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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刀划过玫瑰腰(122)+番外

汪江河无动于衷,“是吗,你们结婚了?是夫妻吗?手上连结婚戒指都没有,哪怕是情侣都没办法证明吧。”

季骁虞瞬间认为眼前这个男人是专门来跟他作对的,对方说的字字令人生厌,却没有一个字不是事实。

结婚是他不想吗,是宋舞本该在他们情投意合的阶段做出背叛他的事,她要分手!她就那么听宋鸿芸的话,不把他当回事,想分开就分开,这是她说的算的吗?!

季骁虞沉着脸,不打算妥协的样子,拉着架子一角的手不断用力,像一道沉重的枷锁,“我要带她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宋舞以为她死了就能解脱,那就大错特错。

“不行。这不合规矩。”汪江河伸手阻止。

季骁虞这时就像疯了般,戾气暴涨,他本身就有些武力,哪怕汪江河上来他都能轻易制服,然而医护趁这个机会把人病床推走,季骁虞眼见就要上前阻拦。

唐简带人匆匆赶到,好几个保镖听了他的话,上前去帮汪江河拦住季骁虞,“放开我!”人多好不容易近身,从部队退伍的保镖从背后困住季骁虞,其他人跟着挤作一团就怕季骁虞跑了。

“唐简!”

季骁虞连称谓都不顾,气得怒声大喊姐夫的名字,唐简神色如常,他不像因为宋舞的事而备受刺激的季骁虞,当下命令道:“你该闹够了,爸妈让我带你回去,季骁虞,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放在以往,季骁虞根本不是会方寸大乱的人,可现在他双眼像被挤压般开始充血,冷峻的面容近乎狰狞扭曲,气息凌乱,“要回你自个儿回啊,拦我算什么?”

他指着医护悄然离开的方向,压抑到极致,出声怒道:“他们把她带走了,连让我看一眼都不行,换做是你,你会不会去追!”

唐简黑脸,“你这么咒你姐?”

季骁虞凉薄的自嘲,嗤笑起来,“我也咒我自己,怎么那天就偏要跟她犟到底,我怎么就不回去看一眼……”还打什么电话专门刺激她。

唐简:“你现在再后悔都迟了,那位宋小姐的身后事你就别管了,我会代她通知李家的人过来。”

周围人的话都在提醒季骁虞,宋舞不在了的事实,他被三五个保镖们桎梏着,一时挣不脱,渐渐冷静下来。

思绪如难以退去的低潮,季骁虞整个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晦暗颓败的阴影,他恹恹地垂着眼皮道:“我要看看她,不然我不会走。”

这小舅子棘手程度是寻常人的好几倍,唐简一番思量后让他带来的保镖松手,然后示意他们,“看着他点。”

季骁虞朝刚才的方向追了上去,趁医护没走远,季骁虞走近,眉头拧在一块,停顿片刻,掀起尸体上的白布。

下一秒,他面色微愣,顷刻黑如锅底,目光阴沉地朝躲到了唐简身后的汪院长看去,“你们他妈耍我?人呢?”

面前躺着的根本不是宋舞,季骁虞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该庆幸不是她就好。

可宋舞去哪儿了?季骁虞反应过来追问,“她在哪,是不是还活着?”

唐简同汪江河对视,眼看瞒不下去,唐简朝又脸色很不好看,又要发怒的季骁虞道:“我让人带你去,但你得答应,看完就走,大伙都在家等你。”

“走。”季骁虞迫不及待反身,盯着他们。

就在一间单人病房门口,汪江河停下脚步,“就是这了,她在送来医院的时候就被冻伤了,意识不清,还好送她来医院的司机发现得比较及时。”

明明已经找到了,只要推开门就能看见躺在床上的宋舞,然而季骁虞却表现出一种近乡情怯的犹豫。

唐简说在汪江河办公室等他,季骁虞都没仔细听,等两人一走,季骁虞盯着这扇门,仿佛在看什么恐怖的东西,眉眼上尽是肃穆。

可他感觉到掌心出汗了,手脚回暖,血液发烫,烧得他心脏怦怦乱跳。

季骁虞低头在裤腿上把汗渍擦拭干净,才小心翼翼打开病房的门,里头十分安静。

与刚才所见毛骨悚然的一幕不同,宋舞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如果不是身上插着输液的管子,看上去就像是单纯的睡着了。

季骁虞小步走近,动作不由自主的放轻,目光将她现在的情况全身上下扫视一遍。

然后伸出手,放在鼻子下方探测宋舞的呼吸,很轻但还算平和。

确认真的是她后,季骁虞拂了把出汗的额头,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大喘一口气,疲累地站在原地。

此刻有一根烟,季骁虞绝对会抽上。

可是摸了半天,他连拿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眼也不眨地盯着床上的人,眸色复杂深沉,压抑住很想将宋舞叫醒的冲动。

他俯身,手指压在她嘴唇上,季骁虞至此都不想再回忆发现宋舞出事时的惊慌马乱。

他面上流露出一丝又爱又恨的情绪,在没找到人时,他期望宋舞不要有事,找到人后看到毫无生气躺在这的宋舞,季骁虞心生一股罪恶的戾气,像是恨不得亲手将这个让他心神大乱的人活活掐死,“为什么不听话?”

为什么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想不开?是反击,还是为了故意报复他?知不知道一个人用死来挽回,或是使人悔恨是最愚蠢的行为!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季骁虞握紧拳头,喃喃道:“才不会有一丝心疼,一丝都不会。”

屋外,拦路雨好似雪花,宋舞陷入沉睡中不肯醒来。

那天该说不说,她运气好,碰到的司机始终对她的情况放心不下,想想也能发现端倪。

大过年的晚上,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不在家和人团聚,为什么要跑出来在公园坐着。

司机找到宋舞时,情况危急,不是在说笑,她睫毛上都凝结了一层银色霜花,手脚冻得像刚从冻库里拿出来。

尤其季骁虞不在家的那天,宋舞做了万全准备,她晚饭什么都没吃,反倒吞吃了一大片在医院里开好整治失眠、疼痛的药物。

如果季骁虞没打电话,宋舞说不定会躺在卧房那张床上渐渐失去温度。

可是有季骁虞出现的插曲,让她决定不再留在那间屋子里。

正好她也想感受感受屋外,万家团圆的气氛。

梅鹤年的电话在那晚上没有接通,她有儿有女,正是颐养天年,承欢膝下的时刻,宋舞拨了一次,便不敢再打扰她了。

她就坐在公园角落,草木遮掩,无人经过,看着璀璨的夜晚,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彻底没了意识。

宋舞再次醒来,是被外界的动静所吵醒的。

“什么庸医,说会治好怎么这么久了人还躺在那?!”熟悉的声音如同蝴蝶的翅膀从她的耳边振翅飞过。

“姓季的,要不是看在老唐份上我早就报警了,告你医闹!”

“只要你能把人治好,我任你告。”

两道脚步声过来,宋舞不知道是不是睡久了也会眼睛干涩,总之在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充满戾气狠厉的眼睛时,竟有种立马就要流出眼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