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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流氓(警察故事续篇)(24)+番外

王爱国放下杯子,无可奈何地揉了揉太阳穴,“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我逃课了,OK?”

“哦,是这麽回事儿啊,那就算了,以後不许逃课了啊。”

王爱国笑了,笑得他哥心里发毛。

“你笑什麽?”

“没什麽。”王爱国摇了摇头,“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啥?你说啥?”王文杰没听懂,“别咬文嚼字行不行?你哥这点墨水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那我说明白点儿──关你P事,明白了?”

王文杰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噎回老家去。

这是弟弟第一次这样顶撞他,真的是第一次,对王文杰来说,这是个很沈重的打击,其破坏力不亚於美国鬼子扔给小日本的那两颗原子弹。

王爱国笑著招了招手,“服务员,掺茶。”

王文杰在那一瞬间忽然觉得,弟弟就好象换了一个人,变得陌生了,变得成熟了,变得让人不认识了,变得不像他印象中那个听话聪明活泼可爱的小弟弟了。

原来,每个人都是会成长的,只是,不是每个人的成长都会被注意到的。

“弟,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别怪我,我是真的忙……”

“忙?西城分局到我们学校只要20分锺,再忙也不至於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吧。”弟弟哼了一声,还是笑。

“我说,你别笑了成不?怪糁的,行了,算哥哥错了,我认罚,行不?”

“罚什麽啊,谁让你是我哥呢。”王爱国不笑了,“时间差不多了,戏要开场了,咱们走吧。”

出了门慢慢地走,远远地听见剧场的大喇叭已经开始播放热场音乐了,大概是配合晚上演出的内容吧,放的不是流行歌曲,全是京剧曲牌。

“《夜深沈》。”弟弟说。

王文杰叹了气,他压根听不懂。

“唉,你倒是把燕叔叔那点爱好继承得完完整整。”

“谁说的?”王爱国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根糖葫芦来,一边走一边吃,含含混混地回答,“我可不喜欢听戏,我只是喜欢听这出戏。”

“这出戏?《兵圣孙武》,为什麽?”

王爱国咽下去一颗山里红,眯著眼睛想了想:“词写得好吧?我也说不清楚。”

王文杰是不爱听戏的,他纯粹是‘陪太子攻书’,基本上,所有的戏曲对他来说,都只有催眠的作用。

这一次也不例外,他睡得很香,一直到王爱国把他推醒。

“醒醒嘿,马上就散场了。”

台上已经开始拉幕布了,闭幕曲响起来,老生孤独地唱著:

“……

自古多情伤离别,一别就此成永诀。

人已去恨未竭,心撕裂痛难歇。

生为人杰,死也壮烈,

伤心欲绝,谁与冤魂昭雪?

文章一卷传千古,大路朝天人孤独。

惆怅情怀向谁诉,留一部天书後人读。

………………”

王文杰听呆了。

第25章

一直到曲终人散过了很久,王文杰还是呆呆地定在座位上,咀嚼回味著那几句词──人已去恨未竭,心撕裂痛难歇。生为人杰,死也壮烈,伤心欲绝,谁与冤魂昭雪……

忽然就胸口发疼心如刀绞。那盏高高挂起的红灯,终究还是引不来那个逝去的魂。

“哥你到底睡醒了没有?走不走?你不是打算在这儿过夜了吧?”王爱国递过来一根香烟。

王文杰接过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再深深地吐出去:“唉,走吧。”

走出去一条街去才想起来:“你怎麽能抽烟呢?你还是个学生呢!”

“那烟不是我的。”王爱国摇摇头,“再说了,谁说学生就不能抽烟?你怎麽什麽都要管。”

“管管你怎麽了?我是你哥。”哥哥有点恼火了。

“对,你是我哥。”弟弟点点头,“可你不是我妈。”

王文杰一口烟呛进了肺,咳嗽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差点没翘辫子,这才明白广东人那句‘顶你个肺!’有够多麽恶毒。

咳完了王文杰想起来一件事:“刚才那个戏……明天还演麽?”

王爱国叹了一口气,“刑警的工资有这麽高麽?花200块钱进去睡一觉,还嫌不过瘾?早知道我也去读警校了。”

“你可千万别去!没劲,真的!没劲透了!”王文杰苦了脸。

“哈,你这话可千万别给大伯伯听到,他会气出脑溢血的。”王爱国吐了下舌头,“对了,老头体检查出‘三高’,你知道不?”

“什麽‘三高’?”王文杰有点愣神。

“血脂高,血糖高,血压高,大夫说要注意,不然这样下去不得了。”

“哦?我说呢,我上次回去,老头吃饭前吃了几颗药,连酒都戒了,我问他怎麽回事他也不肯说。”

“他不说你就不管了?怨不得燕叔叔说你是个白眼狼呢。”

“燕叔叔?我招他惹他了这麽说我!”王文杰很愤怒,“他还说什麽了?”

“他说啊……”王爱国学燕飞的样子耸了耸肩,“如果当初包姐姐把你分给他的话,他肯定比大伯伯他们下手还要狠,肯定是把你往死里揍,因为你欠揍。”王爱国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先揍死你!”王文杰终於反应过来弟弟在寻他的开心,两个人笑闹追逐著在街头追打……

“大半夜的严禁喧哗!你们两个,把证件拿出来!”正好路过的巡逻警大声喝令。

大水冲了龙王庙──把证件交出去的时候,王文杰这麽想。

巡警同志态度不错,一看是同行立刻就换了副笑脸,随口还搭讪著扯了几句闲篇:“哟,你们是哥儿俩啊?嗯,长得挺像的。”

巡警同志走开以後,弟弟冲著人家悄声说了句:“这警察八成有夜盲症。”

哥哥不乐意了:“别瞎说,我看人家眼光不错,咱俩长得是挺像的嘛。”

“我看你也有夜盲症。”弟弟说。

俩人叫了辆出租车一块儿走,先送弟弟回学校,然後王文杰再回分局宿舍,反正离得不远,走路也才20分锺,坐车也就几分锺就到了。

在车上弟弟塞过来一个东西:“拿著。”

是个很精致的MP3,看上去还蛮新的,王文杰认识这东西,这是他用工作第一个月的工资买给弟弟的礼物。没想到好几年了,还跟新的一样。

“给我这个干什麽?哦对,这个功能太少了,该换一个了是不是?我那时候不是没钱嘛,说吧,想要个什麽?我给你买。”

“你给我买?”王爱国发了脾气,“我想要月亮,你买得起吗!”

出租车司机不失时机地放起了音乐──你问我爱你有多深?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王文杰说你等著吧,等我存够了钱,一定把月亮买给你!

王爱国笑了,笑得很甜。“行,我等著,多久我都等。那个MP3里头有刚才那出戏的选段,於魁智唱的,唱词也有,你要是想听就拿著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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