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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把刀子(朋友如梦后续)(19)+番外

胸臆间竟升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这过往几年来的人生,像是坠入了梦的泥沼,迷蒙而理不清头绪,痛苦又不能脱身,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感觉到张华灼灼的目光,严力惊惶地抬起头,见他没动筷子,心越发慌了,眼神中流露出惶恐与脆弱。仿佛又回到四年前的除夕,耳边响起他的旧话:“就凭你一碗羊肉汤就想收买我?你一辈子都欠我的,没那么容易还清。”

意外地,张华端起碗,不顾烫嘴喝了一大口,沉沉地说:“好喝。”

严力迅速垂下头,任碗中蒸腾的水汽熏潮了脸颊和双眼。

晚间新闻结束,张华帮严力按摩过双腿便躺下睡了。侧身向外,背对着严力。自两人同睡一张床以来,他一直保持这样的睡姿。

面对我,会无法入眠,还是会噩梦不断?严力伸手抚上他宽阔的后背,自嘲地笑,嘴角逸出苦涩。

张华却在朦胧间抓过那只手,让他的手臂穿过自己的腋下,按在胸口。

压覆在手背的掌心传输着点点温热,怦怦的心跳规律的敲击着手心,海市蜃楼般不确定的感觉静悄悄蔓延开来……

唇和颈的伤口恢复之后,严力那方面的需求忽然变得主动而迫切。

洗澡或是按摩时,他常常突然将双臂交叉在张华的颈后,再暧昧地将他拉至脸前,让湿热的呼吸温软的在两人唇间鼻端弥散,用软腻的声调说:“做一次吧,就现在。”

甚至于,当张华收摊回来、走进房间的那一刻,他会像变魔术一样将盖在腿上的毛毯“嗖”的抛到一边,随意地张开手臂,让没有任何遮蔽的赤裸下身和双腿在灯光下一览无余。

严力的这些举动,确切的说是诱惑,几乎每次都能达到目的。

很快,张华便会呼吸急促,喉结在颈间快速滚动,然后,猛的把他抱起来,抛到床上,压在身下……

张华偶尔还会咬伤他,不过都没有第一次严重。

激情时用嘴堵住他的呻吟,享受般看他晃动着头颈“伊唔”的试图摆脱,连推抵在胸口的手也无力到只剩下掌心的微潮。

快感,总要在他的脆弱与无肋的协同下,一点点攀升。高潮仍然来得缓慢,不得不在天堂与地狱间挣扎好几个来回。

因为这漫长的过程,有时会不意外地发现严力脸上流淌的水迹。以为是错觉,严力那漾满水光的眼睛里,竟意外的闪烁着不可能的笑意。但他不愿意追究。

不管是以前那个谨小慎微、处处赔着小心的严力,还是现在这个主动热情的严力,他都不愿放在心上,甚至不愿想当初为什么要把他留在身边照顾。

第十二章 给我一点爱(完)

给我一点爱,让我站起来

给我一点亮,让我看明白

你到底是谁,为谁而奔忙

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为我而来

能不能让我,知道一点点

能不能让你,还能忽隐又忽现

不要拒绝我,这可怜的请求

虽然你匆匆的走,然后又匆匆的来

《给我一点爱》BY面孔乐队

――

周末喧闹的早市,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张华和吴喜妹正忙得不亦乐乎,一位中年妇女推搡开人群,气势汹汹的冲到吴喜妹面前,把一挂香蕉摔到她的货柜上。

“赚黑心钱也不怕遭报应,敢缺心短两,拿老娘当冤大头呀?”

吴喜妹吃惊的瞪大眼睛,肯定的说:“不可能的,大姐,我从不干那事。”

“呸!说瞎话不打草稿呀你,嘴还挺硬。你不干缺德事难道是我没事找事?”中年妇女的脸涨得通红。

旁边有些不爱惹事的买主悄悄去了别家,有些好事的站在一边看热闹,嚷着重新过称。吴喜妹气不过,把那挂香蕉放到秤盘上一称,五斤六两。

中年妇女大声喊道:“啊?是不是?说你骗子亏不亏?五斤六两收我六斤的钱,一个人就坑四两呀,这一天下来,要坑多少人,要赚多少黑心钱?”

吴喜妹眼里泛起了泪花,刚才明明是称好的六斤,怎么就变成了五斤六两?

张华走过来,息事宁人的说:“兴许是刚才人多,这位姑娘没看清秤星,缺多少让她补给你,您也给她个改正的机会。”

中年妇女却不依不饶:“没看清?没看清怎么只往多里看不往少里看呀?缺多少补多少就行了?缺一罚十,懂不懂规矩?”

“好。缺一罚十,这位姑娘摊子上的香蕉不够了,我补给你。”张华答得干脆,想尽快把她打发走,继续做生意。

“张华,我没有……”吴喜妹委屈的掉下了眼泪。

围观的人群忽然乱起来,拼命往市场的另一端挤,嘈杂的人声中夹杂着孩子的哭叫。中年妇女突然变了脸,大叫了一声“兵兵”,转身挤进了人群。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站在人堆里大声哭叫着“妈妈”,一手拿着一支吃了一半的香蕉。一眼看见中年妇女,哭天抹泪的扑进她的怀里,香蕉也抛到了地上。

众人簇拥着这对母子和地上的两支香蕉,议论纷纷。

待中年妇女哄好了孩子,掉脸看见吴喜妹,脸上略有羞愧之色,嘴上却不肯服软:“这回冤枉你了,架不住你以前没干过。”

张华走过来,有些凶恶的说:“你怎么说话呢?张嘴凭的是良心,说人话就要办人事。你骂错人,不道歉甭想走!”

吴喜妹不好意思起来,说着算了算了,又塞给小男孩儿一支香蕉。中年妇女脸上挂不住了,小声嘟囔着,领着孩子走了。

张华和吴喜妹回到摊子前,继续忙起了生意。直到早市散了,人流渐渐稀少,吴喜妹才笑嘻嘻的看向张华,夸张的说:“还从来没见你凶过呢,好厉害呀。”

张华故意板起脸回应道:“还从来没见你哭过,眼泪真多。”

吴喜妹脸红了,扭捏着说:“晚上去我家吧,想请你吃顿饭,谢谢你替我说话。”

张华犹豫了一下,同意了。抽空给严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晚些回去。

吴喜妹的家很简朴,也很整洁,有些必要的电器与家具,手工的杯垫和毛线织的拖鞋透着家的温馨,也可以看出主人的勤俭。

她的弟弟住校不在家,有严重关节炎的母亲坐在床上跟张华打了招呼,晚饭没有出来吃。

张华和吴喜妹坐在堂屋里吃着她精心制作的几样小菜,喝着不知何时剩下的半瓶“酒鬼”酒,电视的音量调得很低,听不清里面的人在嘁嘁喳喳说些什么。

房间的温度很适宜,气氛很和谐,面前的女孩子很温柔――这样的生活超越了张华的想象。

吴喜妹是个勤快人,吃完就忙着收拾,摞下张华一个人无聊的干坐着。他想吸支烟,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想起车祸以后,严力与他的唯一争执就是为了控制烟量。

张华正攥着空烟盒站在屋中央发愣,吴喜妹走过来,很轻很轻的叫他的名字,光洁的脸在灯光下闪着光,颧骨上泛着一些红,目光温润如水……然后,她有些羞涩的依偎在张华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