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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回事(14)+番外

姚佳说,她被借调到南方某兄弟乐团一个月,想托我们照顾贝贝。

“求了秦霜一天,他死不同意。卓越,咱们可是老同学。”姚佳举起那只长毛波斯猫,“贝贝很乖的。”

卓越看向我。我想我的脸色有些发白,表情一定也不大自然。

他定定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又咽回去。“我做主收留贝贝了。”他抱起大白猫转身。

我后退了一步,欲言又止。门被让开,姚佳把贝贝的生活用品和口粮放在客厅一角。

猫主人千恩万谢的走了,许诺回来请我们去花正吃日式烧烤。

我像门童一样站在门侧,有些瑟缩。

卓越抱着贝贝走近我,举起一只猫爪伸向我的脸:“扇他!”

我想他是借贝贝说了真心话。他一定觉得我那副竭力想和姚佳撇清的嘴脸非常欠抽。

越抹越黑。身正不怕影子歪。这是至理名言。

猫爪离我的脸还远着呢,我的头已经偏向一侧,摆出一副引颈受死的怪模样。

他凑过来,在我拉长的脖子上吻了一下。抱在他怀里的贝贝,讨好的用圆脑袋碰了碰我的胸口。我惊跳着往房里退。

他先是拧眉,然后坏笑。左手握着贝贝的两只前爪,右手托着两只后爪,把猫像冲锋枪一样端在胸前。

“不许动!再不投降毙了你!”他板着脸,手里的贝贝式“冲锋枪”瞄准我。

我谄媚的笑:“别闹了,我……”

“少废话!举起手来!”

我随着他的逼近一步步后退,迟疑着,举起了双手。

“我代表人民代表党,枪毙你这个狗叛徒。”他对着我晃动手里的“冲锋枪”,嘴里哒哒哒,“冲锋枪”喵喵喵,我这个“叛徒”屹立不倒。

他抛开手里的武器,把我扑倒在沙发上。

我握住他的两只手腕撑在半空,有些害怕,有些为难:“卓越,我……嗯……”

嘴被堵住,手也软了。“叛徒”不再负隅顽抗。

制止住闹钟的鸣叫,卓越习惯性的眯着眼睛吻我的脸。

这一次,少了晨曦中的缠绵。他迅速起身拧亮了台灯。

“烧这么厉害?晚上怎么不叫我?”

灯光下,我哭丧着脸:“我对猫狗过敏。”

掀开被子,卓越打了个冷战。除了脸颈手脚,我全身上下遍布红疹。

“送你去医院。”卓越帮我穿衣服,我软软的靠在他的肩上伸胳膊抬腿。

“破事儿。烦。”我小声嘟囔。主语不明。

卓越要抱我,我死挣着不肯。觉得一个大男人被人横抱着很没面子。

我们并排站在电梯里,我半闭着眼睛靠着他,他从背后揽着我的肩。电梯里很安静,能听到我因高烧而变得粗重的呼吸。

电梯在9层停下,上来一对背负宝剑的老夫妇。四只眼睛齐刷刷向我们行注目礼。

“小伙子病得不轻呀。重感冒?”在卓越发火之前,女剑客率先开口。

“宠物过敏。”卓越想起家里的贝贝,像看见了救星,“阿姨,能不能帮我们照看一只很乖很可爱的小猫?”

我是被卓越从车上抱进急诊室的。我已经没力气逞强,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荡在半空的腿脚驱逐着挡路的人群。

医生吩咐护士给我打点滴,退烧的,抗敏的,好几瓶。我烧到了39度5。

“我这人,真不怎么样。”卓越看着我手背上粘着针头的白色胶布。

“你又不是贝贝。”我侧过脸微笑。

“两码事。”他站起身,“我先走,一会儿回来接你。点滴快完了记着按铃叫护士。”

我提醒他别忘了跟团里请假,他让我别操心了:“也不怕把心操碎了。”

点滴快打完的时候,卓越回来了,带来一保温桶白粥。他让我先喝粥,他去划价、拿药。

粥不好吃,水加少了,又稠又粘难以下咽。他拿着一大包药回来的时候,我还在小口小口的抿。

他瞪眼:“你敢说吃不下,信不信我捏着鼻子灌你?”

我翻白眼,舀了一大勺粘乎乎的浆糊送进嘴里。

粥里,有浓得化不开的东西。

一进家门,我就皱鼻子:“什么味儿?怎么像太平间?”房间里有很浓的消毒水味。

“还不是你闹的。”卓越横眉,开大空调的暖风,“脱衣服,帮你涂药。”

我笑着躺倒在新换的被褥上,陷进洗衣粉和太阳的芳香里。

沾了乐肤液的棉签在我身上涂涂抹抹,有丝丝凉,但很舒服。

“比早上好多了,都平了,还剩一些红点。”卓越笑,“小东西上也有。”

我哆嗦了一下,撑起上半身骂:“你混蛋!”

他点头:“说得对!”

两个人一回事 正文 15

章节字数:2543 更新时间:07-12-16 19:51

秦霜 2004年1月12日星期一

上个星期五,我从KTM下来的时候衣服还潮着。不过马来西亚的雨很干净,没留下什么污迹。

上了阿开的本田,他问我是不是淋雨了,我说是。他说不好意思,我说你又不是龙王爷。接着我就打了几个喷嚏。他又说不好意思,问我是不是感冒了。

我说:“在北京,打喷嚏可是有讲究的,那叫一想二骂三惦记。”

他轻松下来,笑着问我:“你刚才打了三个,是哪一位在想你?”

“实话告诉你,我刚才有意忍住了一个,不想让那个人连着骂我两句。”我哈哈笑。

卓越,会想我,还是骂我?

到了佛光山,我才知道阿开的安排。他是到那里做义工的。

他塞给我一罐可乐和一盒黄梨炒饭,让我自己到里面去逛,说是有活动。然后就像个搬运工一样把成箱的饮料从库房往摊档前运。

他换了一件深蓝色的圆领衫,前胸印着“佛光山烛光法会”几个白色的汉字。

我没吃多少炒饭,倒是几口就把可乐喝光了。卓越以前给我起过一个日本名字,三口一听。还真是三口喝完一听。我捏着空罐笑了。

法会开始,我捧着僧人发给我的一块扁圆的蜡烛,站在队伍里像个傻冒儿。因为无聊。

夜风很大,小小的烛光颤微微就熄灭。穿长衫的僧人再次帮我点燃,不说什么。

我很少抽烟,身上没有打火机。不象卓越。

无论我怎么又捂又挡,手里的蜡光就是抵不过窜过来的风,那个灰袍的僧人不厌其烦的一次次帮我点燃。

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甚至怀疑发给我的蜡烛有问题。不然,为什么别人都不这样?

“不会烫到你啦。试试看,不想自己,只想不要它灭掉。”轻声的交待小孩子,却不肯告诉我。他不知道,我这么大人,也笨到要人教。

把烛火围拢在掌心,不象刚才那样一感到烫就松动手指。有一点灼痛,但确实不会烫伤。

不想自己,只想不要它灭掉,烛光就一直在我掌心跳动。我看到清瘦僧侣的微笑。

感情呢?

我靠着树干看着阿开忙碌,收遮阳伞,搬桌椅。桔色的灯光下,他擦着腮边的汗跟我说不好意思,还要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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