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寻回过身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了《断水七绝录》,“剑出焱云,掩日断水,说的就是这个剑谱。”
“剑谱?!”
“原来是剑谱!”
“真的假的?”
“别是骗人的吧?”
……
众人再次聒噪起来。项寻笑着把剑谱翻到最后一页,“你们可有人见过焱云令上的焱云教密印?不信的话可以自己过来一看究竟。”
“我!”有人自告奋勇拨开人群挤了过来,“我看过。”
项寻把剑谱伸到来人的眼前,“看仔细了,但不要轻举妄动。否则须臾之间我就可以把这剑谱化为灰烬。”
那人咬咬牙,想要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看清楚了吗?”项寻合上剑谱重新收好。
那人点点头,“是真的。”
“这剑谱有这么厉害?至于让焱云教遮遮掩掩这么多年?”有人发问。
项寻笑笑,“嗯……所谓七绝,即一绝水分,二绝水断,三绝水崩,四绝水枯,五绝冰折,六绝冰融,七绝冰消水竭。你说算不算厉害呢?”
人群里嘘声一片,可很快又有人质疑,“世上真有这种剑法的话,那为什么从来没人听说过?就算是是焱云教不外传的剑谱,那怎么没见焱云教的人使过,剑谱却出现在了你这远在辽东的辽东帮帮主手中?”
“我刚才不是说了,我跟周宫主是很好的朋友,是他把这剑谱给我的。至于没人见焱云教的人用过这种剑法是因为它很难练成,不是谁练了就能轻易使得出来的。”
“他废了那么大劲儿,杀掉那么多人得来的剑谱不留着自己练,怎么倒要给你?”
“练这七绝剑法需要至阳至热的内功相辅,他的玄冰寒功与这剑法相克。”
“可是……”
“各位不要怀疑了。现在剑谱就在我的手中,你们以后不要再找周宫主的麻烦,想知道这七绝剑法之中有什么玄妙就来找我好了。怎么样?找个地方咱们切磋切磋,看看在场的各位英雄豪杰有没有本事从八尺这儿把剑谱夺走?”
听了项寻的话,有人开始磨拳擦掌了。
“逸之。”项寻看向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苏逸之,“庄上可有快马借我一匹?”
苏逸之皱皱眉头,上前几步低声说:“马当然有,可你这不是令自己成了众矢之的?我叫人跟你一起……”
项寻拍拍苏逸之的肩膀,“不用,这些天给你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把马借我便是。只是眼下情况紧急,怕是就此就要与逸之匆匆别过了。等我办完了事自当再到府上讨扰,到时咱们好好喝上几杯不醉无归。”
说完项寻率先朝养马的院子走过去并丢下一句,“想要七绝剑谱的且随我来,咱们无隐山庄往西十里空地上见。”
周轻重回到房里,想着这回怕是难免要血战一场了,只是他不希望无隐山庄受到牵连。正绞尽了脑汁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外面的人引到别处去,应万年开门进来了。
“你打算怎么办?”应万年问。
“还能怎么办?得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离开之后呢?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哼,不过是些庸碌之流,有何惧哉?五年前我敢一个人独闯中原寻找寻儿,现在就更不怕他们了。再说这些天来我早叫伽陀和修多罗山庄附近布好了埋伏,只要他们一踏出无隐山庄,只管教他们有去无回。”
应万年叹了口气,不想再与他争辩什么。周轻重是应万年从小看大的,这许多年来,他的为人处事之道,除了让他给自己树敌越来越多,没带来别的什么好处。而项寻虽然也是从小就性格倔强,可应万年却觉得相较之下,眼下这种情况还是项寻会处理得更好,所以现在他更愿意相信项寻的安排。
“轻重,最近你的寒功练得怎么样了?”
“啊?”周轻重一愣,不明白应万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还好,一直在路上,没什么时间练功。”
“体内日益聚集的寒气,身体可还承受得住吗?跟人过招出手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受到过什么阻滞?”
“嗯……跟人过招时到没觉得有什么阻碍。大概是还没有碰到能让我使出全部内力的人。不过……我自己运功调息的时候,寒气运行过久,会觉得胸口偶有闷痛。”
“嗯。”应万年点点头,“跟我预想的没差,玄冰寒功练至九层,也差不多该到了人体的极限。正好,我这里有颗护心丹,你先把它吃了,免得一会儿跟外面那些人动起手来你运功时间长了会伤及心脉。”
说着应万年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了一粒药丸。
周轻重接过药丸看了看又闻一闻,没有多说什么,塞进嘴里直接咽了。这世上他现在能相信的不会害他的人只有两个,就是项寻和应万年。
“那好。”周轻重走到床边拿起平时上路背在身边的皮口袋,“我现在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儿……应大哥,我怎么觉得……有点儿晕……”
咣当──周轻重失去知觉倒在了床上。
东行中原 之廿九
再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周轻重发现自己正坐着靠在一棵树上,身边是伽陀、唐初五、修多罗和一众梵天宫的人。
“这是……什么地方?!”
“周大哥,你醒啦!”唐初五见周轻重抓着树干想要起身便伸过手把他扶了起来。
“应大哥呢?!”周轻重一手扶住树干一手搭着唐初五还是觉得天旋地转。
“他……”
“项帮主呢?!我怎么会在这里?!”
“帮主……帮主他……”
伽陀过来接替了唐初五担住周轻重,“项帮主留下对付那些刚才围住院子的人了。”
“什么?!”周轻重捏住眉心稍想一下,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你们……你们怎么能留他一个人在无隐山庄?!”
“是项帮主的安排……”
“胡闹!”周轻重一把推开伽陀,“你是梵天宫的人还是辽东帮的人?!那些人要找的是我,现在你们就这么带着我逃了,那帮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刁难!你们……气死我了!”
说完话周轻重抬脚就走,可因为体内迷药的药效还没完全消散,他没走了几步就跌倒了。伽陀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主人,你干什么去?!”
“干什么去?当然是回去!”
“不行!咱们好不容易才……”
“什么不行?!从哈实哈儿一路跑出来辽东帮本来就没剩了多少人,现在八尺又刚恢复不多久,我不回去他们怎么可能敌得过那么多门派。”
“应谷主交待……”
周轻重脸色一变,声音也沉了下去,“你什么时候学会违抗我的命令了?”
伽陀不敢看周轻重的眼睛,可抓着他的手却一点儿也没松劲,“属下不敢。”
“松手。”
伽陀不动。
周轻重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你不要以为我不会对你出手,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