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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岭荒城(63)

“还要走多久?”凌厉问蕲麟魄,“你确定东篱不破的坟墓就在这海神庙里?”

蕲麟魄点了点头,还没有说话,远处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点微光。隐约传来了一个男声。

“蕲麟魄……蕲麟魄……凌厉……”

听出了那是谁的声音之後,凌厉猛地转身。

第45章

陶如旧一手抓著秦华,一边小心地在漆黑的地下洞穴中行走。若不是沿路一直绵延不断的绳索,他几乎就不会相信就在地宫第三层,竟还有这样一个天然洞穴的存在。

控室值班人员打来的那通电话,让他知道了东篱不破已经脱离别墅外法阵的桎梏,现在极可能正朝地宫赶去。陶如旧不知道蕲麟魄和凌厉敌不敌得过东篱不破。但若是让蕲麟魄他们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遭遇袭击,结果实在是难以想象。

更不用说,海神庙本来就是属於东篱不破的地方!

陶如旧不敢再往深处想象,他立刻冲进了屋子将秦华推醒,拉著他朝地宫跑去。在他看来,只有花开才能够阻止东篱不破做出什麽不计後果的事。

仅仅是怀著这样简单的想法与救急的冲动,陶如旧便一口气跑下了地宫三层。又按凌厉留下来的路标绳索找到了海神殿。

可是绳索的尽头拴在了河边的栏杆上,他要找的人却丝毫不见踪影。

这时花开也明白了自己身在何处,突然想要和陶如旧说些什麽,无奈身边既没有手机、也没有纸笔,只能一个劲地比划起来。陶如旧看不懂手语,只当他是怕黑,就低声安慰了一阵子,又说只是要他来做些调解,不会对东篱不破有任何的伤害。可秦华却抖得越来越厉害,双眼不住地向四下里张望。

“你在看什麽?”

陶如旧正在询问,忽然感到黑暗而阴冷的洞穴中起了一阵阴风。他一个寒噤,不自觉地转身,余光正看见一个白晃晃的东西从身後退进了黑暗中。

“啊!”

他确信那不是错觉。因为秦华同时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臂。

那白色东西绝非人类,只有薄薄一张纸片的厚度,飘飘乎乎。

陶如旧将秦华挡在身後,定了定神去照那白影消失的地方,三重牌坊的後面是黑洞洞的海神庙门口。

一切都是静悄悄,什麽活物都没有。

这时候秦华又狠狠抓了一下他的胳膊。陶如旧反射性地转身将他抱住,退了几步向後张望。

不知道什麽时候,他们身後的地上已经积了一片水迹。

陶如旧大惊失色,又朝洞壁边连退几步,却冷不防撞上了什麽东西。

这东西又是不坚硬的,正像是纸片或者布帘,只一撞就缓缓地飘开了,在陶如旧的脸上轻轻擦过。

却很痛!

陶如旧觉得脸上像被纸片的侧锋轻轻拉了一记,迸发出瞬间的痛楚。他猛地将秦华护进怀里,紧跑几步横穿过神庙前的空地。

可哪里又是安全的地方?

幸好那白影之後就再没出现过,陶如旧很快再度镇定下来,在安慰了同样惊恐的花开之後,他决定先试试运气,看蕲麟魄与凌厉在不在这个附近。

“蕲麟魄……蕲麟魄……凌厉……”

事实证明他是幸运的,就在高声唤出那两人的名字之後不久,死寂之中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到半分锺,黑洞洞的庙门里射出了一束灯光,紧接著跑出来一个高大的人影──正是凌厉。

“陶如旧!”凌厉高喊著:“你为什麽到这里来?不知道危险麽!”

“我……”青年刚想解释东篱不破的事,却被凌厉一把捉住了下颌,目不转睛地盯著他的脸。

“你脸上……是怎麽回事?”

陶如旧怔了怔,这才觉得脸上一阵湿热,用手去摸,颊上竟有一道两寸的伤口,细细长长。

“不像是被石头撞出来的。”凌厉的手指在伤口边缘轻轻抚过,“你遇到过什麽离奇的事麽?”

陶如旧立刻回想起了那白影儿,刚要开口,却听蕲麟魄冷不防地问道:“你身後挂著的那是什麽!”

陶如旧怔了怔。而凌厉立刻将手探到他背後,摸了几下,竟然抓出了大大小小七八张略带黄色的纸片来。

这些纸片每张大约有16开笔记本大小,无一例外地被剪成一头圆而一头长的模样。陶如旧一看就觉得和刚才的白影儿十分相似。

蕲麟魄走过来拈起其中一张,只瞥了一眼,便确定道:“是纸人。”

凌厉应声道:“还真有点像。”

陶如旧再去看那纸片,圆的那头上还另开了三处小孔,做成眼目的模样,隐约透出一股朴质阴森的感觉。

这世上的可怕,很多时候都隐藏在那些看似纯朴,无邪的东西上。好像初生的婴孩,好像美丽的娃娃,好像这简单的白纸人。

“这是东篱不破的东西麽?”陶如旧慌忙地问道,“今天早上他就从别墅里跑出来了!”

“什麽?”

蕲凌二人都吃了一惊。但蕲麟魄首先冷静下来。

“不是东篱。”他分析道:“现在是白天,鬼魂行动受到限制,东篱不破不会这麽快就赶来。这海神庙里一定另有古怪。”

话音刚落,秦华突然又挣脱了陶如旧的怀抱,拼命地向凌厉比著手语。

(这里我梦见过!)

第46章

凌厉讶异道,“你梦见过这座海神庙?”

花开连连点头。

(以前东篱大哥附体的时候,我眼前就会出现一些景象,经常能够看见这座海神殿,有时候就是眼前的模样,有时候则是人来人往,香火鼎盛的样子……)

蕲麟魄忙问他:“那你可曾见过白色的纸人?”

花开又胆怯地看了一眼凌厉手上的纸片,点了点头。

(见过,而且见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在那里……)他将手指向海神殿方向,又比划道:(那里面有个浑身白色的女人,只要她一出现,我就会醒过来。)

“是白子!”凌厉冲口而出,“我刚在的确在庙里面看见了全白的塑像。”

“我明白了!”蕲麟魄总结道,“花开看见的景象,其实都是东篱不破的记忆。也是这几百年来海岭城中的历史。‘浑身白色的女人’其实就是东篱家族中经常出现、并且被奉为神子的‘白子’;但是这和我们刚才看到的白纸人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陶如旧疑惑道:“难道我刚才看见的白影不是‘白子’的鬼魂?”

蕲麟魄摇头:“我刚才和凌厉已经到过海神庙的深处,确实没有发现其他魂魄的存在。白子的鬼魂应该早就去投胎了。”

“可是你刚才分明说有别的古怪存在的……”陶如旧指出了他话中的矛盾。

蕲麟魄皱了眉道:“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麽?我刚才的确是说可能会有古怪,却没说一定是魂魄。充满了戾气的水流本身也算是一种没有生命的灵怪,我走在海神庙里,也感觉到了和这些戾气非常相似的气息,但以为就是水流发出来的。直到看见你背上的那些小纸人,才知道完全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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