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元垠城主之间代代相传的秘密。
也可能正如朴羽说的，元垠城主的位子原来就应该是他的。
摩梭只是用了更加强 硬的手段。
三十二个死士的性命，还有他与宋如欢的联姻。
每一部棋子都是摩梭想通透后走出的，每一步都将朴羽逼得往死角里再多几分。
逼到最后，总是要最后一击的。
朴羽说的是，古书中的文字，只有献出血液之人才能看懂。
摩梭将古书收去以后，又会怎样？
“尉迟姑娘。”侍卫长在身后喊她。
守晴转身。
“尉迟姑娘是在寻找它吗？”侍卫长将怀中所抱之物递给她。
守晴将雪夜接过在手中。
“除了脖颈上面有些许擦伤，没有其他的了。”
“歇息诶你。”守晴接过雪夜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触手温暖，还知道伸出小舌尖来舔她的手，守晴与管蔻童告辞，快步向自己居住的小院而去。
36
擦亮火烛，守晴将雪夜放在桌上，先检查它的脖颈，一圈白毛被铁夹夹得有些折软，用手擦开就看不出什么痕迹了，四个小爪，没有伤，再翻过身来，腹部那块被擦掉的皮毛已经长得很好，基本恢复了旧貌。
雪夜很乖，很听话。
趴在桌上能够一动不动。
翻来翻去，没有半点意见。
守晴手上的动作一停下来，立刻乖巧地用小脑袋凑过来蹭她的手。
“雪夜。”守晴轻声地唤道。
小兽根本没有听见一般，双爪捧住她的手指头用牙齿细细地啃噬，守晴忍不住去拍它的小脑袋，它一惊，牙齿用的力气大了点，守晴的周指头流血了。
这么细小的伤口，细细的血，沿着指腹若有如无。
守晴知道那种怪异感是出自什么原因了，雪夜的灵性不见了。
他变成了一只很普通的小兽，听不懂她说话，听不懂她在叫它的名字。
掌心一热，碧喧的身形顿现出来。
“我没有想喊你。”守晴没有抬头，还是一味看着雪夜，看到自己咬伤主人的手指，小兽的眼睛里有点害怕还有一点见血的兴奋劲。
“只有你想唤我的时候，我才会出来的。”碧喧对桌上扫了一眼，“原先那只哪里去了，怎么换了只尚未开窍的来养。”
“你说什么？”守晴讶异地问。
“你原先那只很有灵气了，这只虽然毛色也很美，与那只想必去差了一大截。”碧喧不由分说地，用手指轻轻地拂过守晴的鬓发，“我每次出来，见到的都是一脸倦色的你，不知怎么，我这里居然会抽痛。”
守晴的目光看着他拉过自己的手，按在他的胸口，那里没有与她一样的心跳声，安静的，什么都没有。
“这里是空的，却会痛。”碧喧温柔地对她说道，“上次，我惹你生气了是不是，你心里有对我的怨气，不想再见到我了。”
“生气是有一点，却不至于就此禁锢你了。”守晴看到了碧喧眼中的不安，“过几天想想，也没有什么，是我过激了。”
“只有会对你产生威胁的事情，我才会那样的。”碧喧将手指放在守晴的唇前，他的手指带着浅浅的异香，不知是在哪里渲染而得，“我告诉你哥秘密，以前我没有说过的。”他轻轻笑了一声。
“记得你初次见我的地方吗，未明之界，我隐瞒了一些，其实我不是忘记了所有，还有一些是能记起的，最重要的是，带我出那里的人，从那一刻起，便是我的主人，除非你的肉身死去，我就只能听从你，保护你，在你有任何危机时，出手相助，哪怕那不是如你所愿的。”
“我没有听明白。”
“我不能违背带我出未明之界的人，我上次对那只小兽出手也是本能。”
“你觉得它会伤害我？”
“是的。”
“可是雪夜绝对不会伤害我。”
“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如果一定要说绝对，就是我绝对不能背叛你。”
“我没有命令过你。”
“但是我已经和一个能力强大的人签下契约，你是我契约的主人，如果你是不死之身，我的契约就是无穷无尽，永远遵守下去的。”
“我可以放你自由，我不需要你遵守契约的。”
碧暄的双眸中藏不住的悲哀，看着守晴，再从守晴的眼中看到虚无的自己：“没有用的，与我签订契约的人不是你。”
“那人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
守晴又被他给绕回去，恨不能捧住脑袋才能理解清楚他说的话：“好，我相信你是为了我好，相信你为了契约不会伤害我，那你先告诉我，雪夜是怎么了，你说它不是原来的雪夜了。”
“至少不是我上次抓住过的那只。”
“原先那只哪里去了？”
碧暄笑得眉眼弯弯，一汪的清澈见底：“我的记忆是一段一段的，你放我出来，我才存在，所以我怎么知道它到哪里去了。”
“以后不会了。”
“什么？”
“以后我不会妄自将你关着，至少不是因为我的心情不好而拘禁着你，你既然已经将自己的秘密都告诉了我，我怎么能不回报。”
碧暄的神情一怔，流水般的头发在他侧过头时，泛出好看的光华，他说：“我去替你找找小兽。”
“我养的这只叫雪夜。”守晴笑着在他身后提点。
不知怎么，这次现身的碧暄与前头的不太一样了，尽管还是很温柔。
对温柔的人，最没辙了。
身周的都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守晴拉起桌上小兽的爪子：“你既然不是雪夜，那么你告诉我雪夜去哪里了也是一样的。”
这次小兽像是听明白了，歪过头来看她，也看桌上用纱笼罩着的一碟子鹿肉脯。
“雪夜没有在一丈之内。”碧暄去外头打了个转又很快回来。
“要是在一丈之内，我喊它，它听见早回来了。”
“外头很热闹。”碧暄坐下来，双手托着腮，看守晴将鹿肉撕开喂养小兽，看得目不转睛。
“怎么个热闹法？”
“很多人，喊的叫的。”
守晴点点头，摩梭与欢夫人在剪除朴羽最后的残党，势必有人要抵赖，有人要讨饶，有人怕死，所以摩梭不想她看这些，放过她早早回来睡觉了。
小兽吃得津津有味。
“碧暄，你会不会想吃东西？”守晴见他默不作声坐在一旁。
“我没有饿的感觉，所以不会的。”
“真好养活呢。”守晴拍拍手，指缝中还留下一点肉沫子。
她思前想后，雪夜应该是自己离开的，留下这么个替代品顶着它的位子，那它也太小看她了，好歹养活了这么多年，换个赝品回来，她还不至于会被蒙骗。
只是雪夜去了哪里。
而且，这只赝品，又是从哪里来的。
守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将小兽拎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忍不住笑道：“还真被我猜中了，这只是母的，雪夜，你找到你的同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