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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占本纪(440)+番外

黑猫没有追赶,只是目送著法师背影还刃入鞘,反正他的目的只是牵制住霜霜任何可能的保护者,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和卡达不同,黑猫什么都勤快,对于取人性命这种事却总是很懒惰。望著林间另一端战况,他莫可奈何地努了努嘴:

「卡达,可别欺负人家小朋友啊……」

不愧是伙伴,莱翼的战况验证了黑猫的担忧。弄不清对方施了什么样的邪术,就算他是祭司,在学习法愿过程中也从未遇过这种挫败。

「三位一体」是上界特有的宗教法愿,由于白猫的动作太快,莱翼的体术严重不足应付,所以才想出这种凭依类的法愿。这类法愿系藉由祈祷请求神祇下放权能,令其凭依体内,藉以增强身体的韧性与运动的潜能,简单来讲很像「附身」。

岂料才以凭依的肉体接触白猫,彷如溪流融入大海,莱翼赌上泰半术力的法愿竟消融无纵。惊骇之下全身酸软,长杖支不住的往后一倒,忽觉身后一凉,竟是被白袍纳入包裹中,随即身子一僵,风化成的锁鍊无形地束缚住四肢,莱翼顿时动弹不得。

「唔……」

「你真的……长得很漂亮呢。娃娃似的,你看,多美的眼睛……」

指尖在半空画圆,形成模糊的镜面,白猫成熟富有魅力的轻笑声从上方传来,长长的指甲从后滑过脖颈,捧住莱翼细如瓷粉的面颊:

「姊姊我啊,因为很久以前的某件旧事,最讨厌神都人了,所以想了个法子,让神都法愿对今世的我完全失效。真可怜,你一定很沮丧吧?你的眼神好黯淡呢……」三位一体时效溃散,祭司回到虚弱的肉体,只得任由白猫冰冷的五指爬上脸颊,滑入眼畔:

「把它们慢慢地挖出来,浸在奥塞里斯最好的秋酿葡萄酒里,透过月光,在某个美好的夜晚,和著酒饮入喉中,用牙尖感受他的生命和弹性,再慢条斯理的品尝,一定会很有意思罢……」

莱翼发出恐惧的喘息,指甲尖端离眼球的距离令他不敢轻举妄动。白猫空下的一手却没闲著,长而艳红的指甲从他颈侧伸入怀中,若有似无地抚著他的胸膛,小祭司倒吸了口气,身子才微微一动,指甲尖刺破微血管,眼前登时微红,吓得他只得又*:

「姊姊很中意你喔,虽然你是神都人,却还没有被那儿的臭味污染得太过……乖乖听话,若是少爷不介意的话,姊姊可以教你很多有趣的事喔……」

冰冷的葇夷渐渐下滑,顺著莱翼纤瘦的腰侧挪移,让他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女子满意地笑笑,忽地俯身咬住他小巧的耳垂,身子跟著前倾,灵活如精灵的指尖也顺势滑入禁地;莱翼浑身一颤,长杖在落地前化回十字,恰巧迎住蓝眸淌下的泪水:

「等……等一下……」

「哎呀,哭了吗?」舌尖从耳垂滑至眼畔,白猫温柔地舔舐蓝天下的雨泽,佣懒地笑了声:「第一次被别人这样欺负?别怕……你总该学会这些,姊姊会让你很舒服的……」

有生以来第一次贞操危机并没持续多久,纵然专长在法愿,长久处于战斗让白猫危机感十足。身后的人并没有立时发动攻击,却比发动攻击更让人惊恐,白猫很快地放开祭司,跳开同时在半空转身,风在白袍周身流转,吹开诱人胴体唯一的遮蔽。莱翼束缚剧解,随即红著脸瞥过了首。

「啊……先生!」

才回头便见到他担心已久的对象。持剑垂首,立在树荫下的显是遭挟的剑傲,拭乾脸上的泪,莱翼本能地想上前查看大叔伤势,却被低沉的声音吓住:「不要过来。」白猫此时也反应过来,剑傲的脖子兀自淌著鲜血,挟持的人却已不在,女法师眯起眼:

「少爷呢?」

话音刚落,对面的人却蓦地抬起头,截断了白猫所有质问。鲜红的影像如噬脑的毒,霎那间闯入白猫的感官,将世界染得一片血腥,她失常地倒退两步,将白皙的掌按在树头;笑声搭配著逐渐高举的剑锋,莱翼再次浑身一僵,他看见剑傲的单目在月夜下泛起红潮:

「与其担心你家少爷……不如先担心你自己罢。」

查觉到情势有变,白猫识时务地转身便窜。「巴林!快点过来!」

然而风象虽是速度最快的施法者,终究及不上真正的体术,剑尖逐敌如跗骨,刷地一声削去两片指甲,冷静的单眸蓦地现身眼前。白猫才知道事态危急,指尖在腰侧画出弧线,然而法师的吃亏之处便在此,距离拉近来不及反应,敌人被风沫擦出鲜血的同时,白猫惨叫一声,袍子已给剑伤给染红:

「糟了……」

踉跄倒退两步,急于寻找同伴的身影,白猫即使受伤仍然冷静,回首往林间寻求逃脱的契机。孰料剑傲不发一语,幽深的眸安静地瞪著白猫肩头曳落的斑斑血痕,薄唇轻启: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话声极弱,女子几乎听不见,空气的冰冷侵入伤口,令她微一失足:

「什么?」

「我见过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斗然拔高的音量令白猫微微一悚,眼前的敌手看来极不对劲。剑傲单手扶著太阳穴,汗几乎浸透整片衣襟,白猫一方面担心主人,又被伤口的剧疼所淹没,对于敌人的变化竟猝不及防,被剧来的一掌推得向后一跌,撞上背后的松木。剑傲手起剑落,眼瞳与白猫的腹部同时染上嫣红:

「先生,小心背后!」

倚著长杖半跪在松软的深雪里,祭司的声音让沉迷血腥剑客霍然转身,正好接下迎面而来的一击。黑猫的力气依旧傲然,剑傲横举著剑陷入雪地,鲜血在地上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卡达,你怎么样了,喂,回答我啊!」

查觉剑傲的剑上染著同伴的鲜血,男子脸上神色甫变,欲待抢过剑傲察看白猫的伤势,却给削过鼻尖的快剑阻住了势头;剑下传来野兽般的喘息,祭司也查觉剑傲的不对劲,似乎尽力维系最后一丝理智,大叔的声音既低且沉: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依旧重覆同样的问句,红色的鲜血在雪地里漫延至尽头,瞬间黑猫竟有种错觉,彷佛周遭的世界也染成了红色:

「啧,果然演变成最麻烦的状况吗……」

才抱怨了半句,黑猫闷哼一声,被疯狂的一剑逼离白猫委顿的身影。雪地湿滑,他被迫降低重心,见敌人毫不犹豫揉身又上,原先乌黑的眸子如注入毒液般逐渐染红,黑猫一面侧身避开攻击,一面试探地向剑傲身后大吼:

「卡达!起来!起码出声回答我啊!」

接下来的剑又快又狠,剑意肆无忌惮地侵蚀周围的空气。黑猫一不留神,指尖竟被对方毫不留情削下一块肉来,饶是他反应绝快,两手握紧仅存的武器,拚著全身力气和如疯似狂的敌人正面交锋。

「死老头?」

半抱著伤臂,继而现身林间的是先发后至的法师。对眼前复杂的状况大感不解,这声呼唤没得到搭档的回应,但无须回应稣亚也明白事态不寻常,抬头见莱翼半跪著身子陷在雪地里,目视剑傲的眼神也同样既茫然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