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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114)+番外

温雪尘垂下头来,把玩着自己的袖口慨叹道:“谁若是做了你的道侣,那可真是幸运。”

“怎么又是这套磕,烦不烦啊。”徐行之抱怨,“你是我娘吗?”

温雪尘嘴角闪过一丝温暖的浅笑,即使很快将唇角放下,他眼底里也闪烁着难得的柔和之光。

结束了一通混乱、把来参加婚礼的风陵弟子各自轰回客殿内安寝,徐行之倦怠地打了个哈欠,晃着扇子往自己的临时寝殿走去。

老远便见殿内摇曳的灯火,徐行之的嘴角便不自觉高高朝上扬起,直到行至殿门前才把唇角放下。

推门而入的瞬间,他便被人拦腰抱起,原地转了数圈,直转得他叫唤:“腰,腰!”

听徐行之唤疼,孟重光照他侧脸亲了一下,才不甘不愿地把人放下:“师兄去和别人玩耍,倒是把重光一个人撇在屋里头。”

徐行之前些日子为着做那些烟火闹得腰伤复发,如今正是轻易碰不得的时候,可他但又嫌扶着腰难看,只好一瘸一拐走到书桌前,捡了个软凳坐下:“你自己掂量掂量,究竟做了些什么?”

孟重光不服气:“不过就是趁师兄睡着亲了师兄……”

“……顺便脱了我的裤子?”

“我想师兄了呀。”孟重光鼓着嘴巴委屈道,“师兄出去执行一次任务,便是半个月不见人影,重光守着空殿,心里难受,一看见师兄,就情不自禁……”

“下次叫你一个人出去执行任务你就不觉得难受了。”徐行之把桌上笔墨淋漓的竹简拿起,好挡住嘴角漾起的轻笑,“我叫你抄的经文抄完了吗?”

一眼看过去,徐行之便哭笑不得起来。

起始处,孟重光还在规规矩矩地抄写经文,然而字迹越到后来越乱,如四脚蛇似的,曲曲弯弯地跑来绕去:

“师兄出去半个时辰。去往何方了呢,是和元师姐在一起吗,还是又去寻卅四了?”

“师兄出去一个时辰了,何时才会回来呢。”

“两个时辰。重光想念师兄。想把师兄的腿分开来……”

看到此处,徐行之面无表情地把竹简掩上:“这就是你抄的经?”

孟重光理直气壮的:“是呀。”

他若是能有点愧色还自罢了,如此厚颜,徐行之反倒有点无可奈何了:“今夜你去弟子殿里睡。”

孟重光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就地跪在了地上,膝行两步,一把抱住了徐行之的大腿,把下巴搁在他的膝头上,撒娇道:“师兄,师兄,我知道错啦,以后都不这么做了。你别赶我,我给你暖床。”

徐行之转过头去,强行忍笑:“……暖什么床?睡地上去。半夜若是敢上床一步就滚去弟子殿。听见没有?”

见徐行之松了口,孟重光眉开眼笑,利索站起,扑在徐行之怀中,轻吻了一记他的额头,指尖暧昧地拂过他眼下精致的一点泪痣:“我去帮师兄打水洗漱!”

蜻蜓点水地吻过一记后,他便心满意足地抽身离去,留徐行之一人摸着被他亲得发烧的额心,兀自笑骂:“……小混蛋。”

温雪尘的婚事自一年前就已提上日程,直到婚仪正式开始那天,所有环节早已疏通,诸事皆备,是而一切事务有条不紊,并不慌乱。

从早晨开始,四门君长便纷纷到访。

广府君留山处理诸项杂务,未能成行,只送来了贺仪,倒是向来不问世事的清静君跑了来。

用清静君的话说:“清凉谷藏酒向来可口,我自是要来尝一尝的。”

徐行之、周北南和曲驰均为温雪尘傧相,负责接引宾客和赞礼,从清早便开始忙碌。

周北南刚与徐行之打上照面便皱了眉头:“你在这时还要饮酒?”

“清早饮酒,脑子要清醒些。”徐行之不以为意,“又没有吃醉,不会耽误正事的。”

待他走开后,周北南与曲驰并肩而立,前者甚是忧心忡忡:“行之莫不是真的与那九枝灯有私情吧?九枝灯走了也近一年了,他怎么还是这样靠着饮酒度日?”

“行之太过重情,走不出来,也不是不可理解。”曲驰温声道,“不过的确该劝劝他。”

“那九枝灯过得也不赖啊。”周北南有点烦躁,“他那两个哥哥一个叛乱,一个病死,他已在六云鹤扶植下坐稳了魔尊之位,行之又何必……”

“一个傀儡而已,何谈魔尊呢。”曲驰道,“真正执掌魔道权柄的,怕是他背后的六云鹤。”

周北南还想抱怨些什么,便见曲驰转过身来,温和地望着他:“北南,你知道很多关于魔道的事情啊。”

周北南:“啊?”

“九枝灯二哥病逝的事情还秘而未发,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北南脸一红,强硬反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关心行之,特意去打听的。你呢?”

“我……”周北南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我闲的,行了吧?”

说罢,他甩着手气冲冲地朝前走去,留下曲驰一个人对他的背影微笑。

然而,周北南还没走出三四步,便听清凉谷谷口有通报声传来:“魔尊九枝灯到——”

曲驰抬起头来,周北南霍然止步,不远处上了待客高台、正与清静君闲话的徐行之也回过头去,震愕不已。

在高台上安坐的各位君长议论开来前,清静君扬起手来,声调温软地宣布:“诸位稍安勿躁,是我发函请他来的。他毕竟是我徒弟,仙魔两家又已止戈多年,邀他参与喜事,也是两道修好之举。”

清静君虽说话腔调软,然而由于其在诸位仙君中地位最为超然,各位君长也无甚微词,只能笑着道无妨无妨。

徐行之既惊又喜,小声地:“……师父?”

清静君侧身向他,同样小声地:“……高兴吧?”

见徐行之面含喜色,清静君神情更见柔和:“高兴就成。”

“师父考虑得周到。”徐行之眉眼微弯,“我真是许久未曾见过小灯了。”

孰料,清静君却坦诚道:“……哪里是我考虑周到,起先我并未想到请他前来。是有人寄送了信函于我,请我手书一份邀请函,送至魔道总坛,我才执笔的。”

谷口的礼官收取了九枝灯递呈而来的礼单,洪亮的报礼声响彻谷中。

在礼官报礼时,周北南略带担忧地瞄向吉服加身的温雪尘,却发现他面上毫无厌憎惊讶之色,还隐隐带出一丝浅笑。

看他这副模样,周北南哪里还猜不到原委:“……你请他来的?”

温雪尘微仰着下巴:“他既任了魔尊,我得试一试他对四门的忠心是否有二。我的婚仪,是个可供观察其动向的上佳之机。我便写信去求了清静君。清静君亲笔书信送至魔道总坛,不信他不来。”

周北南反问:“那你怎不让行之写信?他现在整顿魔道,方兴未艾,诸事芜杂。清静君亲笔,他自然不会拒绝,但若是让行之亲笔邀约他前来,他更不会推搪吧。”

温雪尘:“……”

周北南眯起了眼睛:“你想给行之一个惊喜?”

温雪尘面颊被大红吉服染上了淡淡的颜色,用力一拉轮椅:“……胡说。”

那礼单极长,礼官足足念了一刻钟方至末尾。待那尾音收拢之时,九枝灯恰好四平八稳地踏入山门。

他穿了一身墨绿常服,却挡不住其瑰逸之鹤姿,清冷之气宛如青瑶窗中投入的月光。而在他斜后方跟随着一身鸦青的六云鹤。

他沿主路一路行至高台前。不待六云鹤阻止,他罗袖一摆,俯身便拜:“师父。”

六云鹤无法,只得随他跪下。

这举动看上去并无甚不妥,但却叫周北南、温雪尘与几位仙君齐齐皱了下眉。

……看样子,九枝灯倒不似傀儡,进退自主,反倒是那六云鹤对九枝灯有些忌惮?

拜过清静君,九枝灯又对台上深深纳头一拜:“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