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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千里(95)

伽陀手上还是抓的死死的,“项教主的遗训,就是主人要伽陀的命伽陀也毫无怨言,但我现在不能让你回去。”

“你……”

两人正僵持不下,远处突然传来了阵阵马蹄声。这边的人立刻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几簇火光由远及近,周轻重终于看清了跑在最前面的项寻。

项寻也看到了周轻重,他勒住马,身后的孟大成和其他人也都扽住缰绳举着火把停下了。

翻身下马,项寻一路狂奔冲到周轻重的身边,周轻重一把抽出伽陀的剑来转身架到了项寻的脖子上。

“轻……”项寻脖子上一凉,他不敢再往前走了。

“主人……”伽陀想要劝阻,对上项寻的目光,项寻冲他使了个眼色。

伽陀回去带着人朝后撤走,项寻挥了挥手,孟大成叫上人绕过项寻和周轻重朝伽陀他们追了过去。

人都走远了,项寻扑通一下跪到地上抱住了周轻重的腿,“师叔,寻儿知错了。”

“你少在那儿惺惺作态,我不吃你这套。你怎么敢让应大哥给我下药?还教唆我的人不听我的指挥!”

“哪有?”项寻抽皱了脸继续撒着无赖,“我哪敢教唆你的人?他们不也是为了你好护主心切嘛。再说应大哥给你下药也不是我让的,我只是让他想办法把你弄走而已。”

“你还狡辩?!”

“我没狡辩。”项寻小心翼翼地拨开剑尖又把周轻重的腿抱紧了些,“寻儿真的知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说着这话项寻扬起头来一脸天真无害地看着周轻重。

月光下,项寻的脸格外英俊,眼神格外真挚。周轻重当然知道他是装出来的。可事情已然这样了,项寻看起来似乎没受什么伤,他的人好像也没少,周轻重又腿软头晕,哐啷一声剑掉到了地上。

“再有下次,绝不饶你。”他支撑不住扶着头堆了下去。

项寻急忙把人接住抱进怀里又随着他一起坐下,“应伯伯也真是,怎么下了这么重的药,还晕呢?”

周轻重拍开他企图摸上自己额头的手,“屁话!你别在那儿装模做样了,我看你是你巴不得他给我迷得更晕些让我多昏上几天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才好吧?”

“咦?他还有能让人失忆的药吗?那我哪天可得跟他要上一些,万一以后再得罪了你我好直接喂给你吃。”

周轻重皱着眉头捏了捏太阳穴,“行了,别说没用的了。说说你们是怎么跑出来的吧。”

“我先是把那些人引出了无隐山庄,随后……”

“啊?他们肯丢下我不管随你出庄?你怎么做到的。”

“呃……”项寻不敢说自己是拿出了《断水七绝录》引火烧身为周轻重解围,“我就跟他们说要想捉你得先过我这关,而苏老庄主刚刚过世不久,不好在山庄里随便动手。那些人里有些是从肃州追过来的,大约是知道抓住了我你绝不会置之不理,怕你的寒功又不知道我的底细,所以他们就随我离开了无隐山庄。然后到了外面,本来我也以为要大动干戈了,可没想到后来沈忠兴突然出现帮了我。”

“啊?沈忠兴?他为什么要帮你。”

项寻跟周轻重说了他去找沈忠兴喝酒的经过,但是没提什么断臂剁手的话。

“你是说,就因为你答应了沈忠兴等咱们办完了事会去找他给沈青竹个交待,他就帮了你?”

“是啊,他说什么剑不剑出焱云的他不感兴趣,但咱们跟他的恩怨解决之前谁也不许动我,否则就是跟他忠兴镖局作对。这样没人敢再拦我,我就大摇大摆地过来找你了。”

“就这样?”

“就这样。”

周轻重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可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没什么可再追问下去的,最后他只是叹了口气,“唉──好吧,这回算是万幸。要不然,要是真在无隐山庄动起手来,伤到了苏家的人,可怎么对得起人家收留了咱们这么久让你安心养伤?对了,苏逸之他没事吧。”

“没事,他怕我吃亏原本也是带人跟我出了庄的,后来看见事情圆满解决,他也就偷偷地又把人撤回去了。”

“那就好。那行了,咱俩赶紧走吧,一会儿伽陀他们该等急了。”

项寻答应一声,起身把周轻重也扶了起来。

两人一起走了一会儿,周轻重突然想起什么停下了脚步,“唉?玲珑呢?我怎么好像没有看见她。”

“哦,我让应伯伯带她回千笃谷了。省得她跟咱们一起上路不安全,有了什么事也容易让你我分心。”项寻继续向前走着。

周轻重站在原地愣了愣又再追上项寻,“嗯,也就这件事你安排得还算不错。”

项寻看他一眼忍不住乐,“哼,你还真是小心眼儿。”

“小心眼儿?我怎么小心眼儿了?”

“你希望玲珑跟应伯伯走,还不是因为那天看见她陪我练剑你吃醋了,你想的什么我还不知道?切!”

“……”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

“嗯?怎么不说话?”

“哦,没怎么。快走吧,伽陀和大成他们还等着呢。”

东行中原 之卅

闷了整整一个下午,傍晚时分天上终于倒下倾盆大雨来。

项寻和周轻重一行人等抵达平阳府已经快一个月了,他们一到就先在城南租了个两进院。因为在无隐山庄耽误了不少时日,之前项寻让史劭派人去找来的辽东帮另外三位堂主已经在当地等候多日,项寻很快跟他们碰了头。周轻重那边则让伽陀去联络上了目多伽留下的盯守玄霄门的人。孟大成和修多罗带着其他的人分散到了城中各处。

这会儿唐初五被遣去买冰了,项寻和周轻重两个人正一起坐在屋子里隔着张方案汗如雨下一筹莫展。

“一下雨卖冰的都不出来了,初五一定是被隔在了路上。真没想到这鬼地方三伏天里竟然这么潮湿闷热,堪比群山密林中的千笃谷。咱们这一路过来弄得惊天动地的,现在也不敢出去乱走。这得憋到什么时候?”项寻拿起块已经放温了的荸荠膏塞进嘴里,温不囵吞的口感让他不想再动第二下。

没其他人,周轻重没有运功抵御暑气,只穿了件月白中衣,手里抓着把折扇在猛扇,“热不热的都好说,忍忍就过去了。只是伽陀那边怎么迟迟没有消息呢?急死人了。”

“玄霄门是通过表面上开的几家客栈接生意,咱们过来前你们梵天宫的人不是有混进去当了伙计的吗?”

“是啊,可自从前几天伽陀让人送信过来说联系到了自己人就再没其它动静了。”

“他是住进了客栈吗?”

“嗯。说让咱们再等等。”

“那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应该不会,他平时都蒙着面,换了常人的打扮反倒没人认得出。而且他轻功很好,不在我之下。”

伽陀的轻功项寻早在梵天宫就见识过了,轻功不够好的话又怎么能无意中听到项寻和周轻重的谈话从而得知项寻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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