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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一身轻(18)

“你向我求婚了?”猴子曲线救国。

“等我回沈阳办完事取得资格证书再向你求婚,咱们同步进行ok?”大象不和猴子逗了,怕逗过火,猴子又跟他急。

第十章

朱妙想养条小狗。她一直想象那条小狗的样子。她讨厌京巴狗,京巴狗的大玻璃球眼珠,总是惊恐万状;她讨厌沙皮狗,丑的离奇,皮褶子显得肮脏,影响食欲;她也不喜欢大狼狗,它站立起来就如披着狗皮的人。她情愿要一条漂亮的土狗,像从前的“人民”那样,机警矫健,没有稀奇古怪的嗜好和毛病。这和她对男人的感觉比较接近,她按照自己对狗的喜好来挑选男人。一个动不动就眼睛白多黑少的男人,心理素质自然很差,且大惊小怪,是女人举止;看上去肮脏的男人(即便他并不真脏),总让人觉得身上散发异味;过分魁梧的男人(像那些一米久左右的高度),十个九个是“假大空”,身体没有一处坚硬。土狗的优点很多,诚实,眼神清澈,情感蕴藏其中,有忍辱负重的美德;它没有矫情的欲望,没有浮华的追求,有纯正的本质与善良的心底——朱妙就爱方东树的这种土狗禀性。

“爱一条狗一样爱男人”,意味着呵护,体贴,疼爱。只有一个真正爱狗的人,才能体会这种心情。“你是我的狗。”当女人对男人这么说,远比她说“你是我的男人”更具爱意。朱妙一直没有机会对方东树说出来,这句话憋在心里,经常撞得她胸口发疼。而且,她隐隐觉得,似乎永没有机会说了。她知道,她怎么做远比怎么说更重要。把一只甲鱼从河里钓上来,得看用的什么饵,技巧方法如何,甩钩的频率也得重视,还得注意外部环境,比如天气,是否山雨欲来,是否风平浪静。

他是她的狗。她是他的家。狗不回家,家空空落落。

朱妙决定现在就买一条狗,她太需要一条狗,再也不想等了。那会儿太阳也斜了,躲到高楼背后,道路上越来越多密实的阴影,人浸在里头,稍觉凉爽。她穿过两条街,拐了三个弯,往宠物市场走去。为了抄近路,她拐进了一条小胡同。胡同两壁长墙,斑斑驳驳,三四个身穿校服的小学生低头紧凑一起,堵在胡同中间。紧接着朱妙听到一阵凄惨的猫叫,她从来没听过那样的声音,完全没有词汇可以形容,她只觉五脏六腑都被那声音撕裂开来了。

“你们干什么?!”当她判断声音自那群小学生那里传来,她本能的大喊了一声。四个学生闻声撒腿就跑,一只黑白花猫摔倒在地,它乱叫乱撞,墙壁上斑驳的石灰纷纭扬扬。

“天啦!”朱妙惊叫,鲜血从猫的两只眼睛里溢出来,在它脸上划出几道红线。

猫在呜喊。

她小心走近,捉它,它恐惧的乱撞。

她决心捉牢它时,它大力挣脱,爪子抓挠破了她的手背。

她震惊了。

猫的左眼还扎着一根针。

瞬间,她相信世界上没有比人更残忍的东西。

学生们早没人影了。她认识他们的校服,来自本市有名的实验小学。

她抱起猫匆匆寻找宠物医院。猫不挣扎了,呜喊声胜过人间的任何悲哀。

来到宠物医院,医生告知,猫的两只眼球被扎了好多针,已经毁了。

朱妙把猫带回了家。猫总用爪子抓缠住眼睛的纱布,朱妙把它前面的两条腿绑了起来,它摇头晃脑的挣扎一阵,现在已经不叫了,趴在阳台上,一副无处取暖的样子。

在朱妙老家,有“一只猫等于半世人”的说法,所有动物中,猫最受人恭敬,只有它可以上灶,在灶上吃饭,睡在灶上,一切天经地义。而死去的猫,都要挂在树丫里,进行这种特殊的埋葬方式,直到它的尸体自然风化。因此猫蒙上一层神秘色彩,民间传说伤害猫的人,会遭雷劈。

朱妙打通龙悦电话,把这事给龙悦说了,龙悦大惊失色,“这些孩子,那来这种邪恶的毁灭欲?”朱妙说:“一只漂亮的花猫。我打算今晚就写一篇文章,结合这件事,谈谈学生思想素质,以及心理健康方面的东西。”龙悦说:“好,等你的米下锅!”朱妙说:“我先不吃晚饭,一个半小时后传给你。”

文章刊发当天,事情便传遍大街小巷,人们对猫同情怜悯,对学生的行为感到不可理喻,一时间舆论大作。最惊惶失措的自然是实验小学。他们很快查出了学生所在的班级与姓名,进行了所谓的严肃批评与深刻教育。

一石激起千层浪,朱妙的文章引起了各方面人士的关注,龙悦准备趁热打铁,做一个专题,请几位名家进行深入讨论。龙悦工作比以前积极热情,大约是受了大象余作人的滋润。爱情这个东西就那么神奇。余作人已经回了沈阳,就算他和他的妻子在床上举行一次分手仪式,龙悦也不会追究,毕竟她是笑到最后的人。

龙悦兴冲冲的赵林芳菲汇报思想。林芳菲听她条理清晰的策划安排,十分不自在。她并没心思听龙悦的方案,而是在考虑是否告诉龙悦真相。林芳菲嘴抿成一条线,几欲打开,也只是嗫嚅几下作罢,似只正吞咽苍蝇的蛤蟆,样子滑稽。

龙悦眼见蹊跷,小心翼翼的问道:“林主编,怎么了?”林芳菲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上这方面的稿子。”林芳菲决定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龙悦不解,“为什么?”林芳菲道:“造成负面的社会影响,也破坏这个美好城市的良好形象。”林芳菲知道,她们的报纸是龙头,始作俑者也是朱妙,只要朱妙不提这事,她们报纸不再煽动,事情也就会息得很快。她的女儿方小白也就不会成为一个不良的靶子。自己的女儿做了这样的事,林芳菲理不直,气不壮,又觉得脸上无光,只想尽快化解,能瞒则瞒,能隐则隐。

方东树在办公室等到天黑,从窗外往下看,黑色奥迪在院里闪闪发光。他拉上窗帘,把灯留着,也不坐电梯,走下去拐到了大院后门,上了的士,直奔城市三米六公寓。在朱妙那里,被捆绑的精神,肉体,都可以无尽的释放,可以像一只蚌,毫无戒备的敞开身体,在她的范围内,是安全的,温暖的。她温柔如水草四周荡漾。妩媚似涉水而至的阳光,眸子里传出水底寂静的声音,一层薄雾遮挡住喧哗的外界,感觉如母亲的子宫般恬美幸福。

朱妙手忙脚乱的收拾房子,仿佛和方东树第一次约会。她把地擦了,灰抹了,拖鞋备好,再洗头洗澡,完事淡扫蛾眉,略施粉黛,直到十分满意自己的模样。这是花猫从阳台贴着墙根摸近来,朝朱妙的方向叫了一声,十分渴望撒娇。朱妙抱起它,它拼命蹭她,在她怀里打滚,嗓子里咕噜咕噜直响。后来它自己在地板上漫无目的地转,然后贴着沙发脚坐着,支起了耳朵。它熟悉了房间里的味道。

方东树几乎是闪进门来。这一“闪”的感觉让朱妙既别扭又爽快。别扭的是,她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女人,搞点情感总是带“闪”;爽快地是,即便是危险重重,方东树也敢“闪”。所以她经过几分钟的思想斗争和磨合,终于剔除了别扭部分,十分爽快地扑到方东树的怀里。温柔缠绵还没开始,她便听见方东树肚子咕噜直响。

“你没吃饭?”朱妙抬起头来,尽量像个妻子。

“没顾上,还得回办公室取车。”方东树重新抱紧她。

“我去炒个菜,饭是现成的。”朱妙坚决的放弃他的怀抱,在厨房麻利的忙碌开来。

方东树跟到厨房,从后面拦腰围抱她,头埋在她的脖子里,她不得不偏了头,腾出更大的空间让他活动。他用嘴左右来回的蹭,她一边切菜一边扭转脖子,配合得极为流畅。

他在她背后坚硬。她切不下去了,停了刀子,闭了眼睛,微张了嘴,双手撑稳了,缺氧似的大口呼吸,只感觉身体是个无底的洞壑,十分渴望被粗暴填满,被密实严堵。她开始扭转屁股,紧贴着他的胯。她的屁股是匹跳栏的马,不断从他身体的那根跨栏上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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