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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情绣师(14)

啪!

荆阎愤怒地将册子合上,递回给小乖,「包好册子,去京城宰相府。」

「儿子,小针是不是可以救得回来?」荆艳焦急地问。

「或许。」荆阎咬着牙根愤恨地道:「就算救不回来,我也一定让那个害针儿的人不得好死。」

拳头绞握得死紧,压抑滔天怒火,荆阎转身对着小乖道:「你身上最毒辣、最阴狠的蛊是什么?」

小乖可爱地笑了笑,指着自己的鼻子,「就是我啊!」

荆阎阴慑地微扬嘴角,抱起小乖放到马鞍上,自己也跟着跨上马背,呼喝着一抖缰绳,向着京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荆艳含泪对着晴空,双手合十,默默在心底祈祷。

第七章

京城——

京城繁华,热闹非凡,荆阎却无意欣赏,全部的思绪都只想着如何才能将荀郝针救出大牢。

本以为荀郝针被关在同县的监牢,怎知等到自己好不容易赶到时,却听见官差早将大逆罪人解赴上京静候审判的消息,于是两人再度起程,直奔京城。

一路上,以为早已遗忘的事情,一个又一个从记忆最深处浮出,清晰又深刻。这也才发现,即使最初维护荀郝针是出自私心,但对他的疼爱关怀,却是再真实不过。

策马来到简朴的大门前,相较于其它官爷宅邸的富丽堂皇,这座宰相府可真是普通过了头,不禁狐疑方才打探来的消息。

荆阎正考虑着是否要冒昧敲门时,门板被人打了开。

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冒出颗脑袋,问道:「公子有何贵事吗?」

荆阎把小乖抱下马背后,拱手行礼。

「草民荆阎,有急事想求见宰相大人,小哥可是这里的管家?能否代为通报一声?」

表明来意后,不着痕迹地在青年手里塞入一锭元宝。

这寻常百姓要见官,门房仆役管家什么的都得私下打点一番,不然饶你再跑上七八回,也绝对见不着你想见的人。

然而青年没有如想象中般欣喜收下,反而古怪且疑惑地瞅着掌心上的元宝,喃喃自语:「我又不是师兄,干嘛塞元宝给我?」

荆阎正奇怪青年的反应,又看见一模一样的脸从宰相府的远处走来,抡起拳头往青年脑袋一挥,「小宝你堵在门前干嘛?还不快请客人进来?」

说完,收起拳头,对着荆阎道:「在下小财,这是我挛生兄弟小宝。敢问公子来宰相府,有何贵事?」

荆阎取出油布包裹递给小财,心急道:「草民的一位朋友遭逢牢狱之灾,这包裹是他托草民交给大人的东西,请小哥通报,草民有急事秉告,不知可否见上大人一面?」

小财打开包裹,一瞧见里头的册子,惊讶地抬头,「公子所说的朋友,可是一品堂的荀少爷?」

「是的!草民冒昧前来,便是想当面求宰相大人救荀郝针一命。」

小财点点头,比了个请的手势,「公子请随我来。」

小宝这时才一脸恍然大悟,把元宝退还给荆阎,「原来你找师兄啊!喏,元宝还你,我不喜欢这东西的。」

荆阎摆手阻止,「这是草民的一点心意,请小兄弟收下吧!」

小宝不知如何是好地看向小财,小财微笑取走元宝,恭敬地还给荆阎。

「宰相府不兴这套,公子莫要为难我们兄弟,还是快请进,师兄也正为了荀少爷的事情在烦恼呢!」

说完,领着荆阎跟小乖两人穿过回廊,来到宰相府后院。

厅堂内,十来个大汉低头冒着冷汗,惶恐地立在厅内。

正前方,一人似笑非笑,语气森冷地道:「照你们这么说,那贡织是自己长脚跑走的了?」

大汉们头垂得更低,背脊上的冷汗冒得更凶。

「冯方,惊澐才疏学浅,还请您教教我,这十五口的大箱子,是怎么自己消失的?」

冯方心虚得手掌直冒汗,结巴道:「这这这……」

「贡织是我抢的,与冯兄无关。」

本立于门外等候通报的荆阎,扬声一喊,大步跨过门坎走入厅内。

惊澐眯着眼直视眼前的男子,「我这宰相府什么时候成了市集,任人来去?」

荆阎撩起衣摆,跪倒在地,「草民荆阎,有要事求见大人。」

一旁的小财捧了册子,绕过厅内众人来到惊澐身侧,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惊澐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夺走小财拿来的册子迅速翻了几页,对着荆阎喝问:「荆阎?你就是荀郝针嘴里的那个『阎哥哥』吗?」

荆阎也同样讶异地抬头看向惊澐,有些迟疑地道:「是,草民就是。」

惊澐皱眉,挥手遣退厅内众人,「你们全给我退下,冯方你留下。」

大汉们吁了口气,随即鱼贯退出大厅,留下冯方一人,抹着冷汗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您还有事?」

「这个人就是劫走贡织的人吗?」

冯方听了,险些没咬断自己的舌头,正想摇头假装不知,惊澐俊美的脸蛋浮上一层寒霜,威胁地道:「老冯,在我面前可记得要说实话,你是明白人,切记别做蠢事,我的手段你是清楚的。」

冯方斜眼看了看荆阎,抱拳道歉:「荆兄弟,荀爷跟宰相大人是老冯跟镖局弟兄的恩人,老冯对不住了!」

旋即跪倒在荆阎身边,「大人,在同县那晚,这位荆兄弟以及随行的一女子,意图盗取贡织。镖局的弟兄们虽然将两人擒下,可是荀爷却执意放了他们。之后,还拜托咱们将装着贡织的箱子运往同县西南方一间偏僻的寺庙,叫……叫什么来着?」

冯方抓了抓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间寺庙究竟叫啥名字。

在此同时,噤口不语的荆阎却突然道:「清凉寺。」

「啊!他奶奶的,就是这个名字,对对对,就叫做清凉寺。」

所有的疑惑,全都有了答案。

果然,是针儿那个傻瓜。

眼前景象失了焦,荆阎扑向前去,拼了命地对着唯一能救回针儿的人磕头,乞求道:「一切罪过都由草民承受,求大人救救针儿,他受不得牢里的拷打,求求您救他,要关就关我,一切事情全是草民计划,针儿他是无辜的,他什么也不知道,求您。」

惊澐托腮看着跪倒在脚前的男子,神情严肃地问:「你这刁民好大胆子,连皇家的东西都敢觊觎,冯方说还有另一女子,她人呢?」

荆阎挺直腰杆,直视着惊澐,矢口否认:「没有别人,全部是我一人的主意。」

「哼!包庇吗?本官倒要看看你这腰杆有多硬。小财,把人给我押去大牢,狠狠打他一百大板,看他招是不招。」

小财愣了愣,最后还是招来其它仆役,把荆阎绑个扎扎实实。

荆阎没有挣扎,任凭自己被麻绳紧紧捆缚,目光没有半刻从惊澐脸上移开,直到被人押送出了厅门、出了宰相府,从头到尾不断凄厉喊着:「大人,求您救救针儿,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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