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看着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他在沈氏的助理吗?你是医生?”
裴叙垂眸表示默认。
林染怒极反笑,瞪着面前哑口无言的两个男人:“你们一个个都合起伙来帮着他骗我,挺好,演技不错。”
说完她就冲上了二楼卧室,迈上台阶后,脚步却又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许多。
卧室门没关严实,露出一小条缝隙,沈宴川静静躺在洁白被褥之中,残照的夕阳穿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给他俊朗的面容镀了一层橘色的柔光,宁和安谧的画面里,他的眉心却还轻轻蹙着,即便在梦中,也似乎有着割舍不下的东西。
林染停在了门口,转身紧盯着跟过来的两人,压低了声音:“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程淮生背着手偷偷在裴叙的腰窝捅了一下,裴叙轻咳一声,尽量避重就轻:“重金属中毒。”
“能治愈?”
裴叙不想回答。
程淮生适时搭腔,镇定地咧开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能,当然能,裴医生可是神医,就没他治不好的毛病。”
林染将信将疑,仔细分辨着面前两人不太自然的神色,目光沉冷:“你们最好说的是实话。”
“当然。”程淮生怕裴叙那个直肠子露馅,推着他就飞快地走了。
凛冬已至,中央空调开了暖气,室内并不寒冷,林染脱了大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又给墙角的空气加湿器添了点水,然后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还在昏睡的身影。
沈宴川手背上还有几个新鲜的针孔,她俯身凑近,竟发现他原本乌黑浓密的发隙里已经掺杂了一丝丝的白发,不多,却足以让人想见他这段时间的辛苦。
眼泪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忍不住,林染握着他的手,轻轻贴在脸颊上,她很后悔当时为什么要听他的话搬家,如果他们还同吃同住,是不是也就可以同生共死。
许是感受到了氤在手背上的潮湿,男人修长的指尖动了动:“染染……”
林染忙不迭地应道:“我在,我在。”
沈宴川还没醒,薄唇翕动,她连忙俯身侧耳去听,他却长臂一展,将她捞进了怀里。
宽敞软和的大床足够容纳两个人,但他始终抱得她很紧,许久都没有要松手的迹象,林染只好脱了鞋子,钻进他的被窝,任由他搂着。
她静静注视着他宁和的睡颜,视线从他优越的眉骨落到他的浓睫,鼻梁,和嘴唇,她贪恋地缓缓伸手环住了他的腰,仰头轻吻他清俊的下巴。
还是爱他啊,不管他说了多少伤人的话,不管她下定了多少次决心要从这份执念里清醒,可只要他一出现在眼前,所有筑起的心防又轰然倒塌。
她还是爱他,无药可救。
沈宴川完全将她搂进臂弯之内,按着她的脊背,紧密与自己相贴,她的脸挨着他的,呼吸都逐渐缠绕在了一起。
“沈宴川,你醒了吗?”半晌,她轻声问。
他没有答复,似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眉心只微微蹙了蹙,薄唇印上她的额头,又缓缓下移,掠过她小巧的鼻尖,直至吻住她的唇。
温热的气息笼罩过来,那只原本搂在她背后的大手沿着她米色针织衫的衣摆钻了进去,往上轻柔抚着她光洁的脊背,他却似乎还没有满足,又辗转摩挲至她柔软的胸口。
林染的心跳一下子就乱了。
他还在不断加深那个潮湿的吻,抵开她的齿关,唇舌温柔地与她纠缠,可她却听见了他越来越不稳的呼吸。
她有点懵了,紧张的小手无处安放,只悄悄攥紧了他的灰色家居服,小心回吻着他,脸颊绯红一片。
就在晃神的间隙,男人高大的身躯压了过来,将她完全困在了自己和床板之间,彻底纳入他掌控的领域。
沈宴川还吻着她没有放,鼓起了青筋的大手又放肆地往下游移到了她的腰际,手掌纹理抚过之处都燃起了火。
她闭上了眼睛,羽睫轻颤,耳畔只剩衣物窸窣落地的声音。
“你想做什么?”
明明是质问,可她说出口的语气却温柔无比,因为她知道,不管他想做什么,她都愿意。
沈宴川身上逐渐变得很烫,贴过来的时候更烫,他垂首埋在她清甜细嫩的颈窝,细细地吮吻,像对待一件无价珍宝,附在她耳畔的嗓音低沉沙哑:“想要你。”
简单三个字,好像顷刻间将暧昧旖旎的气氛彻底引爆。
林染不确定他到底清不清醒,她没推开他,她默许了他的过分。
沈宴川一只手紧搂在她颈后,另一只手固住了她纤细的腰身,旖旎的情欲逐渐将两人缠绕在了一起,温柔而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