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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113)+番外

那魔修瞬间怔愣,呆滞片刻,立时破口大骂起来:“……你要处死我?!你凭什么?!你可看清楚,我是魔修!!我是你的同道之人!”

九枝灯耐心地阅读着竹轴上的字句,缓缓道:“我下过明令,在我出任四门山主之后,魔道之人不得再依往常修行之法,行采补之勾当,若是嫌修炼太慢,修合欢宗,静心宗,绝欲宗,随你们修炼,但你所修炼的血宗早已被明令禁止。你现在犯下这等孽事,有令在前,我容不得你。”

魔修脸色青黄,挣扎着便要跳起,被几个弟子打翻在地后,兀自咆哮不止:“你现在干净了啊?就这么对待你的同族?你他妈在仙门长大,吃里扒外,心中存异,魔道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杂种!”

接下来,他将满口下三路的脏话劈头盖脸地朝九枝灯砸去。

然而这些话却不足以叫九枝灯动容,甚至他的语调都未能产生分毫波动:“咆哮戒律殿,是乃大罪,押下去,明日处死。”

魔修眼看自己是真的要遭了这九枝灯毒手,大局将定,倒是怒极反笑,粗声道:“是了,是了,你是在那徐行之手底下长大的。徐行之于你有大恩大德,天下谁人不知啊,可连他你都敢——”

闻听此言,九枝灯眉头一沉,指尖飞速朝下一压,原本在他五指间缓缓翻转的签符飞转旋出,钝面准确无误地没入了魔修的右眼眼窝,又带着丝丝缕缕的粘液,从他左眼插出。

九枝灯将手腕甩上一甩,低下头去,无视了那杀猪似的惨嗥,垂首又看向手中竹轴:“……拉下去。”

众弟子虽从九枝灯脸上看不出怒色来,但也知晓好歹,忙七手八脚地把这魔修拖出了殿去,又帮九枝灯匆匆掩好门。

在那弟子掩门之时,上位的九枝灯突然问道:“温雪尘可回来了?”

弟子赶忙应:“还没有。”

九枝灯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很快,殿中又只剩了九枝灯一人。

他放下竹轴,坐在自己脚跟上,将酸痛的脖颈朝后仰去,任灯影在他脸上浅浅浮动。

——师兄,明明我已经替你洗过魂魄了,为何你见了孟重光,还是不舍得回来?

——全天下的人都可能害你,哪怕那孟重光亦是如此,我又怎会舍得伤你分毫?

作者有话要说:师兄:来,张嘴,教你撒谎怎么打草稿。

光妹:啊——

九妹:(*/ω\*)

明天又是修罗场回忆杀,不过很短~最多三章搞定。

第61章 记忆回溯(六)

向来素净清冷、远隔世外的清凉谷,在三月初一的晚上,却得了一片喧嚣热闹的不夜之天。

钢兰、金黄、素白的光珠小星滥滥飞溅,绣球也似的在半空中旋转,鳞爪飞扬,矞矞皇皇。

徐行之左手拎一簸箩大小的酒坛,在一处斜坡上侧倚安坐,饮上一口,右手抓住一枚引线已点燃了的烟花,高举过头顶:“温白毛,你看好啊,我给你放个有意思的。”

一旁的温雪尘还未说些什么,曲驰便已急了:“行之,快放手!要伤到手了!”

周北南环枪而立,呸了一声:“曲驰,别管他,等他把自己手炸掉,下一次天榜之首的位置就换咱们两人相竞了。”

闻言,徐行之把烟花位置微微调整,引信烧到过半才撒开手,烟花飞到一半便在低空中爆裂开来,玉隽飞星纷纷扬扬落至周北南一人脑袋上,浇了他一头冷雪。

猝不及防被吹了一头一脸的尘灰,周北南跳将起来:“……我操!!”

许多弟子都拿着烟火,嬉笑混闹着在四人不远处跑来跑去,元如昼赫然是女弟子中的核心。她手里的那些烟花样式花巧极多,不少别派女弟子纷纷央着她多放些,嘁嘁喳喳,云雀似的闹作一团。

温雪尘揉着耳朵:“我们清凉谷何曾这般乱过?”

徐行之放下酒坛:“明日再筹备一日,后日便是你大婚之日。这时候不乱,莫非等各位君长都驾临其位的时候?那还热闹得起来吗?”

温雪尘捺下嘴角隐约的笑意,板着脸道:“真是不成体统。”

徐行之笑嘻嘻地一屁股坐在他轮椅扶手上:“大家玩得高兴着呢,主随客便,看不惯就忍着。”

言罢,他暧昧地看向温雪尘过于修长细弱的双腿:“……话说回来,雪尘,你行不行啊。小弦儿是我们几个看着长大的,她嫁过来可不能吃亏。”

温雪尘挑唇冷笑一声,权作回答。

“你倒是手脚健全。”周北南也学着徐行之的模样在温雪尘轮椅另一侧坐下,“可你到底何时结亲?哪怕寻一道侣……”

话都没说完,他便再次被温雪尘毫不留情地推下轮椅。

周北南气得跳脚:“凭什么他能坐,我便不能?”

温雪尘嫌弃道:“一身灰,脏死了。”

“……”周北南咬牙切齿了片刻,才忿忿道,“老子不跟你一般计较。省得我妹妹嫁过来你欺负她。”

徐行之在一旁坐山观虎斗,乐得不行。

温雪尘扭头看着他:“不过北南说得有理。你也该考虑考虑道侣之事,多个人约束你,省得你成日里尽没个正形。”

徐行之嬉皮笑脸:“瞧瞧,瞧瞧,自己还没入洞房呢,就关心起别人婚事来了。”

温雪尘淡然道:“你与那孟重光不是挺好的吗。”

“他……”徐行之难得僵了一瞬,用手指挠一挠侧颈,怪不自在的,“一个小崽子,懂得什么。”

温雪尘审视地望着他:“他不行?难道你还在想着九枝灯?”

“这和小灯有什么关系?”

徐行之越发糊涂,索性不多去想,揽住他的肩:“你啊,少张罗我的事情。喏……”他指一指曲驰,“看那位,比我大四岁呢。”

曲驰没想到这事说来说去居然绕到了自己身上来,不禁失笑:“自从师父飞升,丹阳峰诸事就归我统领,我哪里有时间想这些事情。”

温雪尘瞧也没瞧曲驰:“我管不着他。我就管你。”

徐行之半点不在意,嬉笑着跃下他的轮椅:“你只需想着如何善待小弦儿,明年这时候给我添个侄子侄女就行,旁的我可用不着你操心。”

他往前行出几步,从一堆烟花中挑出一个奇形怪状的,跳上他方才躺卧的斜坡,用火折子引燃,攥在手里,等待引线燃烧:“雪尘,看我给你放个更有意思的。”

几瞬后,他放开手掌,早便躁动不止的烟花飞入低矮半空中,细碎似蜉蝣的星辉在四人头顶打着旋儿散开。

徐行之摊开双臂,笑望于他。

温雪尘颇为无奈:“你……”

然而,他话音刚起,数千道烟花便从徐行之身后直冲霄汉,移山倒海,光影乱云,此起彼伏炸开的星华,渐渐构成两个遮天蔽日的大字。

“雪、弦”。

此二字印流天际,久久不去。

周弦已在清凉谷外一间置办好的四合院里落脚,只待后日出嫁,此处千花绽放的盛景,她那里亦是看得见的。

万千星光火花落于徐行之肩膀之上,把他的面容映照得格外清朗疏狂。

众位弟子均是傻了眼,只有那些女弟子在看到天空时愣怔片刻,便欢呼雀跃地炸了开来,一个个比自己出嫁还高兴。

徐行之缥碧发带被风吹得滔滔翻飞,他大声道:“雪尘,这是我送与你和小弦儿的新婚贺礼。喜欢吗?”

温雪尘仰头望天,默然不语。

“……啧。”徐行之几步踱下斜坡,合拢手中折扇,敲一敲温雪尘胸口,“说点什么啊。”

“这烟花你从何处弄来的?我听着不甚吵闹,也不震人。”温雪尘道。

徐行之扬眉浅笑:“我一个个亲手做的呗。你那心病,该是受不了噼里啪啦的闹腾。怎么样,好不好?”

“就为了炸出这两个字?”

徐行之一脸的平静:“当然就为了炸出这两个字啊。这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