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被捏得痛，她皱眉拂开他的手，嗔道：“我不装睡你不得闹到天亮？有时候真怀疑你给我喂人参补身体，就是为了在床上折腾我。”
“你要这么想，那我要叫阿澈给你看看，是不是染上被害妄想症了。”
两人腻歪一阵，谢承舟掐着时间上班，临走前说：“我这几天忙，出行计划你自己安排。”
“好的金主爸爸，我一定给您一个美好周末！”
现实却是状况百出。
光是拿东西就折返了两次。
天气预报也没看，抵达酒店时天洒蒙蒙雨，她没带伞，只能让谢承舟开进地下车库。
最重要的是，她订错了房间。
印象中他们之前住的是SV91，预约就报了这个房号，可她的记忆早就在一次次mect治疗中掺入谬误。
“怎么不高兴？”谢承舟察觉她情绪，停下问。
她撇嘴答：“这个房间没有落地窗。”
“落地窗？”他盯着她，似笑非笑，“你想做什么？”
也许因为心里有鬼，云湘听他说这话，总感觉别有深意，脸刷地泛红，扭过身去假正经说：“能做什么？落地窗好看风景嘛。”
“是么？”热气呼在耳后，他的声音有意无意压低，意有所指，“我还以为你想……”
“我想什么？！”她回头瞪他一眼，提起左脚踏在皮鞋面上，狠狠地踩。
“自己心里不干净，就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
动作幅度略大，身体踉踉跄跄，被他拦腰搂住。
“急什么？”
“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谢承舟！！！我生气了！”
她沉着脸，抬手抠缠在腰间的手，扭绞着要挣脱桎梏。
那条手臂却越收越紧，环着腰将她抱起转了半圈，撂在门边上。
“那间房还在，要不要换过去？”
闻言云湘双眸粲亮，对上他玩味的眼神，后知后觉自己被诈，心里又不痛快，闷着头不吭声。
“真生气了？”
手伸过来想摸脸，她偏头躲开，梗起脖子活像只高傲的天鹅。
“小丫生气了不理人，这可怎么办……”
谢承舟扑了空，兀自嘀咕着，语气听起来有些失落。
她斜眼睨他，目光交汇，脸上哪有半分失落？
分明是挖好了坑等她跳。
“走了走了，换那边去，不然白跑一趟。”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她瞳孔放大，指着他问，“你是不是偷看我文档了？”
“是你忘记关电脑。”
“所以你就偷看了？！”云湘两眼一黑，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写的东西算不上机密，一定程度算得上是公开内容。
但是……但是……
自己写的颜色废料，在网上发布后观看，和在存稿箱观看，是两回事。
被陌生人看，和被熟人看，更是有天壤之别的两回事。
这就像有些心里话，能发在网上和不认识的网友讨论，却不能对最亲密的枕边人说。
此时此刻，光是站在那，她就浑身不舒服。
身上衣服穿得齐整，可她总觉得自己裸裎。
全身被羞耻感裹挟，体温迅速升高。
她以手作扇给自己扇风，脑袋扭来扭去东张西望。
尴尬。
尴尬死了。
谢承舟也真是的，他简直了#￥@%……
想骂他又不能骂，毕竟是自己疏忽大意，只能生自己闷气。
“好了。”他捉住她肩膀转向，推着她往外走，“看了几句话怎么羞成这样。”
“你不懂——”
她也懒得解释。
解释了他也不懂。
身体是切实存在的形态，被窥探是无法避免的。
但文字是内在抽象的表达，被窥视犹如灵魂被窥视，那比当众脱光还羞耻。
可羞耻没持续太久，一桶水将它冲了个干净。
湿漉漉的裙子落在脚边，贴身衣物歪歪斜斜挂着，将落未落。
沐浴露抹在身上，冰冰凉凉，稍稍缓解湿热感。
她仰颈凝望，柳叶眼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柔化眼前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不准这样看我。”谢承舟覆住她的眼睛，嗓音低哑。
她翻起旧账，“当年你在这欺负过我。”
“那怎么？想让我跪下给你……”
“不想！！！”
她抱紧自己瑟缩，“你别乱来！”
水声停，干毛巾遮住胸前春光。
他替她擦干水渍，披上浴袍。
“出去等我。”
坐在床边等一会，见谢承舟出来，她走过去，伸出手指勾了勾腰带。
他瞥她一眼，冷冷道：“落地窗看夜景没问题，别的就不要想了。”
“可我就是为体验这个来的。”
“笨蛋。”他弹她脑门，“知不知道单向玻璃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