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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一身轻(19)

他万分激动,一把勒住了这匹狂马,一只手掀起裙子,另一只手直接探进了她的内裤,顺着屁股一路摸到底。她尖叫起来。

那样,他在厨房把她办了,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她满面潮红的继续做饭,他逗猫。猫对他的声音陌生,并不热情。但他抱它的时候,它很顺从,不一会便在他的大手里撒娇。

“小猪,你不是一直想养条狗吗,怎么养猫呢?”方东树看着猫的眼睛。

厨房里抽油烟机太响,朱妙听不见方东树说话。不一会儿,饭菜端上了桌。

“西红柿鸡蛋汤,干笋炒腊肠,清炒豆苗。”她报菜。

“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饿了的时候,什么都好吃。你慢点,别噎着。”朱妙脸还是红的。

“猫好养吗?”

“难怪男人都喜欢女人象猫,又温柔,又爱撒娇。”

“我觉得猫象你,身体又软又暖和。”

“你这个贪婪的家伙。”

“你经常给《东方新报》写文章?”方东树问。

“最近没怎么写。你常看?”朱妙心里一紧。

“很少看。和哪个编辑比较熟?”

“龙悦,你认识么?”

“不认识,新闻编辑面孔熟些。”方东树喝完了西红柿汤,松口气,把朱妙拉到腿上坐好,说:“别给《东方新报》写那些小文章了,对于你的创作理想来说,意义实在不大,不如把时间留出来,写点像样的小说,知名度高,社会影响力强,才会有越来越多的读者记住你和你的作品,历史也不会把你忘记。”

方东树言论有点突。朱妙迅速明白他内心里真正的想法。他怕她撞到林芳菲手里。她在他的腿上晃了几下,表示思考,然后点点头,“是哦,再不抓紧时间,真的是大器晚成了。”方东树说道:“从今天做起,不再给小报写豆腐块,你就说,要当大作家去了,就没人敢阻碍你了。”朱妙用嘴擦了擦方东树的脸,说:“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就被这种小荣誉毁了。”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了么?”两人又搂搂抱抱地相互啃了一阵,朱妙忽然问道。

“没什么事时,最好别,忍一忍,等过了这一段,如果能平安度过就好,有两个最坏的结局,要么我死了,要么还活着,但彻底失去了自由。奇迹是不太可能出现了。我知道我欠你很多,小猪,我也不知哪辈子修来了你,我……真的,很想和你平平常常的相爱。”方东树的脸紧贴着朱妙的胸,听起来呜咽悲戚。

“一定会有奇迹的,我天天为你祈祷。然后等你。”类似于一种表演,火势越煽越旺。

方东树没说话,只是很用力的抱紧朱妙,然后慢慢放开她。

“小猪,如果有匿名电话找你,你知道该怎么对付。”方东树说。

“我,被发现了?”朱妙心扑通扑通。

“不知道,只是担心。你不知道,我的通话记录,全被人掌握了。今天我的手机,座机分别接到了同一个陌生电话。我想,这是一种无声警告。我……担心你的安危。你还这么年轻,还会有很多生活……”方东树声音如风中残叶,瑟瑟作响。

“你,说什么呢?这,生离死别吗?你……”尽管实现伟大的爱情的时刻即将来到,朱妙仍觉头皮发麻。匿名电话她不怕,若被人跟踪,凶多吉少。

“万一我有事,你千万别报警……你一定要答应我。”方东树嗓子哑了。

“不,要报,不能让人逍遥法外。”朱妙坚持。

“小猪,千万别,我求你,求你了。”方东树急。

朱妙愕然。她对是否能嫁给方东树越来越没有把握。他就是一只风雨飘摇中的小舟,舟里装不下她,况且他也不知如何靠岸。朱妙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黎明,等待风平浪静。

“我方便的时候,会给你电话的。”方东树补充一句。

第十一章

那是一柄漂亮的藏刀。朱妙用擦眼镜的软布,小心将刀刃拭得更亮,,那锋利,似乎一根头发碰上去,也会断成两截,要刺穿各种布料,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朱妙试着比划两下,但见刀下之肉,如被犁铧翻开之泥,冒出肥沃的养分,犁沟内的水汩汩浸出,不一会便淹没脚踝,把小腿节节吞噬,眼前一片鲜红。幻觉中用刀不乏美感与快意,朱妙竟有握笔书法的恍惚。书写时笔势圆融遒劲,外柔而内刚,论者以为如裙带飘扬,束身矩步,有不可犯之色,而握刀之人,也有不可犯之色。

除了屠夫和凶手,恐怕没有几个人会惹刀。若不是方东树,朱妙也许只会握笔,不会握刀。这柄藏刀,以独特的外在吸引她,继而对它产生了神奇的诱惑,她总想朝什么东西小试一下。又或者是本性里有喜欢暴力的一面,比如小时候爱看杀猪,杀鱼,杀鸡,全过程一秒不拉。当尖刀捅进嚎叫得猪喉咙,它的嗓子立刻哑了下来,血喷射而出,猪越用力,血喷得越远,迸溅到大澡盆以外,顺着地面的沟壑蛇行而去,见猪喘完最后一口气就不动了,她才肯离去。

好多年没见过杀猪了。朱妙微笑着合起刀,仔细看了一边两把刀柄合成的佛像图。这柄刀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佛像图义慈悲为怀,刀却是杀生,行凶的工具,莫不是暗示需忍辱负重,万不得已时,方可兵刃相见?

她和方东树进入警备阶段,几乎不打电话,一方面静观事局的进展变化,另一方面避免节外生枝,“毒瘤”提前恶化,彻底灭了医治的希望。尽管如此,方东树也请朱妙千万小心,莫一个人走在夜里,莫去人少的地方,莫……总之,朱妙的自由废了大半。除了龙悦和古雪儿,她几乎没有可以上街和说话的人。龙悦忙着重温旧梦,古雪儿带着孩子,各人有各人的生活要经营,因此她除了上班,极少出门。肚子里构思小说,手上开始练毛笔书法,据说练这东西相当于练气功,即强身健体,又修身养性,排除杂念,使内心获得安宁。建筑设计原本就与绘画,书法紧密相关,朱妙基础牢固,很快上手。

在草书艺术史上,有个叫怀素的人,从唐代中叶开始,被人谈论了一千两百多年。他贫穷无纸墨,他为练字种了一万多棵芭蕉,用蕉叶代纸,又用漆盘,漆板代纸,勤学精研,盘,板都写穿了,写坏的笔头也埋成了“笔冢”。朱妙不想名传千古,倒愿学习他这种精神去追逐爱情,让时间成“冢”,早晚把方东树从冢里挖出来,见见天日。

程小奇的照片取到了,与程小奇本人的描述不相上下。朱妙感觉不咸不淡,如鸡肋一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若偶尔啃啃练练嘴部神经,令口舌生津,与身体无害。因而照片并没有改变她原来的态度,即火不起来,也冷不下去,把程小奇吊的胃口十足。她越这样,程小奇越执著,想方设法感动她,不分黑夜白天的突然来电话,或者往邮箱里放情诗,flash动漫,还设置了一张回国倒计时表。

程小奇热情高涨。据称小奇说,他先是打电话告诉父亲,父亲的态度相对平和,他以一个大学教师的身份表示了对儿子的理解,他不会干涉儿子的婚恋问题,他说关键在于母亲。程小奇的母亲知道后,虽吃了一惊,但还是极力扮演开通,理解,宽容的母亲角色,对程小奇说自己的事情,自己抓主意。这么轻而易举的结果,出乎程小奇的意料之外,就好比一个人铆足了劲,要把无比沉重的东西搬起来,没想到沉重是一种错觉,轻的仿如踩空了脚。程小奇立即把这个消息告诉朱妙,朱妙也愣了一下,她原本想借坡下驴,通过程小奇父母的反对而了却这事,这样责任和伤害,都与她无关,没想到反倒有了被赶鸭子上架的戏剧变化。

嫁给程小奇这个处男,确信非她所愿。现在两个人的事情,竟然变成了大家的事情,把长辈牵扯进来后,事情的性质就发生了急剧变化,出于对老人家的尊重,她不得不认真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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