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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千里(93)

“啊?”

“苏家的人正在劝解,你快去看看吧!”

东行中原 之廿八

应万年和苏逸之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后,赶紧也跟着项寻往周轻重住的院子赶过去。

一路上眼见越是靠近那院子人就越多。项寻拨开人群边走边想起了当年焱云峰上周轻重被围的情形。不同的是那天看热闹的多,今天却是各个都想要出手。

项寻看着一张张看似嫉恶如仇实则各怀鬼胎的脸,心里掂量着这要是动起手来又要跟多少门派结怨。突然院门打开,周轻重出来了。

“各位不是来凭吊苏庄主的吗?你们不去前堂正院宴享美酒珍馔接受家属答谢,都聚到我周某人这儿来有何贵干?”没什么表情的脸孔,不卑不亢的语气,略有不屑的目光在众人面前依次扫过──周轻重背着双手,身躯挺拔毫无惧色。

“姓周的!你可还记得我?!”人群里有人站了出来。

周轻重撩起眼皮瞥一眼,“不记得。”

“你……”那人气势汹汹的嚣张气焰被周轻重的满不在乎兜头浇灭,“你……好!你不记得,我提醒你!五年前你在饶州府青阳帮做过什么好事你自己不记得了?”

“青阳帮?”周轻重的半边眉毛动了动,“五年前?哦──似乎有些印象,五年前在饶州府有人把我骗到过青阳帮。当时青阳帮殷掌门先是企图用重金收买我让我说出剑出焱云的秘密,被我拒绝之后他恼羞成怒又想强行把我扣在帮中。我迫不得已与他交手,不慎一掌将其打死。随后青阳帮弟子蜂涌而上说要为掌门报仇。只可惜青阳帮不仅帮主学艺不精,弟子也个个都是草包,那天死伤了不计其数,最后我毫发无伤离开饶州府,青阳帮就接着办丧事了。怎么?阁下是那天的漏网之鱼?苟活至今天还不死心?”

“你……周轻重!你个忘恩负义杀人不眨眼的畜生,今天当着这么多武林豪杰的面竟然还敢口出狂言?!”那人狗急跳墙破口大骂。

“哼!”周轻重鼻子里冷哼一声,“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说吧,是想报仇还是想完成你们帮主的‘遗愿’要从我这儿问出点儿什么来?”

不等这第一个人回答,旁边又有人开口了,“周轻重,你的意思我们都听出来了,你是说你当年血洗青阳帮是殷帮主不义在先,你是情势所迫。那我来问你,五年前罗浮山上你无故杀了我们飞云教两位长老和十几名弟子你又怎么解释?”

“飞云教?罗浮山吗?”周轻重稍稍回忆了一下,“哦──那时是我要去饶州府,途经罗浮山,碰到飞云教二位长老被他们认了出来。他们说与项择远教主素有私交,也知道焱云教发出焱云令派了人在四处找我,然后他们又说既然碰上了,就应该直接把我捉了送去焱云教。我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便跟他们打了起来。结果么,你们已经说了。不过……他们当时对于并非本门本派的任务那般热衷,却让我不得怀疑:他们捉我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还不就是想找个借口好再上焱云峰。”

“周轻重!你不要血口喷人!”这第二个说话的人也急了。

“姓周的!你……”还有人跃跃欲试地想要跳出来。

“不用再说了。”周轻重打断又要振振有词的家伙,“说来说去,你们借着吊唁苏庄主的机会聚到无隐山庄来找到我,无非就是两个借口:报仇和为武林除害。可说到报仇我倒要问问,你们哪一个是焱云教或者谷不平的弟子?说为武林除害,你们又有哪一个门派当初不是因为先发难于我,才逼我不得不出手还击的?”

众人被问得无言以对,周轻重顿了顿又继续说:“不过,如今既然我已经重出江湖,那也就不怕你们纠缠不休。只是今天是无隐山庄出七的日子,在这里就大打出手实是对逝者之大不敬,所以各位还是顾着脸面暂且忍耐些吧。待我一会儿收拾了行装明天一早离开山庄,你们是想报仇雪耻匡扶正义,还是只想问出剑出焱云的由来,只管放马过来就是,到时还请各位能不吝赐教,轻重一定奉陪到底。”

说完周轻重袖子一甩打开院门想要回去。

“那项择远父子与谷不平全家到底是不是你杀的?”人群里突然有人问了一句。

声音有点耳熟,周轻重转回头来寻声望去,没能看到说话的人是谁,也没找见熟悉的面孔。再扫视一圈,他最后把目光停在了项寻身上,“到底是不是我,在场的,又有几位真的在意?”

项寻也觉得那声音耳熟,可抻着脖子看了半天同样也没能找到说话的人,等他再去望向周轻重,门扉轻动,门前已经不见了人影。

一时众人议论纷纷,有说周轻重说的对,动手也不该在这里;也有说今天放过了周轻重可能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还有说不如派些人在这儿守着,等到明天跟着周轻重一起离开无隐山庄再伺机而动……

项寻想这么耗着不是个事,咳嗽一声走到了刚才周轻重站着的地方,“各位武林前辈,晚辈项八尺在此有礼了。”

说着项寻抱拳行礼,人群停止了议论。

“刚才看见几位在肃州见过面的朋友,想来大家也都知道了在下跟周宫主是……”

“周轻重现在果真就是梵天宫的主人?”

不等项寻的话说完,有人抢先问了一句。

“是。”项寻点头。

人群又开始窃窃私语。项寻恍然大悟:原来这帮人这么半天围而不打不仅仅是顾忌着无隐山庄。

“你们不就想知道‘剑出焱云掩日断水’到底是什么意思吗?有关那个周宫主已经告诉我了。”

项寻此话一出,所有的人立刻都齐齐朝他逼视过去。

“八尺!”是应万年,他冲到项寻的身边拉住他的衣袖,“这话怎么能乱说?!”

项寻笑笑,转过身俯到应万年的耳旁,“我心里有数,不会跟他们说真话的,您放心吧。师叔现在很危险,您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应万年也压低了声音。

“一会儿让伽陀和初五带师叔先走,玲珑就交给您了,带她回千笃谷,我们路上带着她不方便。”

应万年面露难色,“谷姑娘倒是好办,可轻重怕是不会跟我走。”

项寻此刻背向人群,他朝应万年挤了挤眼睛,“我知道您有办法。”

应万年想一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可看着面前蠢蠢欲动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人群,应万年一脸的担忧,“那你……”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已经让大成去叫人了。”

“你叫人,他们肯定也都带了人准备在庄外,否则又怎么会明目张胆地在这里挑衅生事?只怕真动起手来你们还是会寡不敌众……”

“应伯伯,您相信我。”

应万年盯住项寻的眼睛跟他对视了一会儿,“那好吧,你千万小心。”

应万年转身开门也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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