没和她抢,看着她喝完粥吃完小菜后又马不停蹄地吃起蟹黄包、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