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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令(21)+番外

那是谁做的好事啊?!戎子理也不理推开他,拄着手里一根铁铲进去几步,“什么事?”

“虚惊一场,”还在那里哄着尧浅倩的随便回头道了句,“回去休息吧。”

戎子松了口气。但一看凑过来要扶他的谷梁米又来气,一铁铲给他扫过去。

“你,你别乱动了,小心伤口……”谷梁米自知理亏,一边躲着一边心疼地看着他渗血的裤子。

戎子身上还穿着伤后随便给他找的一套睡衣睡裤,来不及换就下来了,花白白的颜色在他自己看来非常弱智,此刻既然没事,也不想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又给了谷梁米一铲子,“扶我上去!”

这一日温度突升,变得有些燥热,太阳也毒辣起来。

张报国和随便就着几张帆布几根竹竿,在办公楼边上的屋檐下头搭了个简易棚子供孩子们上课。

赖家夫妇干脆就在房里不出来了,爆头和蔡家兄妹也是软绵绵的,蹲坐在校门边的阴影里有一枪没一枪地往外打。反正也不用瞄准,外头依旧堆着山一样的丧尸,校门那看过去密密麻麻全是手脚。

谷梁米给戎子换了衣服换了药以后下来,也去缩在校门那处,和他三人天南地北的乱扯淡。

最有精力的莫过于那些孩子们了,一到中午课完,欢呼着都四处玩去,顶着大太阳满院子乱跑。一会儿闹着又要跳绳,但叫了半天蔡致也不肯出来晾太阳,张报国挥绳子没技巧,玩不起来。于是又转去玩贴膏药、捉迷藏什么的,闹闹腾腾。

也有几个好学的,咬着笔杆在那里想作业。

“这里,少了个S。”也坐在棚子里休养的戎子点着一个孩子的本子。

“戎老师,”随便凑过来打趣道,“批作业啊?”

“什么老师,”戎子阴着脸,“英语我就自学过一点点。”教小学都不够。

“哦?”随便在一边坐下来,“我听小米说你要去……”

“自考。你们昨天说的话我听到了。”

“哈……”

“只是想想罢了,”戎子淡淡地说,“没时间,也考不上。我也没读几年书,跟小米一样从孤儿院出来就进了除魔学院。”

“你们都是……(孤儿)?”随便一挑眉。

点头。还是一个院的,要不他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滩烂泥。

“嘿,那咱仨可真同病相怜!”

戎子又点点头。

不过说是同病,他自己也还算好,好歹还有个表哥罩着。谷梁米就惨淡了点,不要看现在个子高,当年发育得最晚,比他大两岁,但个头比他小得多,老被人欺负得饭都没得吃。有次连性子冷漠的他也看不下去,帮忙踹了对方两脚——人生悲剧从此开始。小学,初中,除魔学院,西南总部,连进了聂城都没甩掉。

“大家来吃饭吧。”尧浅倩开了会议室的窗向外头招呼着。

众人便都收拾收拾回楼里去,团团围在会议室里互相分发着食物和水。

“老师,张富贵没在。”一个小小孩子举着手说。

“又跑哪儿去了!”尧浅倩气极,站起来四处张望。

“他玩捉迷藏藏起来了,”另一个软软的声音说,“没找到,他藏太好了。”

“啊,”边上坐着的江黎忙道,“我刚才看他藏在教学楼旁的花坛里面。”

那边零散种了几棵小矮树,无人修剪,都长得高了些繁茂了些。

尧浅倩推开窗子往那个方向喊,“阿贵?!回来吃饭了!”

静默默的操场,近处的临时棚子遮出一大片阴影,下头孤零零摆着几张小凳子。

喊了数声,那远远的小树后头,没有任何回应。

第14章

树后就是教学楼一楼一间教室的窗台,积了厚厚一层灰。

戎子还记得,这是第一次他们夜探教学楼寻找那个奇怪的身影的那天,被打开的那扇窗户。这窗户上锁坏了,因此后来只是被关上而已。

随便示意众人都往后退,上前去拉开那扇窗户,往里面看了看。

阳光顺着窗户往里进,腐臭味冲鼻,可以看到教室那边的门是开着的。

看来是躲到里头去了。随便皱了眉,往里头低喊了声,“阿贵?”

没人应,他便拿钥匙去开了教学楼大门。尧浅倩和赖老板娘留在外头守着孩子们,其他人便都跟着他走进去,四下看着。只有那一间教室的门是开着,走廊里空空荡荡。假山孤单单立在小坝子里,顶上一株小树已经枯萎,仅剩的几片叶子在日光下发着黑。

“阿贵!”随便喊了一声,还是得不到答复,于是吩咐道,“几个人一组,到处看看。”他自己带了爆头从左边楼梯上去,其余几人跟着谷梁米往右边走。

“阿贵——!”“阿贵!”楼里来回响着众人的喊声。

人都往楼上去了,只有扶着铁铲的戎子和上次就被吓过、此刻进来都有些惴惴的江黎还候在一楼。

“戎子。”江黎突然哆嗦了一下,退了一步惊道。

“怎么……”戎子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假山边那个小门上,藤蔓遮掩中恍惚似有一大块红。

神色一凛,戎子拄着铁铲快步蹭过去,那门那天就被他用霹雳符破开了,碎碎一个门框还在,门边墙壁上赫然一个血红的手掌印,小小的,往下拖了一溜红。正对门的那个灶台上也隐约有些红色痕迹。

“江黎你退开!”他连忙喝道,“随便!小米!”

那两人很快就从楼上下来,叫了其他人都不要接近,谨慎地靠过来。

三个人的影子遮了门口的阳光,昏暗的房间里,血迹从小灶台边开始一路蔓延过去,墙边原本随意堆砌的柴木和废桌椅散了一地,高大的锅炉底下,蜷着一个小小的身体,血在身下成了泊。

他的脖子被咬去了一半,血管与喉管交杂翻卷,头和身子扭成几乎平行。大睁着的眼睛朝上,眸子有一半渗了红,定定地,定定地看着走过来的随便和谷梁米。

随便慕地脸色变了惨白,嘴角微张着哆嗦。他慢慢地蹲下身去,颤抖的手伸过去要抚阿贵的眼睛。

“嗷……”他掌心下突然响起低吼。

“小心!”后头的戎子惊道。

阿贵的眼睛突然间完全发红,张嘴里面赫然两颗尖长的獠牙,上下一合咬出嘎嚓一声。

随便的手迅速收回来的同时往后一退。

那具小小的身体猛然间开始弹跳,手脚胡乱挥舞,突然变得指甲尖长,向着他二人乱抓,喉管里一边喷着血一边发出破碎的几乎不成形的嗷嗷声。扑腾了几下,身子竟然跳了起来,小小的脑袋水壶一般吊在身后晃荡着,向他们扑了过来。

这一动作不过一两秒的事情,也站在旁边的谷梁米傻傻地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那没头的小身体扑个正着,哇地惨叫起来。

那颗头颅吊在后头獠牙不断开合着,疯狂地摇动着身体想把头晃到正前方来咬他。暴出青筋的两只小手将谷梁米大腿抱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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