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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宗罪之嫉妒+七宗罪之饕餮+七宗罪之愤怒+七宗罪之骄傲(14)

她没有任何扭捏,一点也看不出十多分钟前还跟对面的男人有过不快。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

帕森尼格先生看了一眼男爵夫人,后者优雅的面孔变得很难看,但她的高傲使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端起了面前的雪莉酒。

帕森尼格先生犹豫了片刻却没有拒绝女士们的请求,他从容地向我介绍到:“这位是贝内特太太,圣玛利亚医院最出色护士,曾经在我得肺病的时候照顾了我很长时间;这位是鲍依小姐,我在伦敦的……朋友。”

他那种含含糊糊态度让我敏感地觉察到,或许连这位看起来很羞涩的少女也曾经是他的猎物——他还真是个混蛋!

我侧过身子为两位让路,她们挨着帕森尼格先生坐了下来。圆桌旁的气氛变得很微妙——

帕森尼格先生的红粉知己坐在了一起,现在她们的情人即将到法国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而糟糕的是好象她们中还有人不想终结这段关系。我非常后悔留在这个地方,而现在逃跑也晚了——侍者已经把菜送上来了。

女仆接过盘子把菜肴放在我们面前,然后端上了一盘美味的意大利烧菜。我注意到鲍依小姐的眼眶有些发红,当她偷偷望向帕森尼格先生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点希望。很明显她还爱着那个薄情的男人,虽然没有像贝内特太太那样表现得外露,可我知道她心底的痛苦并不比那位女士少。

而男爵夫人一直保持的高贵在看到她们出现以后似乎也临近崩溃的边缘,我想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容忍情人背叛自己的证据活生生地坐在面前,而且还不只一个。

在正式用餐时那些富有攻击性的谈话如我所料地展开了,唱主角的还是嫉恨难平的贝内特太太——她似乎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如此!

“能这么幸福地结婚真好!”她酸溜溜地说到,“查理,但是我为你的新娘感到难过,她可没那么大的劲来拴住一匹野马!”

“哦,把缰绳给她就可以。”帕森尼格先生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只要我愿意……”

他话中嘲弄的意味很明显,贝内特太太的脸色难看极了,而男爵夫人用了很大的劲把烧鹅切得四分五裂,我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帕森尼格先生得意地弯起嘴角:“对了,鲍依小姐,我听说您在伦敦也已经订婚了。过段时间我和黛拉一起去看您,没准儿你们能成为好朋友!”

他的话让可怜的少女差点掉下泪来。我在心底叹气;即使他忙着跟她撇清关系也不必用这么重的话,如果伤害了这样死心眼儿的孩子,反弹会很严重啊!

这时女仆把最后一道菜放在了帕森霍克先生面前,他最喜欢的牛排终于可以堵住他的嘴了!霍克男爵夫人看着他把一小瓶调味粉洒进碟子里,嘲弄地挑了挑眉毛:“我想你的口味大概永远不会变吧,希望黛拉能都知道。”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掩饰她的嫉妒。我默不作声地享用自己的晚餐,小心地不被卷入这场明争暗斗。贝内特太太冷冷地端着红酒没动,鲍依小姐拨弄着她那少得可怜的鳕鱼,根本没有胃口,而霍克男爵夫人则继续虐待她的烧鹅。只有帕森尼格先生心满意足地切下一块牛排送进嘴里,美滋滋地咀嚼着。

就在这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他那张漂亮的脸突然僵硬了,接着很快像充血一样变得通红,他掐住自己的脖子剧烈咳嗽起来,一副快断气的模样,还挣扎着指了指旁边的水瓶。

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女仆赶紧倒了一大杯水递给他。

帕森尼格先生不顾一切地把水灌进嘴里,可咳嗽地更加厉害了!一杯水还没喝完,这个男人就像融化了一样委顿在地,杯子从他手中滑落下来,滚到一边儿。

女士们被吓得尖叫,我冲到他面前,把他扶起来。

帕森尼格先生的脸色红得像要渗出血来似的,眼睛睁得很大,他张着嘴,努力呼气,可好象口腔和鼻子都已经不听使唤了!这个英俊的男人如同一条濒死的鱼,不停地抽搐!

他死死抓住我的手发不出一个音。最后他的力气慢慢变小了,蓝灰色眼睛里的光彩也消失了,身体沉重地压在我的臂弯中。

我站起来,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然后转身对惊恐的女士们轻轻说到:

“……他死了……”

咚的一声,鲍依小姐昏了过去。

“玛丽女王号”的船长是一个的瘦削男人,当他带着二副赶到现场的时候,这里已经被清空了,有些好奇的旅客堵在门口议论纷纷,侍者躲在角落里不时地朝这边张望。

我弯下腰在帕森尼格先生脸上仔细看了看,然后用手巾沾了沾他的嘴唇,凑到鼻端微微一闻。

这时脸色惨白的贝内特太太正照顾着虚弱的鲍依小姐,男爵夫人背对着大家站在窗边,她的女仆担心地陪在她身旁。

“上帝啊!”船长皱紧了眉头,“神甫,您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就像您看到的一样,先生。您的旅客在吃晚餐的时候意外身亡了,您必须在靠岸后立刻通知警察。”

他的眼睛里带着很不情愿的神色,然后靠近了一些。

我没让人动尸体,帕森尼格先生还保持着刚才的样子躺在地板上,他原本端正的面孔扭曲着,显得很可怕。

“通知警察?”船长摸出上衣口袋中的单片眼镜戴上,小心地打量着尸体,“哦,是的,有必要这么做。但是,神甫,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很生硬地告诉他,查理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咳嗽,喘不过气来,看上去像呼吸道痉挛,然后窒息的。

“太不幸了!”船长的口气让我不知道他是在说帕森尼格先生还是在说自己,“但是……这么说来或许这位先生的身体不太好,有哮喘或者呼吸道方面的疾病……”

“胡说!”男爵夫人转身怒斥到,“查理的身体很好,他才三十岁,哪里有什么病?”

船长尴尬地点点头:“哦,哦……是的,很抱歉,夫人,我没有别的意思。那么,神甫,您看他是不是有可能被什么东西呛到了?”

呛死?

这位先生就那么想把事情草率了结吗?

我摇摇头:“不,先生,依我看他是被毒死的!”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所有的人都被激得差点跳起来!虚弱的鲍依小姐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女士们按着自己的胸口,屏住了呼吸。

船长的脸色由青变黑:“您不能乱说,神甫……”

“事实如此。没有一个呛死的人脸上会出现过量的紫红色,而且嘴唇上有股怪味——”我举起手巾,“是类似于氢氰酸的味道,虽然很淡很淡,可确实有。”

周围的人都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天哪!”贝内特太太低声叫到,“这么说当时下毒的人就在我们身边!”

“完全正确!”她当过护士,当然明白氰化物发作的时间只有十几秒甚至更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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