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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尾传奇之空宅记(16)

胡五德叹道:“如此需得一个个找去,岂不费事?”

黄九郎皱眉道:“这里的州官真乃酷吏,竟关了这许多人!不如抓个牢头来问话!”

胡五德道:“你我现身,又惹麻烦,且略施小计。”

黄九郎皮笑肉不笑:“小弟愿看胡兄的本事!”

胡五德也不客气:“那便请道友去边上站一站。”

他也不管黄九郎听着是否顺耳,身形一动,朝牢门而去。只见三两名狱卒正买了酒肉吃得正欢。

五德轻轻往那方向吹了口气,便见狱卒们颠颠倒倒,酒意上头,一个个栽在桌上,不多时便鼾声大作。

五德化为一个高瘦的官差,来在几人身旁,逮住了一个年纪最轻的,狠命将其摇醒。那狱卒醉眼朦胧,大着舌头骂道:“哪来……遭瘟的畜生,搅了爷……爷爷好梦!”

五德粗声吼道:“猪臊油蒙了眼的!竟敢在当值的时候偷偷吃酒,可是想要挨板子么?且看看清楚这是何物!”

随即便拿出一张纸晃了一晃,上面正是一方大印。

那狱卒斗大字不识一个,只窥得红印如血,又见眼前的人穿了官差服侍,腰佩长刀,连忙陪笑道:“这……这位哥哥……瞧着眼生……却不知……”

五德道:“俺是新来在此地供职的,往日在堂上听差,今日奉命来提一人犯,便是那永安秦县令失踪案上押来的一个?”

那狱卒头昏眼花,听得模糊,却还是摸出了钥匙,道:“那……便请哥哥这头走……”

两人一前一后往牢里去,那狱卒道:“关也……关了几年了……为何今日半夜提审?”

五德唬他道:“永安新县令说是有要紧的进展,故而急需人犯问话。”

那狱卒脑中仍是一片迷糊,在牢中打转了几回,似乎找不到要处。五德心头一阵不耐烦,斜眼看黄九郎,白毛狐狸只隐身一旁,暗暗发笑。

五德忍不住恶声恶气地催了两催,那晕鸡似的狱卒连连答应着,终于在一间牢房门口站定,钥匙舞了几次才插进锁眼。打开牢门,里头有两人蜷在草席上睡得正酣。狱卒一脚一个踢醒了,骂道:“孟徐,你娘的……快起、起来……”

那两人惊惶抬头,见狱卒面红耳赤、目露凶光地立在当门,不停地叫唤“孟徐起来”。最终一年纪大些的抬头来禀道:“差官莫打、莫打……那孟徐,不是已经死了么?”

此话一出,黄九郎和胡五德皆吃了一惊。

胡五德立刻冲进去,厉声道:“何时死的?因何而死?”

那犯人见他凶神恶煞,忙道:“便是十日前病死的,已然烧没了。”

胡五德又问:“什么病?你可看清?”

犯人答道:“也说不出是什么病,只头颈有红斑,十指黑如鸡爪。起先以为是瘟疫,吓得我二人夜不能寐,然而过了几天也无事,只猜是他自己得了急症。”

胡五德又问道:“那死的时候可捏了什么东西不成?”

那犯人一脸茫然,五德不耐烦道:“打量我不知道么?此地有人身死,你们只恨不能刮干净那一身皮。说,从他手上可拿了什么东西?”

两名犯人对视一眼,最终那年老的哆哆嗦嗦从墙角挖出一个东西,递与五德。定睛一看,原来是竟然是一粒拇指大的玛瑙珠,中间还有孔洞,一看便是一串中的一颗。

五德收了珠子,喝道:“既然交出来,别的便不追究了,今日之事若再啰嗦给人知道,小心汝等狗命!”

两名犯人点头如鸡啄米。五德转身出去,那醉醺醺的狱卒也锁了牢门往回走。只听他嘟囔道:“奇了,原来那孟徐竟死了么?这里……生人死人也来去得多了,竟……不记得。”

他猛然停了步子,又道:“不对,俺想起来了!那孟徐是死了,黄阿六还特意上报了班头,哥哥怎地今夜还来提人——”

话音未落,便觉着后颈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此厥了过去。

五德半拖半抱,将那狱卒重新放回一堆酒肉前。黄九郎在他身后笑道:“胡兄果然有手段,却不知明日这州府地牢之内是否会有鬼怪异闻流出呢?”

胡五德冷冷笑道:“只需令这三人睡个囫囵觉,天亮便什么都记不清了。”

黄九郎讨个无趣,干笑道:“如此的话,还是及时回去告知朱红姐姐为好……小弟先走一步。”随即便运起缩地术,倏地不见了。这番五德却不气恼了。他暗自摸一摸口袋中那颗玛瑙珠,便知自己此时即便脚程落后于那白毛的,也算占了先着。

第九回 贪财清官变老饕 蒙冤生人成疫鬼

仲夏时节,天亮得早,不过刚过卯时初刻,天边即有微光乍现。

朱红依旧以玄真道姑的模样,在客房中打坐。只觉得一阵微风拂过,睁眼一看,角落里便有一个白毛的狐狸从半空浮现,落到地上化为素衣公子。

朱红笑道:“九郎辛苦。”

黄九郎拱手道:“劳姐姐挂心了。”

朱红动也不动,只问:“此去鄂州府衙门,可有所获。”

黄九郎道:“幸不辱命,果然如姐姐所料,那剩下的家仆孟徐身上,确有些古怪。”

然而朱红却不急追问,却说:“五德现在何处?”

黄九郎本有心抢功,见朱红这当口却突然提到那黑毛狐狸,心中不悦,脸上却不表露,只答道:“胡兄缩地术练得不甚纯熟,约莫还有片刻。”

朱红点头道:“既如此,稍等即可。”

黄九郎心头暗暗着恼,却也只好耐心等那人回来。

不多时,五德果然现身。也不知是为何,他这一番角力虽然落后,却不如方才在府衙门外那般地狼狈。

他向朱红问了安,朱红还礼,便让黄九郎继续讲。黄九郎心中窃喜,遂将孟徐十日之前身死之事说了,还有那人私藏玛瑙珠的一节。

朱红嘉许两句,又道:“且将玛瑙珠给我看上一看。”

黄九郎脸色微变,身形一滞,而五德却上前掏出了玛瑙珠,双手递与朱红。虽然他不说半句,黄九郎却好似被暗刺了一针。朱红点漆般的双目在玛瑙珠与那二人脸上转一轮,便已心知肚明了。

她也是聪明人物,管得紧舌头,只将那珠子迎着光看了又看,再嗅了一嗅,皱眉道:“此珠颜色如琥珀,纹带细且分明,打磨得也极精致,可谓上品,然而却有尸气,当是明器。”

黄九郎和胡五德吃了一惊:“那这孟徐是从何处得来的?难道竟然掘墓么?”

朱红将玛瑙珠捏在手中,将昨夜所读案卷内容说与二人听了,道:“这珠子出来倒印证了我心中一猜,我愿说出来听听两位的高见。”

黄九郎与胡五德齐声道:“便请姐姐明示。”

朱红道:“这县衙说是当地富户的百年古宅改建而来,保不定其中有些埋藏的珍宝尚不为人所知。那秦真文是当真有心修缮荷塘避暑呢?还是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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