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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重纱舞(出书版)(30)+番外

爱米丽·维森缓缓地在这间公寓中看了一遍,然后来到阿莱克斯身边。

“起码有半个月没人住了。”她对黑发的警探说,“冰箱还开着,但食物都腐烂了。有些相机和胶卷堆在卧室,看来帕尔默先生是个摄影师。”

“是吗?”阿莱克斯愣了一下,“你有没有看到暗室?”

“没有。这里只有一个客厅、一个卧室、一个书房和厨房、卫生间。”

“看来我们的摄影师还有别的住处。”阿莱克斯的眼睛里浮现出光彩,“一个摄影师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暗室。我们得仔细查查他给哪些地方供稿,最近有什么动向。”

“他这么久没回来,是不是又出去工作了?”

阿莱克斯走到卧室的门口,看着扔在床上的照相机和落满灰尘的胶卷,摇了摇头:“我猜不是这样,维森探员。几乎没有一个摄影师会如此粗心地对待自己的工作伙伴,帕尔默先生肯定是出了一些事情。”

阿莱克斯很快就拿到了关于彼得·帕尔默的详细资料——

他是一个自由摄影师,擅长野外工作,长期为几家自然科学杂志和旅游杂志供稿。他的收入还算不错,但绝大部分都用于更新摄影器材了,在工作之余也喜欢四处旅行。虽然他的行踪很难确定,好在几个杂志的编辑总是可以找到他。不过据说他们这次也有近半个月无法联系到他了,圣诞节前夕一般都是他工作最多的时候,所以这样的情形还是第一次出现。

“对比过失踪人口名单吗?”阿莱克斯向比利·怀特问道。

“没有,长官。”灰眼睛的青年回答,“彼得·帕尔默不在里面。他这样的工作常常一两个月都没有消息,所以亲戚朋友不会认为他失踪了。”

“他的暗室地址呢?”

“我们正在查他所有的信件,很快就会有结果。”

阿莱克斯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现在我们得抓紧每一秒钟,比利,我们不知道那个热爱戏剧的精神病人什么时候会对第四个对象下手。”

“我明白,长官。”灰眼睛的青年点点头。他看见阿莱克斯一手攥着电话,一手伸进西装里按住胃部,于是便从口袋里掏出一袋膨化饼干,有些迟疑地递过去:“长官,您……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您好象……没吃午餐。”

阿莱克斯意外地看着面前这个青年,随即笑了笑,接过他手上的食物:“谢谢,比利。”

几分钟后黑发警探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佩蒂·福兰克林告诉他关于那盘CD和包装物的化验结果。

“我在包装纸上发现了很多指纹,有一部分是你和维森探员的,还有一部分是陌生人,但是CD盒上却只有你们俩的,”美丽的金发女士顿了一下,“你懂我的意思吗,阿莱克斯?”

“是的,”警探低下头,“这意味着凶手很细心,包装纸上的指纹很可能是邮差留下的。”

“对。不过我在CD盒上还有另外一些发现。知道吗,那上面有汞化银和硫代硫酸钠,据我所知,这应该是冲洗黑白相片时常常接触到的化学物质。”

“哦?啊……谢谢,佩蒂,我明白了。”

黑发的警探嘴角露出了微笑,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问道:“比利,维森探员在哪里?”

“啊,她正在让FBI那边查找关于彼得·帕尔默的资料,说是马上就可以——”

灰眼睛的青年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褐色头发的女探员快步走过来,对阿莱克斯说:“找到了!我们查了所有的房屋租赁登记,帕尔默的暗室在哈密尔顿堡,海滨高速公路附近!”

黑色头发的混血儿一下子跳起来,“我们马上就去!比利,”他对灰眼睛的青年说,“告诉老鲍伯我们需要更多的支援!”

他和爱米丽·维森带头下了楼,警车呼啸着穿过百老汇大街,开过布鲁克林大桥,从高速公路来到了哈密尔顿堡,最后在一幢半新不旧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五六辆警车已经比他们早一步抵达了现场,巡警疏散了其他的住户,然后用枪对准了二楼的一个窗户。闪烁不停的红、蓝色灯光让气氛更加紧张。

阿莱克斯下了车,掏出枪,几个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上来报告说,嫌疑犯租用的暗室在二楼的C室。

“好了,上去吧,先生们!”阿莱克斯命令到,“小心一点儿,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凶残的杀人犯!”

二楼C室的窗户被黑色布料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屋子里的情况,巡警喊话也没有人应答。用热量感应装置检测后发现有干扰:可能是屋子里有很多的电器,还有厨房里在烹煮的食物,而且加上房间也比较大,所以却很难判断内部是否还有人

阿莱克斯和爱米丽·维森、比利·怀特一起紧跟在特警队员身后,看着他们撞开了门。一股扑面而来的怪味让阿莱克斯忍不住皱起眉头,他眯起眼睛朝里面望去,只见特警队员枪上的光束划破了室内的黑暗,陆续有“安全”的报告声响起。

阿莱克斯的心又沉下去了……

他借助微弱的光线打量着这间暗室,勉强可以辨认出共有三个房间,其中一个比较狭窄,还泛着红光,好象是摄影师的冲洗室;最外边的天花板底下横挂着好几条绳子,几十张相片夹在上面;一个巨大的工作台放在最里边,上面有台电脑,还有一些胶卷;墙角竖着几个三脚架,有个帆布口袋和一张行军床;右边是厨房,里面有些微弱的火光,看起来炉子上炖着吃的。

“见鬼!又让他跑了!”比利·怀特气愤地啐了一口。

爱米丽·维森没有把失望挂在脸上,只是咳嗽了一声:“天啊,这些药水儿的味道真难闻。”她掏出电筒看了看天花板下面挂着的照片,“全是澳洲的袋鼠和树袋熊,看来这是彼得·帕尔默最近的工作。”

阿莱克斯走到工作台前面,借助电脑屏幕的微光看见一些乱糟糟的布料堆在上面,还有散乱的光盘、胶水和CD盒。周围的小型音响、电视、电热咖啡壶、甚至加湿器和空调,全部都处于开机状态。

“长官!”一个特警忽然站在厨房门口叫道,“您最好来看看这个。”

阿莱克斯走到他身边,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在厨房的墙壁上,画着一个足有6英尺高的、巨大的裸体女人,她双臂高举着一个头颅,旁边是一句话:“莎乐美需要忏悔吗?”

这画的笔法如同顽童的涂鸦,但是用的是血一样的鲜红色,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狰狞而张扬,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我的上帝啊……”比利·怀特在阿莱克斯身后喃喃说道,他显然被这图画给吓住了,脸上呈现出错愕万分的表情。

阿莱克斯的心脏如同被人捏住了一样难受,他觉得这画后面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正通过那个潦草的莎乐美在对他狞笑。

“长官,”比利·怀特指着画的左下角说道,“那里好象还有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