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推敲几遍,捕捉的重点偏离了问题本身,落在“们”字上。
云湘试探性开口,“冒昧问一下,她也爱吃辣椒?”
“嗯。她有胃病,医生劝她戒辣,她从来不听。”谢承舟主动向她介绍关于他心中那位。
“她是南川人吗?”
“是。”他缓缓点头,“和你一样,泽灵县人。”
“是因为这个,你才对我分外关注?”
回答不像前两次果断,几度*欲言又止。
云湘举起双手,“您放心,我会当个合格替身,绝不和正主争风吃醋。”
“替身?”谢承舟觑着她冷笑,“你也配?”
“我错了我错了!”云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不配和您爱而不得的白月光相提并论,我什么也不是,您就当我在放屁,别理我。”
谢承舟按了按额角,深吸一口气,“我和你说我妈,你跟我东扯西扯,梦里饿鬼把你脑子吃了?”
啊……原来是妈妈啊?
她打个哈哈,正想缓解一下尴尬,对方嫌弃摆手,“赶紧吃完面滚回房间睡觉。”
命令一下达,云湘立刻埋头吃面。
披肩长发垂下肩膀,露出睡衣领口,长长的线头宛如丛丛野草,迎风招展。
谢承舟不忍直视,“什么破抹布净往身上披,扔了让赵渊带你买新的。”
“还能穿,不用破费。”云湘顺嘴婉拒,察觉头顶气压倏然升高,她连声改口,“谢谢谢先生。”
作为谢承舟秘密情人,仪容仪表关乎他的脸面,可不能像以前一样灰头土脸。
否则哪天事情败露,显得谢承舟多抠门似的。
喝完最后一口汤,她推开碗。
“我吃完了,你把碗洗了。”
第13章 烂在金棺材里。
空气冷滞,餐厅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云湘屏息,两根手指绞紧,讪讪地瞄一眼谢承舟。
后者懒懒抬眸,嘴角微微抽搐,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您歇着,我洗。”
“放那吧,明天早上有人收拾。”
说罢,他徐徐起身,将椅子推回桌下。
行至楼梯转角,他脚步一顿,低沉嗓音清寒凉薄,“晚上做噩梦别再叫我,我不会驱鬼。”
跫音渐远,云湘后知后觉“哦”一声,收拾好碗筷送回厨房。
这才第几天,碰到危险,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叫谢承舟。
这样……不好。
弱者下意识依附强者是本能反应,她倒不怕自己沦为谢承舟身上的吸血虱子。
只要良心过得去,没什么大不了。
问题是人心易变,今天他能予她安稳庇护,来日难保不会把她扫地出门。
理财尚且懂得别把鸡蛋放同一个篮子,何况关乎性命生存。
她得工作,得有安身立命之本,才不致于令自己再陷入死胡同。
周末,云湘按时按点起床,陪谢承舟吃过早餐,送他出门。
谢承舟工作繁忙,加班是常有的事,只是没想到,周末还要加班。
这和小说里喝酒泡妞、跑马赛车、纸醉金迷游戏人间的霸道总裁相去甚远。
“谢总是工作狂魔,可能没什么时间陪您,云小姐有事吩咐我就行。”
如今身份不一样,赵渊说话的语气比之前恭敬不少,也疏远不少。
“你不用对我这样客气,我和你其实没什么差别。”
都是服务同一个老板,拿钱办事的打工人。
不同之处在于,赵渊卖劳动力,她卖身。
赵渊笑了笑,“尊重是相互的,我对云小姐客气,是因为您礼待我。”
他顿了下,补充说:“和谢总无关的礼待。”
“说句心里话,如果您没和谢总在一起,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
云湘本想说这不妨事,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
和赵渊,远远没熟到可以当朋友的地步。
上午,赵渊带她在钱江世纪城逛了十几家店,依然两手空空。
不是因为贵,而是赵渊带她看的衣服,要么镶钻要么镶金,清一色小礼服、连衣裙、吊带裙……性感华美,流光溢彩。
那些衣服,平胸驼背的她根本穿不上。
“赵哥,这里有没有和我身上风格类似的衣服?”
她低头看自己的衣着。
浅灰色卫衣外套内搭白色长袖衫,下穿牛仔裤,脚踩平底板鞋。
外套原本是深灰色,因常年涤洗变成浅灰色。长袖衫是在某夕拼单买的,牛仔裤是某宝买的,鞋稍微好点,价值一百二,穿了两年,鞋跟都磨平了。
全身上下加起来不满三百块,可能不够谢承舟买双袜子。
赵渊忍俊不禁,“没关系,谢总说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等会可以看看两千块的袜子。”
本以为他在说笑,没想到吃过饭后,赵渊真带她去看两千块的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