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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257)+番外

因此,温雪尘很是怀疑,这次徐行之不肯前去担任秩序官,是存了私心,想循机留在徐平生身边多多卖乖讨好,好叫徐平生软下心肠,答允他那荒唐要求。

温雪尘想着种种繁冗心事,难免凝眉。

周弦轻轻一哂,环顾四下确认窗外无人,随即款款于他膝上落座,以拇指抚平他眉间皱痕:“皱眉可不好看。”

温雪尘依言展眉,冷肃面颊微红,摆出丈夫排面,斥责妻子在青天白日里不像样的亲昵举动:“放肆。”

不过这两字说得既轻又暖,倒像是怕吓着周弦。

周弦面上含笑。

温雪尘发现她今日比往日笑颜更多些,不由问:“怎么?有何喜事吗?”

周弦问他:“尘哥,我是不是重了些?”

温雪尘细细感受了一下,是有些。

但他依旧说:“不重。”

周弦粲然一笑,面若春花,凑到温雪尘耳侧,轻轻说了些话。

东皇祭礼之上,戴上秩序官专属的玄色卷云乌纱帽的卅罗甫一瞧见温雪尘,险些没能认出那自带三分浅笑的人究竟是谁。

待瞧见他后,那向来不假辞色的人竟客气地冲他点了点头:“罗师弟。”

卅罗更觉惊悚,难免暗暗揣测,温雪尘这般异常,难道是猜到了自己身份,方才故作亲热,想加以试探?

但他转念一想,去他的,温雪尘小小清凉谷弟子,就算足智多谋,多疑善思,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秘密?

罗十三早就成为了罗十三,这十数年来改了气质,换了容貌,就算自己亲兄长站在面前也认不得这是哪位仙家,与过去的卅罗唯一相似之处,大抵只有微黑的肤色了。

而前段时间,他那位兄长已经因为渡劫失败,死在天雷之劫中。

初初得知此消息时,卅罗难免发怔,毕竟他早便计划过,若是自己杀了岳无尘,就转投回魔道去,到时兄长若在,自己说出两件与他的陈年旧事,便能成功再入魔道。

然而他自小眼高于顶,与兄长情分实在算不得亲厚,而今对转归魔道也没了什么兴趣,叹一叹也便罢了。

尤其是在听说自家两个侄子为了争魔尊之位,活脱脱变成两只乌眼儿鸡时,卅罗更觉好笑。

若他还在,这魔尊之位岂容竖子插手?

但若他还在,和岳无尘大抵也是不死不休的死敌了。

这般比较一下,眼下这样也不错。

几个时辰后,大盐山间。

几名应天川外门弟子被惊醒发怒的巴蛇追得抱头鼠窜,他们中的两个不住抬头望天,似是在等某人到来。

在跑出百步开外,一道漆黑身影自九天上落下,那两名弟子齐齐露出得救神情,失声大呼:“罗师兄,救我们!”

卅罗冷笑:小废物们。

他并不用剑,将背后背着的长弓扯至身前,引弓拉弦,灿金流光直没巴蛇尾部鳞甲,将它钉在原地,迟延其攻势,却不至于伤它皮肉,

这也是秩序官职责所在:救应救之急,其余一概不做,是以尽管卅罗有些技痒,很想与这传闻中的异兽搏上一搏,但还是在一击得手后呿了一声,收弓转身,瞬身投入林中。

听到后头的追击声消失,站于枝头的卅罗才把手上的弓提了一提,正欲回转山头,鼻翼轻轻一动,便似有所感,微微咧嘴笑开了:“出来吧。”

既被点破,岳无尘也不再隐匿,迈步从一棵树后踏出,温和询问:“……怎知道我来了?”

“师父来前喝了寒潭香吧?”

岳无尘抬袖一嗅,身上确有寒潭香丝丝缕缕的薄香,便笑道:“十三生了个尖鼻子。”

卅罗在树上蹲下,感兴趣地打量着这位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不速之客:“师父不坐镇在东皇祭台,来此作甚?”

岳无尘答:“你是第一次参加东皇祭礼,我怕你不懂该如何做。”实则是怕他不救弟子们,如今看来倒是可以安心了。

卅罗研究了一番岳无尘的表情,只觉他是在偷偷关心自己,笑意更盛。

“……师父如此关心弟子,敢问……”卅罗把弓箭搭于身后,浓眉一挑,张扬一笑,“师父是不是看上弟子了?”

卅罗时常这般言行无状,岳无尘早已习惯,温声道:“……傻话。”

第136章 番外一(十五)

卅罗自是不满这样的回复:“什么傻不傻的, 别把我当小孩儿。”

岳无尘垂眸浅笑, 拂袖时衣袂飘荡,只留给卅罗一个背影:“……回去吧。”

刚刚战过一场, 卅罗腔子内翻涌的血气未歇, 此人若即若离的态度更如火上浇冰,让他忍不住脱口唤道:“岳无尘!”

岳无尘驻足,并不斥责他失礼失仪, 也未曾回头。

面对巴蛇巨兽亦有余地相抗之人, 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道安静温柔的背影,就像身怀了无数秘宝, 却在斟酌犹豫, 到底该献出哪一样,才能正正好地讨得此人欢心。

思及此,他微妙地改软了口气,低声道:“……师父。”

师父,你既能允了徐行之和孟重光的婚事, 能允了我吗。

然而这话卅罗并没能说出口。他顿了许久, 才纵身从树梢跃下,落至岳无尘身边, 一掸袖上浮尘, 张扬地笑道:“……给我留些寒潭香,我今晚回去就喝,别吃独食啊。”

岳无尘温和答道:“一定。”说罢,他拂袖往前走去。

注视着岳无尘的背影头也不回地离去, 卅罗略有懊恼,但很快便踌躇满志起来。

……等着吧,早晚的,不急。

半年后,清凉谷。

一道凌风白影卷入清凉谷西门,守门弟子甚至没来得及礼上一声“徐师兄”,白影便已消失无踪。

待徐行之匆匆拜会过扶摇君与周云烈,转入温雪尘殿室中,周北南与曲驰已在殿外等候。一院凝重,殿内隐隐有女子痛楚的低吟声传来。温雪尘端坐于院中轮椅之上,腰背拔得僵硬无比,把自己坐成了一把直尺的形状。

“……怎么回事儿?”徐行之还没站稳脚跟便急急道,“不是还有两个月吗?怎得现在就作动了?”

温雪尘不语。

侍奉周弦的女侍惶然跪下:“回徐师兄,夫人早上出来散步,下阶时滑了一下。当时夫人还安慰温师兄说无事,可自从回来后,夫人就说身子不适……”

徐行之听懂了原委,眉心紧拧。

尽管不通孕产之事,但他至少晓得,于女子而言,生产是至凶险的事情,绝对大意不得,这次又是因为意外才提前发作,情形便更加难测。

温雪尘自是忧心。虽说他喜怒从不形于色,但这回他确然是动了心火,嘴唇泛白泛青,曲驰在他舌下提前压好了药,免得他支撑不住,出了事情。

四人在殿外等候时,难免各自心焦。徐行之一面摇着折扇给自己降火,一面与周北南曲驰讨论孩子出世后要安排的种种事宜。

首先议到起名,按徐行之的说法,恨不得集齐四门所有的鸿儒仙家,论上三天三夜,所定下的美好字眼才够格给他干女儿使用。

周北南斜他一眼:“什么时候变成你干女儿了?”

话题由此改换,变成了定几人干爹的位分。

徐行之笑眯眯地对曲驰道:“我当大干爹。”

曲驰在这种事上从不会与人相争,宽和一笑,便算是应了下来。

得了曲驰首肯,徐行之转向周北南:“周胖子,这大干爹是我当了,你别跟我抢啊。凡事都得讲一个先来后到不是。”

“我干爹个屁我干爹。”周北南恨不得踹徐行之一脚,“我是孩子他舅舅。”

徐行之:“……”一时心慌,竟忘了。

曲驰看出徐行之的异常,抚一抚他的后背,温声劝道:“行之,你别紧张。”

徐行之执扇,匆匆摇着,仍消不去滚珠似的冷汗:“我不紧张。我哪儿紧张。”

几人又谈论了孩子的性别,谈到将来该如何教养,多久能回一次应天川,多久能带去丹阳与风陵转一转,有商有量,倒也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