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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刀划过玫瑰腰(121)+番外

你曾在怒火中烧中质问我,我规划的难道就是怎样出卖自己,我想跟你说,不是的。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清清白白活着。

可若你足够了解我的出身,就会明白我已置身地狱,身不由己。

如果清白的代价是让一个女人受尽屈辱,那么我愿意付出性命也要换取“她”干净的机会。

当然,如果不是出现许多意外,那晚若你还在家的话,我早已把自己规划好的和你的将来都告诉你了。

可惜事与愿违。

我跟你的将来,也将在今夜画上句号。

……

抱歉,说了太多太乱,也不知道你是否有耐心看完这封信。

那天你走得很急,我又惹你生气,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和你说清,以免惦记。

有句话,送给我,也送给你。

人生如雾亦如梦,情如朝露去匆匆。

季骁虞,你与我走到时至今日这个地步,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结局。

不般配的人就像无法吻合的齿轮,强求不来,是我低贱不忠配不上你,所以今时今日所作所为都是我个人决定,与你无关。

祝你长此往后,人生得意,佳偶良缘。

我走了。

宋舞,笔。】

这是宋舞所写的原版书信,但现在季骁虞手中拿着的,只有被她撕毁过,剩下的最小半段。

他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宋舞走了的话上。走哪?国土那么大,天色那么冷,宋舞能走到哪去?!

迫切地想知道前面写的什么,季骁虞慌乱中打开书房所有灯,低头在桌上、地面寻找纸张碎片。

有的甚至被风吹到书柜下面,季骁虞都分毫不介意地趴下身,使尽全力将纸片抠过来,同时在暴躁中懊恼,宋舞为什么就不能在故意气她的那晚,跟他示弱一番?!

他一直有在等啊,等她主动向他低头,只要她一句话,季骁虞就能从会所跑回来接她。可是她没有!

为了拿到纸片就连书柜都被掀翻,轰然一声巨响,让人以为是房子塌了,只有卖力找齐最后一张纸屑的季骁虞满头大汗地喘了口气。

没等这口气喘匀净,他兜里的电话便响起。

季骁虞马上接听。

唐简那边的速度竟也是快的不行,在一番调查后得到消息,“骁虞。”

季骁虞迫不及待地大声问:“怎么样,是不是她?”

然而唐简居然岔开了话题:“你要不要先回家,大家都在等你吃年夜饭……”

“姐夫。”季骁虞皱紧了眉头,唐简越是这样,他便越觉得不安,“你直说情况到底怎样吧。”

唐简那头犹豫了下,“你确定?”

“……”

“好,那我直说了。”

“我找人向公安那边确认了,确实接到了民众报案,经过身份验证他们确定,昨夜在人民公园的女孩……”

季骁虞不由得屏住呼吸,短短几秒钟,他好像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掌心湿的,连手机都快握不住。

“是叫宋舞。”

那夜,就在季骁虞故意气她,挂断电话,宋舞匍匐在案痛哭的时候,窗外夜空上出现过一波壮阔绚丽的烟花。

正是验证了宋舞所说“人生如雾”,她亦如烟花,灿烂绽放后,淹没在无尽黑暗里。

“报警的人是名出租车司机,在凌晨四点多交班的时候发现的她。”

唐简略带遗憾的声音,在季骁虞听来犹如一盆冷水浇到他头上,说:“我不清楚你具体做了些什么,让一个女人选择从你家绕到那么远的地方做傻事……但我想有件事你应该清楚……”

“办案民警传话说,如果不是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没有一个人会失去对生的期望。”

“还有,他们给那名司机做笔录的时候得知,她是十点多接的单,昨夜你近十二点时才进到家门,那之前的时间你去哪玩了?”

十点多的时候季骁虞还在会所,白卿兰是八点多给他去的电话催促他回家。

季骁虞抱着最后给宋舞一个机会的心态,拨通了她的语音,询问她知道错了没,得到答复后冷酷的恶言相向。

根据司机透露的行程,说不定在不欢而散后,他们差不多时间出发,车辆擦肩而过后,奔向不同的目的地。

区别于,一个阖家团圆,温暖热闹。

一个奔向的是一生的终点。

话尾,唐简察觉到身后来人了,扭头便看见环抱双臂,神色严肃的仿佛来抓奸的季书汀。

听见话筒里季骁虞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唐简说的话里事情出现转机,他朝季书汀比了个暂时勿扰的手势,道:“市第三医院,找汪江河,他是我认识的熟人。”

季骁虞气息戛然而止,生怕漏听了任何一个字。

唐简:“现在过去,说不定还能见上你小女朋友最后一面。”

唐简话音未完,季骁虞那头似乎就有了拔腿就走的动静,速度越来越快,直至飞奔起来。

说到底,季骁虞还是不肯相信宋舞轻易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需要亲眼所见才会充满说服力。

就算那天他们不欢而散,宋舞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季骁虞手上攥成拳头,青筋暴起,努力压抑胸口集结沸腾的郁气。

他匆匆开车来,又开车走的行为让保安处的门卫摸不着头脑。

季骁虞一路冲到唐简所说的市第三医院,联系上那位熟人。

汪江河是该院副院长,过年也在值班,令他诧异的是眼前身材高大,相貌优异的男人,浑身携带的煞气一点不比他们院值班的医生护士们少。

事态紧急,季骁虞连多余的虚礼都不讲了,开口直奔主题,“汪院长,我要找的人呢。”

汪江河示意季骁虞回头,恰巧走廊有一行医护人员推着一张床出来,上面的人从头到脚被一层白布盖住。

汪江河面露几分不忍,怜悯道:“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季骁虞不可置信地看向离他越来越近的一幕,他难以想象宋舞就躺在那上面,连耳边汪江河的话和周围的人,在他眼中通通化作缥缈虚幻的幻影。

“这个女孩子刚送来的时候情况就很严重了,尤其她还超量服用了某些用来治疗身体的药物。”

“太可惜了,她还那么年轻,长得比明星还漂亮,人生本该还有很多风景的可以欣赏……”

“对了,你是她什么人?后续事宜需要联系她的家属。”

这些季骁虞通通都听不见,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放在即将送他身边经过的病床上,震颤的瞳孔和视线随之移动。

直到看到对方打着石膏的一条腿,季骁虞往前走的步子差点趔趄,他猛地抓住了架子的一角,拦住了准备将人拖走的医护的去路。

“先生,请你松手。”

“放开。”

汪江河:“季先生,你是她的家属吗,如果不是请不要妨碍我们工作好吗。”

不知是哪句话将季骁虞触怒,令那张眉若刀裁、清俊冷傲的脸上,布满愤怒阴鸷寒意,“她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