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就关灯嘛。”
“关灯只是影响可见性。”
她语塞,但个人隐私确实重要,她还不至于伟大到为艺术献身的地步。
落地窗Play的桥段,只能靠幻想落笔了。
在汀雨湖玩两天,返回市区。
谢承舟赶着去开会,派人送云湘回云渡居。
“云小姐。”赵渊向她打招呼,挑起眼睛看她身后,“谢总没和您一起回来?”
“他回公司了,你找他什么事?”
她就随口一问,不想赵渊支支吾吾。
“怎么,不能让我知道?”她故意逗他,“是他在外面养了人,让你秘密处理?”
“不是不是,云小姐您想哪去了。是谢总想推平老爷子生前住的庄园,让我过去整理旧物。”
云湘本不想多问,但看赵渊眼神躲闪,不由提起兴致。
“我看看。”
赵渊攥紧打印纸不肯放,她稍微用力抢过来。
是两张骨髓配型报告。
一张是谢承舟的,一张是她的。
字母和数字代表什么她不懂,但两张单子重合度挺高,说明她和谢承舟大概率是匹配的。
否则赵渊不会把单子带回来,更不会对她遮遮掩掩。
云湘把单子对折,笑吟吟说:“赵哥,你没在庄园找到特殊的东西,对吧?”
第66章 人生的终点都一样
云小姐又自杀了。
传来的消息像桶冰水,浇得人透心凉。
赵渊火急缭绕跑向会议室,顾不得里面正在进行重要会议,推开门,朝谢承舟打手势。
代表有关云小姐的特级重要事件。
一看这手势,谢承舟登时起身,大步朝门口奔来。
“谢总,这么多人等着你决策,你要去哪?”
说话的是朱仕泽走狗,语气不善。
谢承舟却充耳不闻,撂下一众高管,二话不说离开亿通。
回秋江浦途中,他心神不宁,调出监控也没心思看。
只不停地看向窗外确定位置,反复估算时间。
一口气奔上楼,停在卧室外,反而踌躇不前。
手撑在门扇上止不住颤,呼吸十分急促混乱。
站了大概十几秒,谢承舟退后一步,叫他开门。
赵渊虽然迷惑,但依然上前推开门,靠边站。
门外那高大英武的男人,迈着稳健的脚步进入卧室。可不知道为什么,赵渊感觉他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摔倒似的。
于是他伸手搀扶,谢承舟看他一眼,没推开。
云湘平躺在床上,煞白小脸和盖的雪白蚕丝被交相辉映,折射出诡异的白光。
若非知道她仍活在世上,说死了也不为过。
谢承舟挨着床沿落座,托起裸露在外的两条手臂,塞进被窝。
被子窸窣,少女白皙的脖颈露出一截。
颈上挂着粗项圈,暗红发紫,是几小时前制造的痕迹。
听裴姨说,云湘用衣服结成长绳,绕在更衣室的隔断梁,然后把自己挂了上去。
当时裴姨正准备午餐,想问问云湘喝豆腐蘑菇汤还是玉米冬瓜汤,不料推开门,听见衣帽间传出嘤咛声。
若她再晚一步……
赵渊不敢想,此刻眼前这位会疯成什么样。
谢承舟抬起手,颤巍巍伸向云湘脖颈。
指尖触摸红痕刹那,仿佛触了电,噌地往回缩。
过一会,抚上女孩消瘦的脸庞。他静静凝望着她,没说一句话。
赵渊知道自己应该离开,给这对苦命情人留出时间,感受虚惊一场的喜悦。
可他莫名其妙地走不动道。
目光虽然落在谢承舟身上,余光却片刻不离云湘。
意识到自己逾矩,他朝谢承舟微微鞠躬。
转身瞬间,瞥见凤目眼角溢出一丝水迹。
带上房门,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背靠墙壁,就地捋一捋纷乱思绪。
几年前那个雨夜,带云湘去见谢承舟,是不是错了?
更早一点,他是不是不该对她动恻隐之心?
若不是他在谢承舟提起她时推波助澜,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蝼蚁浑浑噩噩活得艰难,可蝼蚁一旦认识到自己时蝼蚁,那种清醒的痛苦,是带有毁灭性的。
很久以前,他也有过类似的时期,在跟随谢承舟之后不久,介于懵懂和清醒之间的状态。
看着几个亿、几十亿的项目从自己手上流过,转头再看自己存款,内心产生强大的落差。
那段时间,实话说,比被他称为人生低谷的时期更痛苦。
住单间、吃泡面、生不起病、存不到钱、买不起郊区一平米,这些痛苦施加在身体上居多。
后来住平层、开豪车、有点积蓄、生活质量显著提高,可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看不到希望。
直到跟着谢承舟完成一项又一项重要任务,这种迷茫空虚感才慢慢得到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