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疼得皱眉，死死咬紧了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也疼，过于真实的舒慰和痛感交织在一起，脑中陡然过了一道闪电，劈开了眼前的迷雾，他忽然顿住，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下女孩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这不是梦。
沈宴川定定地看了她两秒，努力分辨眼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幻觉。
得到答案的那一刻，他猛地直起了身子，几缕殷红血丝滴落在浅色的床单上，灼得人心间发紧。
卧室光线昏黄，林染还躺在那里，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对不起，”沈宴川迅速扯了被子将她盖住，匆匆穿上衣服，他背对着她，低头双手撑在旁边实木桌的桌沿边，难掩深深的自责和懊悔，“我以为……以为是……”
林染面容始终平静，捡起被他剥落的衣物一件件穿着，指尖却在颤：“以为是什么？”
“以为是乔薇。”
没想到他会用这样荒唐的理由撇清，林染的手顿了一下，默默又继续拿起针织衫往头上套，眼泪掉下来几颗，她含着泪笑了一声：“可你一直念的都是我的名字。”
沈宴川没有接话。
他坐在那张靠椅上，按着发沉的眉骨，努力让自己的意识恢复清明，英俊面容泛着冷峻的寒霜。
用药之后他就陷入了昏睡，但总也睡得不安稳，梦里经常出现一个身影，从十二年前那个稚嫩温软成天跟在他身后唤他“小叔叔”的女娃娃，逐渐长成如今身姿纤长亭亭玉立的漂亮小姑娘。
漫长岁月将她的喜怒哀乐和一颦一笑都刻入了他的潜意识最深处，他陪她长大，呵护她照顾她，把这辈子所有的温柔爱意都给了她。
他想把刚才的所作所为归咎于药物短暂麻痹了理智，可身体里另一个声音却在嘶吼着告诉他，这就是他对她无可逃避的欲望。
一个男人对心爱的女人最原始的欲望，在他以为的梦中发酵膨胀，抱着身下那副娇软香甜的小身子，沉沦地占有了她。
第097章 可以放手了
林染穿好衣服坐在床边，看着他沉默空寂的背影，淡淡开口：“我不会赖着要你负责，别紧张。”
见他一直一语不发，林染又笑了笑，若无其事地问：“乔薇怎么没来陪你？这里就你一个人。”
“她忙。”
他终于出声。
林染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也不知道她信没信，沈宴川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拿起手机扫了一眼：“你怎么会来这儿？谁让你来的？”
他有一堆的未接来电和信息，除了林染打的一个，其余都是阿豪来跟他请示三小姐以死相逼要冲出去该怎么办，最后又说三小姐已经被老太爷放走了。
他把手机扔回了桌面，眉目间是深重的无奈，抬眸看着窗外夜色笼罩下的厚重云层，隐隐感觉有些事就要瞒不住了。
他现在只想确认她知道了多少。
“你见过裴叙了？他怎么说？”
林染想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可那阵撕裂的痛感还盘旋在身体里，她又坐了回去：“裴医生说你中毒，还要调养个一年半载。”
他依旧没回头，嗓音清冷：“既然你问清楚了，就回福源山上去，这里不用你管。”
林染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冷了些，“一年半载”是她瞎编的，裴叙根本没说过，可沈宴川却默认了，也许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统一口径，怕说多错多。
这几人果然没一句实话。
她还是撑着起了身，把那条拼好的小熊项链放在他掌心：“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把你全部的资产都给我。”
沈宴川停顿了片刻，他甚至都不敢再贸然开口，怕被她抓住漏洞。
想了想，他找了一个稳妥的说辞：“说过给你补偿，这就是补偿。”
“那你自己呢。”
“我在程家还有产业和股份，不需你操心。”
他摆明了一副拒不认账的态度，林染只觉得耐心消耗殆尽，她点头一笑：“好，既然你这么有心，我也不能白拿你的钱，从今天开始我就留在这里照顾你，等你痊愈我再走。”
男人幽沉的眸光终于落在了她身上：“我不准。”
她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理由。”
“我已婚，你留在这不方便。”
“妹妹照顾兄长，哪里不方便？还是你心里也没把我当妹妹，否则怎么会在梦里都想着跟我做？而且已经做了。”
话音落下，沈宴川脸色沉得彻底。
发生这种事，他实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林染固执地睨着他，嗓音逐渐哽咽：“你说不爱我了也是骗我的对不对？你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对不对？”
还未干透的眼眶又涌出泪来，她俯身抱住了那个始终沉默的男人，靠在他胸膛之上，泣不成声：“你怕我殉情才不敢告诉我，你不想让我看你最后憔悴到不成人形的样子，才把我关在山上，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