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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者(45)+番外

“你怎会在这里?”异尘瞪大了眼睛道,再回头看看木真真,嘴一下子就瘪了,“你们俩……呜!行过你好过分!明明说是朋友,次次都抢我的美人!”

“谁是‘你的美人’?”木真真一挑眉,手上用劲。

“哇!痛痛!真真,真真你放手哇!”

“叫老娘什么?”

“呜!姐,姐你快放手!要掉了!哇!灭来救我啊……”

一袭黑衣的瘦高男子沉默地进了屋,站在异尘身边,只冷眼看着,并没动手施“救”。

异尘好不容易救下自己又红又肿的耳朵,扑到那黑衣男子的背后躲着,可怜巴巴地探个头出来看着行过与木真真,眨一眨眼道,“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行过很是无辜地道,“朋友。”

“那就好,”异尘舒了口气,又从男子背后跳出来又道,“真真,你的床只有我能上……哇!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了!”

顶着两只红通通的尖尖长长的耳朵,异尘爬上桌子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冲着木真真抛了个媚眼,又对行过道,“对了,遇到你倒可以跟你说说。你上次从我那里救走的,是人界那个帝克斯集团的披三少爷么?”

他指的是两年前在北迟国,披狼刺杀北迟王、被当时正是北迟王请来做护卫的他们所伤、幸而又被溜进王宫寻宝的行过救下那次。行过偏了头看他,“怎么?”

异尘颇感奇怪地道,“我和灭早已没帮北迟王做事了,可还能知道点那边的消息。前几日我们进魔界之前,听说又有人刺杀北迟王未遂,被关入了地牢。这人……似乎还是上次那个。”

“奇怪,”他轻拍着桌子很是困惑地道,“这北迟王之前靠着灭的血药多拖了些时日。现在病入膏肓,本就时日无多,你那朋友怎会瞅这时候又刺杀他?”

“哦?”行过淡淡地疑了一声。脸上并没什么表情,只轻摇着杯子,盯着里头的酒液。

良久,摇摇头,叹了口气。

第 27 章

天跟漏了似的,魔界是雨,人界也是雨。

天府国大蓉城的一场雨,下了直有一周多。

本还有些爽朗朗气息的初夏的夜晚,就被这雨下得愈发地烦闷起来。

听说外城往大蓉城的驿道都被淹了两条,再这么下下去,只怕是要成一场水祸。

楼里的生意也因着这场雨而大受影响——哪有淋着大雨去逛窑子的恩客,万一真要水淹大蓉,怕不要跟着姑娘们一起被水从房里冲出来才好。

其若倚在窗边,面色阴沉地敲了敲烟杆子。

雨打得屋檐啪啪作响,越发的烦躁。

她抬手想拉上窗帘,伸出去的手却突然顿住了,眼睛睁大地、有些愕然地看着窗外——那迷蒙雨雾中,半空中隐约一个影子,虽然此刻天空昏暗,但仍是可以瞧见,那影子自天边、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这边而来。

她的手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就眼前一黑,几滴冰凉的水洒落在她臂上。

“别关窗。”一个低哑的声音柔声道。

她抬头迎上一对血红的眼睛。

行过俨然落汤鸡一般,衣服、头发、羽翼,全都滴答答往下落着水,连面容被水糊了看不真切,他从窗口跳进来,带进大量寒意与水气,湿了整间屋子。

“你怎么……”其若张大了嘴愕然道。

怎么以这副模样出现在这里??

她手忙脚乱地去关窗关门,门外有姑娘的声音,问若姐我听见有响动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强作平静地答着无事,快去歇息吧。

确认了外头的人已经离开,她才松了口气,转身问行过,“怎么了?你怎么会化出这副模样?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行过摆了摆手道,抬手在耳边画了道圈,金光泛起,耳钉重现,羽翼与眸中的赤色都消失了,“省时间罢了。”

他自己寻了桌边坐下,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你帮我查个事儿。”

……

“我也觉着蹊跷。但帝克斯的披三少爷的确是被北迟那边扣下了,也的确是刺杀北迟王未遂,现下正关在王宫地牢里。”其若道。

“你要去救他?”她看着行过。

“习惯了,”行过叹口气道,顿了一会儿,目光有些迷离,“……我也是欠了他一些……”

他怔了一会儿,收回涣散的目光,定了睛对其若道,“对了,我此次来,还有个事要跟你说。”

“恩?”其若懒懒地弹了弹烟杆子。

“我寻到‘那个’了。”

其若手一抖,烟杆子啪地掉落在桌上,散了一桌的灰。她抬了眼惊诧地看着他。

行过继续道,“此去救了小狼,再无牵挂。有些事……也就该了结了。”

“……”

“楼里的生意,怎么处理,继续做下去也好,洗手不做也罢,都随你意。”

“……”

“我不会再回来……”

“……”

“阿若?”

其若被这一声唤,似回了魂,僵硬地看着行过,良久,呵地笑了一声。

“好一个‘我不会再回来’,”她苦笑道,“要走要留,从来都是你随意。我哪能说个不字。”

行过沉默地看着她。

“是我自己奢望太多,”其若重拾起桌上的烟杆子道,“罢了,你去吧。”

“阿若……”行过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过得好,我也觉着高兴。”

“我很抱歉,让这楼的担子压在你身上这么久,”他道,“……寻着个好人家,你便把自己嫁了罢。”

其若微摇了摇头,又苦笑了一声,口里却道,“……我知道。”

……

挽着美人纤腰,北迟王储一步三摇地走近铁栏。

“你们这些人,都只做些奇怪的事儿,”他摇晃着肥硕的脑袋,道,“本王可不明白。”

锈重的铁栏那头,空旷森冷的房间里只跪坐了一人,四肢都被手腕粗的铁链缚住,肩胛骨上穿透了两根铁钩,逼得他只能跪坐而不能倒下。

那人的衣衫凌乱染血,仍隐隐能看出深蓝的原色。

他的头低低的垂着,及肩的发沾着血块、贴在脸颊上,看不清面容。整个人一动不动,恍若死了一般。

但当北迟王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嘶哑的声音却从他低着的头那里传来。

“……你不用明白,只需记得我们的交易。”

北迟王储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容透着丝得意与诡谲,声音古怪地道,“‘交易’嘛……本王自然记得。”

他转头望了望黑压压的牢道,突然又嘎嘎地笑道,“这恐怕是来了。”

牢道那头刚传来三个字“什么人?!”,就接着听见扑通人体倒地的声音。

北迟王储向后一退,身后数十个侍卫纷纷上前,围成一圈将他护在正中。

黑暗那头的脚步声沉稳,一步一步向这边移来。

最终从黑暗里现出来的,是一个身裹斗篷的高个男子,肩上挂着一个破旧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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