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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把刀子(朋友如梦后续)(9)+番外

恍惚中,已经赤裸着相拥,一起倒在床上……

流失的意识回转大脑,严力“腾”的挣脱张华的攀附,从他身上爬起来:“不!我不是要和你做,我是想告诉你……”

“不要和我做?”张华也撑起身,视线垂落至严力的胯下,冷笑道,“不想干就趁早滚蛋。除了使用你的身体,我一眼也不想看见你!”

黑暗中,严力仿佛看到自己心中渺茫的愿望,像燃尽的蜡烛,“嗤”的一声熄灭了。余烟犹存,光明不再。

抽去希望的身体被推倒,炽热的器官由张华的手扶持着,一寸寸送进一处柔软炙热的所在,直至被紧窒软滑的内壁完全包围……

张华跨坐在他的小腹上,手探向身下,抚摸溢出液体的紧密结合处,用指尖描摹濡湿的根部。嘴唇殷红仿佛滴血,笑容疯狂而妖冶。

但是,他燃烧着欲望之火的黑瞳背后,隐隐透出无尽的怨恨和鄙夷;衬着残忍的话语,形成无情的海浪,把严力心中刚刚筑就的沙雕轻而易举地摧毁。

他们带着一身的黏腻疲惫睡去时,窗外仍是寒风呼啸,飞沙走石。

严力梦到自己身陷在流沙里。想呼救却发不出声音,嘴里嗓子里灌满了沙粒;想挣扎却四肢麻痹,只能随着流沙迅速下滑。最后,认命的被漫漫黄沙吞没,没有了呼吸,尸骨无存。

沙尘暴过后的清晨,浅蓝的天空有一抹惨淡的红,整个城镇仍留有风沙肆虐过的痕迹。

张华一早便去了蔬果批发市场。严力掀被而起时,抖落一团黄尘,仿佛是从坟墓中爬出来,又一番轮回了。

第六章 不再掩饰

我的泪水已不再是哭泣

我的微笑已不再是演戏

你的自由是属于天和地

你的勇气是属于你自己

我没有钱,也没有地方,我只有过去

我说得多,也想得多,可越来越没主意

我不可怜,也不可恨,因为我不是你

我明白抛弃,也明白逃避,可就是无法分离

《不再掩饰》BY崔健

――

几天后,严力到张华家,告诉他再过两天要继续出差外调。张华捻灭手上的烟,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脱去身上所有衣物,拉过严力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牵引他摩挲过乳珠和侧腹直至身后……

腊尽春回的天气,凌晨四点仍是黎明前的黑暗。

张华摸索着穿衣,感觉到腰腿隐隐的酸痛。昨晚要了两次,因为他后天又要出差,更因为早已识破他的痛苦。

如果能让他也品尝到苦的味道,不在乎两败俱伤。看到他疼,自己的伤虽不能痊愈,却能品尝到一丝报复的快感。

他还在睡着,呼吸很轻,离自己很远。除了发泄时的肢体交缠,他们从来没有靠近过。

因为时候尚早,加之天气寒冷,通往蔬果批发市场的公路还没有什么车辆行人。路灯下的寂静偶尔被不知名的声音打破,夜仍然是沉着的不动声色。

张华的微型电瓶车此时便显得动静格外大,“隆隆”轧过路面像过火车。他享受这种近距离的噪音,可以盖过那些萦绕脑际的窃窃私语,可以暂时忘记过去想一些眼前的事。

比如,最近天气干燥,进些梨子一定好卖;等会儿早市结束,先到市场门口的早点铺来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同方向跟上来一辆130卡车,速度很快,没有开大灯,黑怪物一样迅速靠近电瓶车。

张华以为这只是寻常的超车,但那辆卡车却在差一半车身就要齐头并进的时候,突然偏靠过来。

轰然一声巨响,张华眼前的长路切换成繁星点点的夜空。卡车却没有减速,眨眼不见了踪影。

警车、救护车鸣叫着驶来时,路灯突然熄灭,繁星在发白的天空中拼力亮了最后一下,把天下交给了晨曦。

吴喜妹打来的电话,严力只听清楚了个别字眼,后来就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胸口擂鼓的声音太大太吵,干扰了听觉。

然后,他站在主任办公室门口请假。一手扶着门框,半只脚踏在门外,一个准备随时离开的姿势。

外调前临时要求请假,主任当然不批。现在的稽查员可以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人人手上都有案子。他要休假,手上的案子谁来接?

参加工作时间不长的年轻人,没有一点工作责任心,作领导的不免失望。斩钉截铁的回绝之后,主任干脆不理他,忙起自己桌上的公务。

严力一向不善言辞,心里虽急,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助的站在门口,手仍然顽强的抓着门框不肯放弃。

主任办公室的门敞开着,过往的同事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大概,只能互相挑眉瞪眼表示无奈。谁也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居然会有人为严力出头。

江大江站在主任的办公桌前,言辞恳切的讲述着严力和那位同乡兼老同学的友谊如何深厚,两个人身在异乡如何情同手足,父母双亡突遭车祸的好友如何需要亲人的照顾……

他的口才不错,一半道听途说一半穿凿附会,倒也有些说服力。

主任从案牍间抬头审视严力,看他一副神情紧张、心绪不宁的模样,反而有些自责适才的不尽人情了。只是他的工作……

江大江是机关单位的老油条,察颜观色功夫一流,马上表示“江海”的外调工作自己可以暂时负责,保证不会影响进度,等严力的同学伤势稳定,再尽快与他在外调单位会合。

话说到这个份上,主任也不好再作恶人,顺水推舟准了假,最后叮嘱严力要时刻与江大江保持联系,争取尽快返回工作岗位。

严力飞奔而出如蒙特赦,甚至忘记了致谢,只留给江大江两道感激的眼波。

张华折了三根肋骨,肺部被断骨扎伤。严力一直在医院陪住,照顾他从昏迷到清醒。

半个月之后已是暮春,杨树开始掉穗。平躺在病床上的张华,偶尔能听到窗外一两声细物坠落的轻响,却不知窗台上、地上已经覆满厚厚一层棕褐色。

从早上睁开眼,就看到严力围着他忙碌,端水递药,检查伤处的固定,喂水喂饭,抹脸擦身,换洗衣物……

严力用毛巾为他擦拭唇边的水迹时,两双眼睛不期然对视,又仿佛触电擦出火花,慌忙分开。

张华迅速将脸偏向一侧,紧闭了眼睛。不想看到他的温柔体贴,不想看到他的谨小慎微,不想被他轻易的――收买。

“我――出去。你好好休息。”严力抖着嘴唇吐出破碎的颤音,脚步后退着,有些踉跄的冲出病区,茫然的走着。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他不愿看到我,除了使用我的身体,他一眼也不愿看到我。

严力站在住院部楼后的杨树下,手里还攥着那条半干的毛巾。

他不觉得自己可怜,因为他不是张华。所有的一切,他不能抛弃,也无法逃避,两个人的不可分离是有因必有果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