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歇会儿,累死了。八达岭加十三陵,这帮小鬼子,真他妈有瘾。”他顺手开了电视,时值8月,为庆祝反法西斯胜利XX周年,各电视台都在播放抗日题材的影视剧。
“你不知道,这帮小鬼子真他妈小器。这破天儿,我陪他们鞍前马后的跑,最后,拿一包口香糖当小费糊弄我。我真想把口香糖摔他们脸上,还得是我嚼过的。”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电视里正上演着《四世同堂》,妞妞饿死在太爷爷怀里,全家人哭着痛骂小日本。
逸南指着荧屏说:“你说,这不抗日能行吗?”
“行了,抗日跟你收多少小费没关系。”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很是滑稽,我忍不住损了他一句。
他不好意思地笑着站起来,走进浴室。
他赤裸着上身,穿着短裤从浴室出来时,我已经把一些微波食品弄熟上桌了。
“快来尝尝,味道还行!”我招呼他。
他走向冰箱,向我抱怨:“我先喝点水。出了整整一天的汗,喝水喝得我肚子象个热水袋,一动咣啷直响。就这样,还是渴得要死。”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瓶1.25升的可乐,边找杯子边问我:“你买的?昨天不是没了吗?”
“今天我妈来了,除了饮料,还送来不少半成品。正好给你露一手。”
“就你那手,除了拉小提琴,干什么都不行。”他咚咚咚往杯子里倒着可乐还不忘和我斗嘴。
“呃。”灌下一大口可乐,他发出一声类似干呕的怪声,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抚着胸口,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怎么了?又是话梅核?”
他不回答我的问话,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我疑惑地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想尝一口。杯子刚靠近嘴边,一股浓郁的香油味窜入鼻端。是我妈拿来的香油。
我从来不知道,香油在低温时会呈现这种类似可乐的黑褐色。我更不知道,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香油,竟没有味道。
我把逸南拖到卫生间,拍着他的后背让他吐。没想到这口香油这么顽固,任凭逸南呕得满脸通红,眼泪汪汪,就是不出来。我只得又把他扶到沙发上坐好,手忙脚乱的递给他一瓶冰绿茶。
“绿茶解油,快喝吧。”我催促他。
他吃一堑长一智,打开闻了闻,才大口喝起来。
“好点儿了吗?还恶心吗?”看他一口气喝完一整瓶冰绿茶,我赶紧问他。
他张着嘴摇头,摸着脖子低哑着嗓子说:“这儿黏乎乎的。恶心。”
我又递给他一瓶冰柠檬茶:“再试试这个,柠檬也去油。”
我蹲在他脚边,扶着他的膝盖,看着他喉结上下滑动着,又喝完一瓶柠檬茶,关切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不说话,张着嘴,冲着我翻白眼儿。
“嗓子还黏吗?”我凑近他的脸。
“呃――”他打了一个嗝,一股香油味随着这个嗝袭向我的鼻子。
我下意识往后躲,一下没蹲好,扑通坐到了地上。我以手撑地,皱着眉头说:“靠!两瓶水下去,打个嗝还这么大香油味。”
他一下扑过来,把我压在地上:“你还有脸嫌我味儿?我还没埋怨你呢!”
他的舌强行钻进我的口腔,嘴里含糊不清地呜噜着:“这回看咱俩谁有味儿。”
他光裸的胸膛压着我,我们的四条腿纠缠在一起……一个吻下来,我有了感觉,不再挣扎,翻身把他压在下面,吻他的脖子和胸口,他轻声哼着,扯着我的裤子……
这时,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我们都没接的意思。铃声停了一分钟后,又继续响。
我只好欠起上半身,伸手扯过茶几上的电话。我想尽快解决掉这个电话,继续亲热,所以下半身仍压着逸南不放。
作者: 貔貅莲华 2006-5-15 14:10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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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回复:海与日出.印象 by 于睫
“谁呀?真他妈执着。”逸南咒骂着,吻着我胸前的敏感,弄得我有些气息不稳。
“齐歌,是我,于瞳。”一听是于瞳,我迅速从逸南身上爬起来。
逸南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冲我瞪眼睛。我指指饭桌,示意他先去吃饭。他悻悻地爬起来,套上短裤。
“于瞳,什么事?”我的心开始狂跳。
“没什么大事。”他顿了一下,“我老婆生了,是个儿子。”
“恭喜你。我早就开始省吃俭用攒红包了。什么时候摆酒,给您家小少爷送去?”
“先不急,过一阵吧!”
看他不挂电话,又不说话,我猜出了什么,就直接问:“是有别的事吧?是不是――小睫?”
“是。”
“你等等。”我提上裤子,坐到沙发上,握紧话筒,“你说。”
“烟台警方抓了一个打闷棍的抢劫杀人犯,警方给他看失踪人员的照片,他见过小睫。”
“什么?”我的手开始发抖。
第9章
“烟台警方抓了一个打闷棍的抢劫杀人犯,警方给他看失踪人员的照片,他见过小睫。”
“什么?”我的手开始发抖。
“你别急。他不承认他杀了小睫,他只是在养马岛海边见过他。我们可以从他那里了解一些小睫当时的情况。”
“你什么时候去烟台?我和你一起去。”
“明天一早。”
“好。明天一早我去找你,你等我。”
放下电话,我开始收拾东西。收了一半,想了想,又给乐团的同事打了个电话,交待了几句。逸南放下吃了一半的饭碗,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我忙碌。
“我明天要去外地。”我背对着他说。
“你还没吃饭。”他的声音平板不带一丝情绪。
“哦,不吃了,吃不下。”我瞟了一眼餐桌,继续收东西。
逸南默默地站起身,收拾餐桌,洗碗……
逸南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时,我已经收拾好行李,正在拉琴。我想借拉琴稳定情绪,于瞳的电话太让我激动了。
逸南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燃起一支烟,带有淡淡薄荷味的烟雾袅袅飘荡。
我拉的是一首小提琴独奏曲目,格莱斯的《波浪的游戏》。装有弱音器“音狐”的“瓜乃利”声音轻柔,琴声渺渺,混合着薄荷味的烟雾在室内流转……
一曲终了,我坐在沙发上,逸南递给我一瓶冰绿茶,笑着说:“放心,不是香油。”
我也笑了。笑得很僵,嘴很干,嘴唇粘到了牙上。
“去哪?”逸南问。
“烟台。”
“几天?”
“不知道。”
“为了他?”
“是。”
“想着他?”
“嗯。”
“忘不了?”
“嗯。”
我们两个人的对话简短得象发电报。就象两个吝啬鬼,为省一个字的电报费,不在乎词不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