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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系列(又名:宅龙的似水年华)(14)

哦,看起来是的——松鼠的尾巴终于安静地指向了西边儿。

莎士比亚、亨利,还有无能为力的魔法师,他们都看着苏小姐,非常一致地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反应。

“走吧,先生们。”极为有魄力的特派员对他们的畏缩有些不满,“现在是我们结束这失误的时候了,我希望你们能拿出更积极的态度来。”

莎士比亚干笑着点点头,他维持的风度正在悄悄坍塌。亨利·格罗威尔非常理解,他知道黑龙现在的感受,知道他的情绪变化。看见一个香甜的苹果,这很好,但是突然发现那苹果长在荆棘中就实在是太糟糕了。

苏小姐把“探测器”拿过来,然后朝它指的方向跑去,约翰·克兰连忙紧紧跟着。

“走吧。”亨利看着站在原地的莎士比亚。

黑龙扭动着脖子,仿佛有些高傲,但是这假象却瞒不过他的雇主。亨利突然很愉快地笑起来,他知道自己诊所里不会再有一个看着美丽异性而行为失常的家伙了。“走吧。”他再次开口道,“苏小姐是个……嗯,是个很有行动力的女性,所以她一定也欣赏更加有行动力的男性。基于这一点,我想她对你还是有些良好印象的,看看你弄的‘同属性探测器’,她现在正拿在手上呢。莎士比亚,现在是你主动一点的时候了,虽然她确实不像外表那样柔弱——”

“老板!”“杰克船长”脸色难看地盯着他,“您现在在幸灾乐祸。”

“我没有。”亨利用委屈的口气说,但是嘴角挂着微笑。

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叫他们名字的声音,同时存在雇佣关系和天敌关系的两个人结束了交锋,赶过去。在莎士比亚经过身边的时候,亨利听到了他在轻声嘀咕:“小心眼儿,从来没见过这么小心眼儿的男人……”

宽宏大度的医生没有反唇相讥,尽管他觉得其实这句话也可以原封不动地还给那条龙,但是现在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他们向西边跑了大约两百码,在一片榛子树中间停下来。约翰·克兰和苏小姐都背对着他们,她把那只“探测器”放在了一边,已经不需要了——

在她面前的榛子树下,有两只松鼠,而且其中一只非常眼熟。

“二福!”莎士比亚用蹩脚的汉语发音叫道。

亨利也很容易地认出了那个逃犯,如果他垂下眼睛,像普通的松鼠一样四肢着地,捧着松果大嚼特嚼,也许还不容易被发现,可现在他站得笔直,前爪像鸟的翅膀一样展开,红通通的眼睛充满仇恨地盯着面前的敌人,全身的灰毛都因为紧张和防备而竖起来了,就好像在昭示着“瞧,我可不是松鼠,别以为我是低等动物!我有智慧!”。

苏小姐开口用中文说几句,二福的两腮都气得鼓起来了!亨利仔细看了看,发现在他的身后竟然还有一只松鼠,不过皮毛确实红棕色的:那是只英国本土的珍稀红松鼠。二福用不大的身躯把那只红松鼠护在身后,态度很微妙。

“请别再抵抗了,”约翰·克兰严厉地说,“二福先生,现在您的法力已经耗尽了,别在抵抗了。只要您配合,我们不会伤害您的。”

小个子妖魔浑身发抖,那毛蓬蓬的大尾巴伸得直直的。他身上龙血的力量应该已经消退了,同时自己的法力也损耗了不少,但他依然凶狠地叫着,开始是用中文,然后又换成了粗浅的英语。“我不回去!”他斩钉截铁地说,“我在这里已经结婚了!我可以申请合法居留!”

“噢,”莎士比亚咕哝道,“他的口音可真重,太难听了。”

苏小姐不为所动,她冷冷地拿出那只CD的口红:“我没有耐心,二福,我从来不允许有人违抗我两次。”

灰松鼠咽了口唾沫,头也往后缩了一下,他身后的红松鼠蜷伏在地上,发出细微地叫声。二福一下子又挺直了背部,继续申辩:“我不是叛逃,我没出卖任何机密!我只是选择一个合适的家……还有伴侣……我现在找到了,只会老老实实地过日子,不会做任何危害东西方妖魔界的事情。”

“破坏法律就已经是危害了!”苏小姐面无表情地说,约翰·克兰和莎士比亚为了配合她,不约而同地重重点了点头。九级魔法师又补充了一句:“请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抵抗。不为自己,您也得考虑一下别人吧,比如您身边的这位……嗯,女士……哦,或者说:亲人。”

“天哪……”亨利呻吟道,“我明白了,他背后的那只松鼠就他的……‘妻子’。”

一切都很清楚了,被捉住的二福为什么老想逃走,为什么会在伦敦城里大费周章地故布迷阵而不是节约体力跑得更远,因为他知道妻子在伦敦,所以一定要赶来见她。

莎士比亚的身体动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修炼妖魔,偷渡到苏格兰以后,爱上了一只土生土长的红松鼠,这本身就是一个很浪漫的故事,然后再加上追捕、相会、抗争,这是多么惊心动魄的戏剧啊。”

“是啊,”亨利点点头,“我们扮演的都是蒙泰格家和开普莱特家家长的角色。”

两个人的窃窃私语并没有阻止苏小姐执行公务,她已经打开了口红盖子,红色的光芒从膏体上隐约透出来,约翰·克兰的脸色都变了。

“投降吧!”他忽然大声地对二福吼道,“不要逼我们动手!”

“那是什么法术?”亨利悄悄地问莎士比亚,“克兰先生好像很紧张!”

黑龙的额角上也有些小小的汗珠,他非常严肃地看了一眼亨利——因为太严肃了,简直不像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莎士比亚喃喃地说,“她想硬来,直接把二福装进囚笼里。那种魔法禁锢,反抗越剧烈,受到的伤害就越大。按照二福现在的状态,可能会受重伤吧……女性,果然是最残酷的生物!”

亨利不忍心,他和约翰·克兰、莎士比亚一样,只想抓获逃犯而已,并不是要处决他。他很想劝说苏小姐手下留情,但是那美丽的特派员却让他望而却步。她脸上的神色并不是愤怒,如果是大发雷霆或许还好些——她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二福,就好像他和身后的榛子树没有区别。

在这样无情的眼神笼罩下,法力丧失的二福简直不堪一击,他终于垮了,然后猛地抱住身后的妻子,嚎啕大哭起来。

“法西斯!”二福悲愤地指责到,“你们完全没有同情心,看看我可怜的红玫瑰,她都瘦了一圈了!她一直在拼命寻找我,走过那么远的路,从苏格兰到英格兰……而你们却要因为那古板可笑的规矩把我们分开,”

“我想‘红玫瑰’可能就是他妻子的名字。”亨利悄悄地对莎士比亚说,虽然他觉得灰松鼠抱着红松鼠的样子既可爱又滑稽,但是却不能笑嘻嘻地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之上——这让他觉得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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