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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命(岳飞重生)(65)

这样的道理,秦桧看得透彻,也正因此,身处高位,才会如此如履薄冰。因为他知道,自己和赵构之间,始终只是一种利益交换的关系,赵构对他有再多的不信任,再多的提防,然而此时此刻却因为需要他来达成和谈,才会以高官厚禄加之。

而倘若有一日,他不再需要自己,一切又会如何?

想到此,他微微皱起了眉,转向秦熺道:“你可知……为官者,如何能在这朝中自处得长久?”

秦熺方才听他那一番高深之语已然如堕云中,便只是在一旁沉默地听着。如今秦桧突然发了问,他一惊,也越发不敢多言,便只作乖巧状道:“请父亲明示。”

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秦桧此刻却也没有计较,只缓声道:“其一,觅得新主;其二,铲除劲敌。”

前半句的意思,自然是从两位储君候选人中选取一人攀附。这一点,纵然秦熺再糊涂,也能听得明白,只是后面那半句……

“却不知父亲口中的‘劲敌’乃是何人?”秦熺问道。他实在想不出,自己的父亲此刻已然可谓是权倾朝野,在朝中又还能有什么人能与之抗衡?

“岳飞。”秦桧抬起眼,望向自己的正前方,一瞬间,眸光中闪过锐利的痕迹。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此人不除,终是大患。”

秦熺顺着他的话稍一联想,心中也顿时澄明了几分。便道:“岳飞这兵权……官家直至如今,也还未动手。”

见他开窍了几分,秦桧点点头,道:“岳飞人在宫中,在官家掌控之中,纵然手握兵权一时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话虽如此,然而军心所向,虽一朝一夕看不出什么,却也万万不可小觑。”

只要岳飞还在,那些主战之人便始终不会真正打消念头。而赵构同岳飞的那些许流言,秦桧自然也是清楚的。故而这君心,便越发难测了。若不先下手为强,只怕死灰,也会有复燃的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武汉这两天雾霾太严重了,连续100天重度污染,简直不给人活路,过敏性鼻炎发得一塌糊涂……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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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暗箭难防

【第二十九章:暗箭难防】

御书房里,赵构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垂眼翻了翻面前的奏折,片刻之后似乎便觉得有些力不能支似的,微微合了眼,改在口中问道:“金人那边……近来动向如何?”

秦桧恭恭敬敬地立在不远处,闻言当即道:“回陛下,臣已然遣人暗中留意打探过。如今的金主完颜亶尚还年幼,对完颜昌可谓是言听计从。而完颜昌向来便是主和一派,听闻他此番带了完颜宗弼回到金营之后,便已然把持了朝政。朝中主战的那一部分王爷将军,反而被他打压了不少。”

赵构闻言微微睁开了眼,道:“你指的是……完颜宗望?”此时此刻,他的心腹大患已然几乎被废,剩下须得多多提防的,便是此人了。

秦桧颔首道:“完颜宗望在金人营中威望颇高,想来完颜昌也知道不可立刻动他,便只是明升暗降,多了他的兵权而已。”

言及此语声顿住,没有再继续下去。

实则,他这话中“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谓是已然不加掩饰,赵构绝不会听不出来。

果然,对面的帝王闻言,神色立刻肃然了几分。

抬手在额上按了按,他哼笑一声,徐徐道:“秦相这般变着法儿地暗示朕,还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秦桧连忙恭谨道:“臣不敢。臣所谓作为,一切只为江山社稷而已。”

早在这之前,他便已然动用自己在朝中的势力,让众大臣先后给赵构上了不少折子,明里暗里表达了武将擅权之祸不可不防的意图,给赵构施压。

故而此刻,他轻描淡写地开个头之后,反而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赵构没有说话。大半张脸被遮掩在衣袖之中,看不清神色几何。

但秦桧可以肯定,他在动摇,他在左右为难。

眼中有隐光闪过,正微微面露喜色,却见赵构忽然放了手,看着他淡淡道:“这件事,日后再说罢,不急在一时。”说着仿佛格外疲惫了似的,摆摆手,示意秦桧退下。

秦桧在昏暗的烛光下,掩藏住了铁青的面色。一路出了御书房,神色凛然。

他不明白,赵构到底在犹豫什么。岳飞分明是他的心腹大患,分明他比自己更想除掉岳飞,却为何迟迟不下手?

爱惜良将?自然不可能。

赵构是怎样的人,秦桧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否则他也不能平步青云,直至今时今日的地位。

藏在袖中的拳用力握紧。他徐徐眯起眼眸,半晌之后,原本有些波澜的情绪,也归于了平静。

事已至此,不宜拖延。

赵构若是犹豫,便由自己出手,添一把火好了。

*****

赵构只觉得人越发地容易懒,精神也总有些不济。每日看看奏折,便昏昏欲睡。

毕竟天下如今这么太平,日子这么安宁,没有什么需要担忧的;而宫中……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去期待。

眼见着官家精神头一日不如一日,内侍心中着急,劝了好几次,赵构终于答应看看御医。

御医诊断过后,只道并无什么大疾,开了张调理气血的方子后,又道如今春光大好,陛下合该多出去走动走动才是。

赵构闻言,这才真正意识到,窗外的春|色,竟已明媚至此。

“替朕准备准备,朕明日想外出狩猎。”他忽然对内侍吩咐道,顿了顿,道,“把琢儿和瑗儿伯玖也一并叫上罢,朕顺道看看他们的骑射之术到了何种地步。”

内侍领命,正待匆匆出门,却又被赵构唤住,“且慢。”

“官家还有何吩咐?”内侍忙回身道。

“朕难得出去一次,把岳帅和韩帅也一并叫上罢。”赵构不知何时已然转了身,负手站在窗边,神色看不清明,只听得那声音平平静静的,没有半点波澜。

听到久违的“岳帅”二字,内侍的心却不由稍稍漏了一拍,愣了愣,才道:“是……奴婢这就去通知二位元帅。”

*****

次日,天朗气清。

赵构一身轻便的铠甲,高坐于马上。曾经能弯弓能射箭的手,重新握上马缰的感觉,竟觉得有些久违。

他的确已经太久没有出宫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着朝近郊处的小林子而去,一路上,赵构兴致似乎不错,对着一左一右随行的赵琢和赵瑗说了许多话,一会儿问他们功课可有疑问,一会儿又问他们可曾缺些什么。

二位皇子自幼都是于民间市井长大,都极为晓事。素知自己这位父皇性子有些阴沉,心思难以捉摸,虽有些惊讶于他今日突然而至的和蔼,可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恭恭敬敬地应承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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