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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落长安(55)

作者:天涯叶开 阅读记录

“终曲!”慕容秋水残魂突然燃烧。她的灰烬里飞出七十二只青铜燕,衔着燃烧的冰棺碎片撞向倒悬的海底战场。当最后一点星火熄灭时,现世与往生的青铜海轰然对撞,迸发的音浪将十二艘乌篷船托举到九重星阙之巅。

燕泊月在音浪中心睁开武道天眼。她看见每个婴儿的命宫都嵌着枚青铜骰子,骰面“不系”二字正与自己的琴茧共鸣。罗玉突然折断所有梅枝,第七朵花在断口处绽放的瞬间,三百年前独耳老者布下的青铜棋局突然浮现在船底。

棋子落下的脆响惊破残夜。燕泊月踏着《霓裳羽衣曲》的节拍,将焦尾琴十三徽位嵌入棋局天元。当最后枚徽位归位时,九重星阙突然坍缩成枚青铜铃铛,铃舌正是慕容秋水残魂最后的执念。

“叮——”

铃声响彻三十三重浪。凝固的露珠箭矢突然软化,带着改写后的命格星图,精准射入每个婴儿的眉心。乌篷船开始分解,船板化作三百篇武道真解,襁褓锦缎则变成承载《归墟剑典》的鲛绡。

当第一缕晨光刺穿青铜海时,燕泊月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消散。罗玉的梅根突然缠住她的脚踝,第七朵梅的花瓣上,赫然浮现出十二个婴儿成年后决战昆仑之巅的预言。

海天之间,最后半阙《潮声谱》正在自行补全......

第七朵梅的预言在晨光中焚烧。燕泊月消散的衣袂突然凝成七十二枚冰针,精准刺入每个婴儿的后颈大椎穴。罗玉脚下的梅根疯狂生长,在青铜海面结出覆盖三十里的梅香蛛网,网上每滴露珠都映着昆仑山巅的雪。

“潮声补天阙!”燕泊月最后的声音从青铜铃铛里炸响。铃舌突然化作慕容秋水的本命剑,剑尖挑着半卷燃烧的《潮声谱》残页,正正钉入蛛网中央。十二艘分解的乌篷船残骸突然重组,船板缝隙渗出星图墨汁,竟在梅香蛛网上绘出完整的浑天仪。

婴儿们突然发出老者般的叹息。他们眉心的命格星图渗出青铜汁液,在蛛网上汇成三百年前的黄河故道图。罗玉的第七朵梅轰然炸裂,花瓣里掉出十二枚青铜棋子——每枚背面都刻着婴儿们的生辰死忌。

海底突然传来编钟声。独耳老者的虚影从青铜铃铛里爬出,他的右耳正在重生螭虫,虫身上的花纹却是《归墟剑典》的逆练口诀。燕泊月消散处的冰针突然调转方向,带着婴儿们新生的啼哭刺向虚影。

“铛!”慕容秋水的本命剑突然自断剑尖。断刃坠入蛛网时,三百篇武道真解突然燃烧,火焰里走出十二个与婴儿面容相同的青年武者。他们手中的鲛绡《归墟剑典》正在渗血,血珠落地即化带刺的音符。

罗玉突然踏着梅香蛛网跃上云端。她折断所有梅枝插进自己七窍,第八朵花从心口破体而出。当花瓣触及燃烧的《潮声谱》时,补全的乐谱突然化作囚笼,将独耳老者虚影与十二青年武者同时禁锢。

青铜海开始沸腾。那些被燕泊月冰针封印的婴儿突然漂浮半空,他们的命宫骰子正在极速旋转。罗玉呕出的血染红三枚青铜棋子,棋子突然爆开化作三百六十根青铜弦,将整片海域变成巨大的焦尾琴。

“破局!”十二青年武者突然同时挥剑。他们的剑气刺穿囚笼的瞬间,独耳老者耳中的螭虫突然产卵。虫卵遇风即化三百柄青铜槌,重重敲击在海面化成的焦尾琴上——奏响的竟是《潮声谱》开篇的“万物生”!

燕泊月的冰针应声融化。融水渗入梅香蛛网,竟让十二婴儿瞬间成长为青年模样。罗玉的第八朵梅突然凋零,花心迸出慕容秋水冰棺的钥匙,正正插入海面焦尾琴的龙龈处。

琴身突然裂开七道纹路。每道裂纹里都爬出独耳老者的螭虫,虫身花纹正在吞噬《归墟剑典》的文字。十二青年武者突然倒转剑锋刺入自己丹田,他们的本命精血顺着鲛绡涌向琴身裂纹,竟在虫群中开出带血的梅花。

“原来因果在此...”罗玉突然大笑。他拔出心口的第八朵梅残枝,蘸着青年武者的血,在补全的《潮声谱》上书写倒序乐谱。当最后一笔落下时,三百青铜槌突然调转方向,将独耳老者的虚影钉死在焦尾琴的雁足处。

海天之间突然下起青铜雨。十二青年武者在雨中融化,重新变回襁褓婴儿。燕泊月消散处的冰针突然重组为人形,手中握着的正是当年刺穿慕容秋水心口的青铜剑。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雨幕时,梅香蛛网突然收缩成襁褓。罗玉抱着十二婴儿踏浪而去,身后的青铜海正在凝固成巨大的武道碑林。燕泊月的新生虚影在碑林间忽隐忽现,指尖流淌的正是《刹那剑谱》与《无羁篇》合璧的终极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