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还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如果他还有与常人同齐的寿命，也许在程家庄园的时候他就已经义无反顾地向她求了婚。
可命运就是这般弄人，老天没给他这样的如果。
偌大的房间里一片死寂。
乔扬握着酒瓶又灌了一大口，冷声嗤笑：“沈教授，为什么不回答？我特地把同事赶走，叫你们来，就是想咱们四个今天把话都在这说清楚了！”
乔薇同样难掩震惊，她没料到沈宴川竟答应过林染这样的事，那她这桩只有虚名的婚姻岂不更加岌岌可危？
她不能让这场对峙继续下去，她怕沈宴川会向林染妥协，于是她上前一把夺走了乔扬的酒瓶，皱眉斥道：“你喝醉了，别惹事！”
乔扬醉意上头，红着脸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瞪住她：“我惹什么事？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只不过带林染来求证一下而已，除非你撒谎！”
乔薇底气不足，却坚决否认：“我没撒谎。”
沈宴川跟她签的那份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他给她名分，让她获得她想要的光环和利益，而她必须保证不再拿那段视频做文章，损伤林染的声誉。
所以她就是他的妻子。
虽然沈宴川不愿和她领证，他们的关系不是法定，但只要他肯对外认她“沈太太”的身份，她说到哪里去都理直气壮，就是当着他的面，她也敢这么说。
至于“沈宴川身边不会再有别的女人”，这句话确实是她一时虚荣，自己瞎编的，可她此刻借着包厢里的光影偷偷打量沈宴川的神色，他似乎也没有要澄清的意思。
见乔薇一口咬定，乔扬点头笑了笑：“既然你没撒谎，沈教授也没提出异议，那这事就是真的了，染染，你信我了吗？”
林染依旧颓然淡漠地坐在那里，灵魂像出了窍，她已经没什么思考的能力，只是不甘地追问了一句，声音轻飘飘的：“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男人深幽的目光落在她失了血色的小脸上。
他看着林染，林染却始终没看他。
沈宴川闭了闭眼，喉结压抑地滚了一下：“没有。”
林染忽然轻笑一声：“好，我知道了。”说完她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沈宴川及时扼住了她的手腕，她却疼得骤然倒吸一口凉气。
沈宴川拧眉，一把掀起了她的衣袖，纤细手腕上有明显一道淤青，刚好拇指大小，另一只手腕也有，不难看出是被人束缚住双手的时候留下的，再细细看去，女孩白皙的脖颈下方都有浅淡的指痕。
他语气顿时沉了下来：“怎么弄的？”
林染负气地打开他的手，兀自整理着袖口，将淤青藏了起来：“不用你管。”
沈宴川清寒的目光扫了旁边醉醺醺的男孩一眼，嗓音里已经像淬了霜：“乔扬弄的？”
乔扬一把就将林染拽了过去，嬉皮笑脸道：“就是我弄的，我们在床上玩情趣玩捆绑，有意见？”
沈宴川伸出手臂隔开在两人中间，将林染护在臂弯内，冷声沉斥：“你再敢动她试试！”
“是你不该动她！”
醉意醋意齐齐涌上了头，乔扬压抑了整晚的情绪顷刻爆发，顾不得任何，再次大力将林染拽了过来，朝面前的男人大声怒吼。
“你跟林染什么关系？出轨？乱伦？你凭什么？！要么就一心一意娶她，要么就别吊着她，她单纯得跟个傻逼一样，眼巴巴地说要等你离婚回来跟她在一起，可你呢？论心眼她玩不过你，姐夫！”
一声姐夫，震得林染浑身都开始发抖。
她行尸走肉般站在那里，大颗的眼泪止不住地掉。
第089章 哄你的话不必当真
沈宴川竭力克制着冷静，胸腔里翻江倒海的疼痛却汹涌难宁，一双墨黑的眼睛沉冷得骇人。
眼见事态就要失控，乔薇急忙试图调停：“都别说了！乔扬，清醒一点！”
乔扬烦躁地一把将她挥开：“滚！这没你的事，我偏要说。”
他堂而皇之地搂住了林染颤抖的肩膀，笑容肆意又挑衅：“姐夫，你看清楚了，这是我女朋友，她身上的印子就是我刚才逼她上床的时候弄的，她亲起来可香了，腰也很软，对了，还有胸……”
话还没说完，“砰”地一声，一记重拳砸在他侧脸。
乔扬猝不及防地往后倒了几步，压碎了一茶几的玻璃杯，酒瓶也被推下了桌，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林染心头巨颤，捂着耳朵蹲下来，控制不住地战栗。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乱糟糟的一切，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只想当一只懦弱的鸵鸟，把头完完全全埋在沙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