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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流氓(警察故事续篇)(23)+番外

“行,通知水库放水了没有?叫他们再快点!”刘队长指挥派出所的人维持现场秩序,然後开始点名,“你,你,还有你,新来的说你呢别东张西望的有什麽可看的!你们几个赶紧做准备,下水捞人!”

王文杰觉得头有点疼,什麽下水捞人?明明是下水捞‘尸’……唉,当初在东门派出所可没干过这差使,整个辖区最大的一次案子也不过是两口子吵架跳楼的,王文杰忽然强烈地怀念起林烨来。

水很快就放得差不多了,刘队长穿上了胶皮衣小心地探了下去,不耐烦地招呼著後面:“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王文杰硬著头皮跟了下去。

死者是个风尘女,因为嫖资的问题被嫖客──那个小个子──杀人,并且碎尸。尸体被碎得很彻底,一块一块的,被丢进了水库。刑警们在大柳树下发现了一些烟头,据说是凶手蹲在树下一边抽烟一边‘干活’留下来的。

水库的水没有完全放干,水底很浑浊,烂河泥的味道直冲脑门,臭到要死。大家小心地在水下摸索,没人说话,只管低头干活,偶尔摸出点东西,便小心地送上岸,然後再回去接著摸。

王文杰跟在刘队长後面,埋著脑袋一声不吭地干著,他很想摸出点什麽东西来,给这个姓刘的家夥看看。可是脑袋里却忍不住胡思乱想,想当初,包仁杰初到市局刑警大队,王大队长是不是也是那副嘴脸?

其实这是没有可比性的,当年王大队是一心指望老包队长能後继有人,所以对包仁杰的态度其实还是很和蔼的;而如今这个刘队长根本就是瞧不上他,毕竟西城分局的干部子弟比耗子都多,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金玉其外那什麽其中的……啊!

摸……到……了,王文杰目瞪口呆地盯著手里的东西,除了一个‘啊!’字已经什麽都说不出来了。

“叫唤什麽?有什麽可叫的!”刘队长回头看了一眼,转身冲岸上喊,“把家夥拿过来,找到头了!”

女尸的头,纠结的乱发,肮脏冰冷,眼睛已经没了,是两个黑洞。王文杰屏住呼吸,小心地把东西送上了岸。

然後回来,继续摸。

来来回回不知多少趟,终於摸得差不多了,刘队长终於宣布收队,王文杰这才感觉腰已经酸得直不起来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累得够戗,懒得说话,刘队长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打开了CD机放起了音乐──“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今宵离别後,何日君再来……”

典型的靡靡之音。王文杰觉得刘队长有点心理变态。

回到了分局下了车,刘队长终於说了话:“喂,到刑警队来吧,我们人手不够。”

“如果人手够了你是不是说啥也不会要我?其实你要不要我都无所谓,上面安排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坚决服从组织安排。”王文杰打著官腔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刘队长的脸更黑了。

第24章

王文杰就这麽成为了一名刑警,虽然距离某人所要求的──“出色的、卓越的、无与伦比的、舍我其谁的,好刑警”──还很遥远,可是毕竟,这就算万里长征走出了第一步。

王志文这会儿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王文杰倒没觉得怎麽样,他对这个行当实在提不起兴趣来,毕竟是在警察大院里长大的,从小到大,看得太多太多了。刑警这个行当,在电影电视小说报告里,威风八面无限风光,要多拽有多拽要多帅有多帅要多有面子就多有面子……可是!

你见过晕血的刑警吗?你见过跪搓衣板的刑警吗?你见过犯了错误通宵写检查的刑警吗?见,过,吗?

王文杰是见过的。不光如此,他还见过更多一些别的。所以,他没什麽可说的。

不过呢,王文杰对自己的新行当虽然谈不上热爱,倒也没觉得有多排斥,谁让自己落在了警察世家呢,简直就是命中注定要干这一行的──从这一点来说,他和当初他的二爸爸包仁杰的处境几乎是一样一样一样的。当然了我们说的是‘几乎’,这也就是说,他和包仁杰是不同的,他对自己的工作能力还是有自信的。

读警校那会儿,王文杰的理论课虽然不怎麽样,综合成绩倒还不错。从小打架锻炼出来的身板儿,能跑能跳能踢能踹,回回运动会都能拿个名次回来。当刑警嘛……自然是不成问题。

王文杰甚至觉得有点‘大材小用’,他感觉自己应该是进市局的材料。

可是刘队长就是不把他当块‘材料’!干活的时候少不了他,表扬的时候就没他的事儿,总结经验教训的时候倒总不忘捎带著点拨他几句──就连队里的‘老四川’都看不下去了,指著队长的鼻子问:“摔摆人唆?”

王文杰也觉得队长在‘摔摆’他,虽然他并不是太懂‘摔摆’是什麽意思,可是至少他看出来,姓刘的绝对是挟私报复没安好心,打从心底里头瞧不上他。

王文杰越来越觉得这一行没意思了。

“真的!没劲透了!” 他跟弟弟说,说的时候还一直一直地皱眉,脸苦得像晒蔫了的茄子。

王文杰是在大众剧场附近碰见王爱国的,完全是碰巧,他正拿著手机跟他弟弟说著话──剧场的广告牌上打著大字,北京来的名角儿大腕,要演《兵圣孙武》,他记得弟弟很喜欢这出戏。

然後,他就听见墙那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行啊,我没空,正上课呢,这几天都没空,算了吧反正以後有得是机会。谢谢啊哥,哥……”

前面一个‘哥’是对著手机说的,後面一个‘哥’是王爱国转过墙角迎面撞上了王文杰。

然後就没了话,王爱国的脸红得能煎鸡蛋。

王文杰也很尴尬,不过他很快调整了情绪,微笑著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看不看?”

王爱国红著脸点了下头。

王文杰跑到售票口买了两张票,再跑回来,王爱国的脸已经不红了。“哥,是今天晚上的?”

“是,先找个地方聊聊吧。”

两个人找了间清吧,要了一壶碧螺春,坐了下来。店里没什麽人,很安静,连背景音乐也没有。

桌子上点著小小的红蜡烛,小小的火苗,小小的光。

“说吧,为什麽骗我?”王文杰拿出了审案的架势。

“我骗你什麽了?”王爱国端起茶杯啜了一小口,“这茶……味儿不正,至少是一年以前的陈茶了,水也不好,像是自来水。”

王文杰也端起茶杯啜了一小口,什麽也没尝出来,就觉得味道还不错。

“先不管那些,我问你,为什麽骗我说你在上课?”

王爱国又啜了一口茶,“嗯,我说我在上课?有麽?嗯……茶倒是特级茶,可惜就是陈了点,碧螺春最好用泉水泡,桶装水也行,怎麽能用自来水呢?真是瞎糟蹋东西!”

“别打岔儿!说,为什麽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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