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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者(34)+番外

“你知道每次抱美人抱到一半就被突然冲进来的一堆歪瓜裂枣打断的痛苦么……”他抹了抹眼唏嘘地说着,“这半年来,这半年来!……”哀鸣,“一次都没能到最后!”

“我真怀疑,我这里还能行么……”他泪汪汪地低头看着自己兄弟的位置,“要不……阿若你来帮我检查一下?”

回答他的是一口喷到他脸上的黑烟子,伴着凉薄的一声,“滚。”

明知道三金从炼西那儿了解了不少底细,又跟自己结了仇,还将他放走。现在被他捏造消息搞得天下各路英雄对自己围追堵截,实在怨不得别人,只两个字,活该。

“呜……”行过又哀鸣一声,一脸“你是坏人”的哀怨,爬起来去隔壁找旁人去了,不多时就听见他变回往日里魅魅惑惑的低哑声线,“小草儿,我回来了。”

“过哥哥!”

“草儿。”

“过哥哥……”

“草儿……”

其若揉着太阳穴听着隔壁恩恩啊啊声响起。

斜倚在软塌上,将烟杆子在一边小碟儿里敲了敲,她懒懒地闭上眼睛。

却又不得不马上不耐烦地睁开。

“若姐,”站在门边那小姑娘愁愁地道,“外面来了群人,硬要入楼。”

尚其楼的女主子面色冷淡地出现在尚其楼的大厅里的时候,几个持刀持鞭子的护院姑娘正拦在厅前,和几十个全副武装的汉子对峙着。

其若抬手扶了扶发,扫了眼那些凶神恶煞的汉子们,挑了挑眉笑道,“哟,今儿是什么风,吹来这么多客人。像您这样一次来了一窝,咱楼里的姑娘们可吃不消。”

“少废话!有人见到一个穿斗篷的男子进了这里!马上给老子交出来!不然你这里如花似玉的姑娘……哼!都上阎王的床骚去!”打头的那汉子说话并没多少新意。

那其中一个护院姑娘听了这句,眼看着要沉不住气,手里头长鞭一抖,却被其若拦住了。

女主子施施然往前又走了几步,又细扫了那些人一眼,看他们穿着并非天府国人,刀背上都纹着个虎头,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是什么组织所有——实在是太不出名的缘故——果然是什么小虾小米都想来沾那块魔石的风头——微微笑了笑,道,“诸位既无心逛窑子,便不要挡着咱楼子的生意……”

她脸上笑容一收,眼神倏地尖锐起来,冰寒凶煞之气腾然而起,艳红的唇一字一顿吐出几个字来,“都,给,老,娘,滚。”

那些汉子不约而同地背上寒了一寒,但被个春楼的女主子吓成如此实在不是他们作风,因此立马便恼羞成怒,领头的汉子一声怒喝,挥刀便冲其若砍去。

其若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半点躲闪的意图也没有。

倒是一个白色的影子一晃,动作轻柔地从她高高簪起的发上取了个东西。

“铮!”

来人以一柄细细的发簪,挡住了那汉子砍下来的刀锋。那汉子憋红了脸使力再使力,也还是不能压下。

他瞪大眼睛看着挡在其若身前、一袭白色斗篷将全身裹得严实的男子,既然压不下去,就只能接着再吼一声,举刀换个角度再次劈下——

“咯!”

行过不知什么时候从其若头上又取了根簪子,两簪一并作个筷子模样,直接轻巧巧地夹住了对方的刀刃。

汉子一张脸由红转绿,这次无论是压还是抽,都无法动得手里的刀丝毫。

被篷帽遮得只剩了唇的那张脸唇角一扬,轻笑一声。

汉子一声惨叫,甩手放了刀连连后退数步,冷汗飕飕下淌。

“出去打,”其若提了眉道,“别弄脏了我的楼子。”

行过叹口气应了声“好”,将刀子随手一扔,足下一点,旋身出了楼。

剩那汉子僵在原地,愣了一愣,回神大吼,“还不快追!!”

一群人呼啦啦涌出去。

没什么高手在场,就得图个人海战术。几十个人围着一个,那打也是要打半天的。

若说以往,行过对打架这一事情其实蛮热衷,没事活动活动手脚,松筋动骨,对身体百益无一害……可是,半年来这么没完没了地这么打,饶是他也有些乏了,再况且出场人物总是千篇一律,无论来多少人、总被一招飞一个,一点挑战性也无。

行过连手都懒得从斗篷里伸出去,就只是懒洋洋的挨个挨个在脸上踹一脚,一边踹一边止不住叹气。

正打得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间那已经被踹翻在地的领头的汉子惨叫一声,接着望着不远处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抖着声道,“是,是他!”

“兄弟们,撤!”他喊了一声,连滚带爬地带头跑走。

周围或躺或站或歪歪倒倒的其他人跟着他一看,都倒抽口气,爬起来被火燎了的蚂蚁似的呼啦啦全散了。

“哎?”行过疑了一声,回头去望望,随即笑了起来,“我道是谁呢,原来你往这儿一站效果这样好。”

第 21 章

一袭蓝衣、面色冰冷、臂扣七煞甲,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能让黑道小头头畏惧成如此程度的,自然只能是帝克斯冷血残暴的披三少了。

他们只当他也来抢魔石。遇上这么位瘟神,自然只有乖乖地让出来。

只是无人知道——或许只有此刻正躲在树上为他俩这感人(?)的再次相遇而欣喜流泪的昆仑两兄弟知道——披狼其实是专门在此守株待妖了好几月。

魔石风声被三金一放出,他就料到行过要被逼得哪里的窑子都逛不舒坦,只能回尚其楼来啃窝边草。

再见面的说辞理由他也已准备妥当,就等行踪飘忽的行过来此落套。

瞧,再来一招英雄救美……

那时真不该揍三金一顿,该好好感谢他才是。

果然行过很是开心地凑上来,“多谢啦,小狼。有些日子没见了罢,请你喝酒去?”

双子兄弟在边上抠着树皮无声欢呼,老大,您真是高明!

哼哼哼……披狼心头冷笑。

……

尚其楼里有一座偏楼名唤竹阁,这名字俗,但楼子的布置却极不俗,四处都垂着白蝉轻纱,地面布着凉石,薄薄一层雾气浮于地面,刚好没了脚底,如置仙境。

屋是竹子搭成,流水潺潺窗前过,黄竹清气隐隐。

歌女曼妙身姿只在重纱之后,若隐若现,歌声轻灵幻涣,琴音舒缓缠绵。

行过低头斟着酒,浅笑道,“你不是无心路过罢,莫不是也来找我要这块‘魔石’?”

披狼冷哼一声,“我知道这消息是假的。”

他亲眼见过这石头,知道这玩意儿不吉,见过行过为了它失心疯似的模样,哪还把它当块宝,就算真给他抢了去,也只是就地毁了,还个清净。

行过笑了笑,眼神有些黯然,持着酒壶的手顿了顿,幽幽道,“不,它的确是块‘魔石’。我也真曾以为……找到它就得了‘天下’。谁料……”他停下话来,“呵,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又继续斟着酒,“既不是为了‘魔石’,你来找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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