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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床(1)

《鸳鸯床》作者:六棋

文案

话本里,上辈子过的不幸的妇人,总会庆幸还有重来的机会,并且在第二世给自己换个丈夫,过上幸福日子。

但在月鸯身上不是,她现在非常后悔,她甚至希望自己没有重生。

因为这辈子她重生回来,刚刚和前夫和离不久,天下就大乱了。

王侯将相各为其主,月鸯的前夫收拢了十二座城池,占据一方,成了护国的大将军。

而她在跟家人逃命的路上,不小心与家人失散,还被拐子直接扣下,见她美貌要将她卖到花柳之地。

一朝尊贵的夫人,瞬间成了最卑贱的女奴。

~

一日月鸯逃了出来,为了不被抓回去,朝一支路过的军队求救。

待到对方将领出来后,月鸯愣在原地,看见了一双十分熟悉的透着嘲弄之意的双眼。

她的前夫,现在的护国大将军萧鹤棠,对着她冷言冷语,“是谁说过‘君若无情我便休,自此山水不相逢’?你跑啊跑啊,东月鸯,这乱世我看你没了我,还怎么藏身。”

“想让我救你?那就答应做我第二十一房小妾。”

~

萧鹤棠再见月鸯,她已经不是萧夫人,而是一个狼狈逃跑的女奴了。

于是他对她不是冷嘲热讽,就是轻贱调戏。

他怪她好好的正房夫人不愿当,既然如此那就做个任人作践的妾。

他也不再对她动情。

抛弃了他的月鸯不配将他驯服,负心女子就该受到报复。

~

月鸯后悔极了,乱世中求生谁有她这般艰难,一要面对战乱,二要找到家人,三要恢复身份,四还要应付萧鹤棠这个对她刻薄的前夫。

为了早日与家人团聚,月鸯只能暂时委身留在他身边。

萧鹤棠:“你就不想恢复萧夫人的身份?”

不知孕吐,反倒作呕的月鸯“呸”了一声,“和离之后再相见,谁先动情谁是狗。”

萧鹤棠:“……”

浪子回头(意指不务正业的败家子改邪归正, 悔过自新望周知),先离再爱,破镜重圆,狗血追妻。

内容标签: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重生 反套路 暗恋 追爱火葬场

搜索关键字:主角:东月鸯,萧鹤棠 ┃ 配角:下本开《哄娇》 ┃ 其它:仙侠文《身在蓬莱第九宫》可提前收藏

一句话简介:正房夫人转做妾。

立意:珍惜当下。

第1章

鸳鸯床 ·六棋

庸都郡素来有不夜城之称,城内夜到三更河岸上还游荡着许多花船,华灯璀璨,照亮的不止是夜色与河水,还有官商之间的逢场作戏。

说出来透透气的萧鹤棠靠在空置的房门上慵懒眺望,对面是无垠的黑水,和坐在船头为招揽恩客卖笑唱曲的琵琶女。

黑暗掩盖下,亲随出现在身旁递上解酒丸和热茶,禀告说:“郎君,厢房里头的大人们要散场了。”

原本疏懒的影子缓缓立直腰身,还是一副纨绔浪荡相。

今晚的酒宴萧鹤棠做东,来的都是些和萧家有瓜葛有背景的人物,作为长孙,萧鹤棠当仁不让成了一群客人当中最年轻的东道主。

随手接过药丸再伴着茶水一吞入喉,萧鹤棠捏了捏山根,让自己清醒几分,被热气熏开的眼珠黑得宛若一块稠墨,再看已经清净有神。

他回到那虚伪且盘综错杂的关系网中,老练地与人称兄道弟,左右逢源。

“鹤棠,往些年气盛轻狂,都说你是纨绔中的典型人物,我却是不信的,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啊。”

“借世伯吉言,典型到不敢当,也就是比旁的贪玩儿了些。”

与萧家是世交的长辈拍了拍萧鹤棠的肩,语重心长:“可不能再玩儿了,你的福气和前途还在后头呢。”

“是,亏得世伯们提携才有今日。”

“你啊,最会说这些好听的话……”

短暂的寒暄过后,一个个喝得醉意毕露的大人们坐上车马离开,等到最后一道影子消失在茫茫夜色,应酬了大半夜的萧鹤棠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笑:“告诉府里一声,太晚了,我在酒楼的厢房留宿,今夜就不回去了。”

手下提醒道:“可郎君,这个月来你回府次数还不到五次,老夫人说,再不回去,留少夫人独守空房,怕不好想。郎君要不还是回去一趟?”

萧鹤棠终于想起自己的过门妻子,他成婚早,这段亲事说起来有些渊源。

对方比他小,正是惹人疼的年纪,但他近来忙于正事,暂时无暇管理儿女私情,而且正事正在紧要关头,每回忙完已是深夜。

为了不必要的打扰,毁人清梦,萧鹤棠便选择在外住下了。

现在听手下传来的话,意思是他多日不在家,已经引起家里不满了。

连他亲祖母都发话了。

然而今夜宴席上,为了应付那帮老奸巨猾的世伯,哪怕是声名在外的浪荡子,萧鹤棠也开始不胜酒力,他喝得并不比任何人少,只有更多的份。

醉醺醺的,去了又有何用?

萧鹤棠说:“我不回府,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应酬。她不清楚,你们难道也不清楚?”

手下跟了他多年,自然知道他的筹谋,最近有了很大进展,岂能轻易放弃。

正事要紧,也不再劝。

接着请示:“那该如何回禀老夫人、少夫人,郎君什么打算,总要给个交代。”

“我会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

眼看到了夜深人静的地步,河上船家也吹熄了灯笼调转船头,方才还歌舞升平的河面,在刹那间昏暗了一半。

萧鹤棠俊眉一蹙,压制住体内翻滚的酒气,说:“等天亮了再出发,若无意外,晌午前便能抵家。”

寂静漆黑的街头,得了准信的手下孤身策马前往萧府。

冬夜的寒冷,使人习惯了缩手缩脚,庭院深深,驻守在内宅门外的仆人抱着手,烤着火炉,等来了进屋传讯的机会。

想不到这么晚了,少夫人的院子里还亮着灯,不知是枕边无人,还是忧思过度,竟也没睡,而远处的绿萼梅开了满树,像人一样,孤零零的,呆立在庭中央。

把手下派回去的萧鹤棠独自走进酒楼的厢房,他算是这里的常客了,庸都郡内最大最阔气的酒家是他用来宴客交际的地方,挥金如土,尽显阔绰。

卧房内一尘不染,金猊炉被提前点上袅袅香烟。

这里好比春日般温暖,地上铺满柔软的毛毡,光脚上去仿若踩在云端,周围的名贵玉器、花鸟字画,像风月场里多开了家书院,硬要在奢靡中熏陶出几分内涵,十足地符合了一个纨绔子该有的审美。

随意找了一张软榻躺下,萧鹤棠衣襟半开,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胸膛,乌发如墨,似还惦记着萧府里的人和事,微醺的眼半凝着不远的火炉,直到视野模糊,被困意侵染才沉睡过去。

然而这样的安定在天亮后,随着手下的回归让短暂的祥和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