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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的四季(36)+番外

回光返照的领悟,牙关轻轻咬了下,被很不客气地抱坐起来,瞬间分开。

护着的胸口,咚咚跳得好快,他的所作所为很不利于病人恢复。身上还乏力,算是躺在他怀里,形势只能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许再动!”很气的样子,却是因为她而快乐。

果然!五雷轰顶!

她是病人,她还病着呢!参赞就要刑囚随员致死了!

喜欢到不知该怎么对她。操心烦乱之后,只想这样体认她好了。

毫不客气的探进去,连吻带罚,都很彻底。重新坐起身,给她盖上毯子,想看着再睡会儿。

呼吸很不顺畅,睁圆眼睛,嘴比书页上的小猫撅得还高,酝酿着某种情绪,胸口一起一伏的。

对峙,继而落败。

摆好阵势,放开嗓子。

唔……

“你……”金豆掉了,铃铛响了,“我……”

“睡觉,听话!”

悲痛欲绝,想翻身重新做人,不理会接管胸口的大手多蛮横,终于骨碌过去,趴在他垫来的靠枕上,抛却矜持……

呜呜……

43

到傍晚再醒过来,人就精神多了,吃了天放蒸的水蛋,饱得还打了个小嗝。端到她面前可不这样,因为中午的事很愤慨,他在就是不吃。等转身出了房间,才拿起勺子。吃得急,也是饿了太长时间,在门口都能听见嗖嗖嗖的。

拍着舒坦的肚子,虽然胸上还是疼,可躺下觉得有了底气,他再欺负也能抵抗了。下午一觉无梦,醒来就一直想着他的滔天罪行!其实,是喜欢的。

眼看着又推门回到床边,一脸严肃,很正式的样子。坐得挺近,手里拿的录音笔放在一边。

上来还是摸摸额头,确认温度正常才开口。公事私事,两张面孔。

“说吧,犯什么错了?”中午趴在垫子上没呜咽几下就睡着了,把她抱好,眼角还挂着泪珠。昨天算是情急不得已,今天的亲吻,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刚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又否定放弃的念头。被她受伤的事点醒,只好忽略那些不该有的情愫。以后对她就得强硬,再手软,指不定又惹出什么祸来。今天虽然哭了,可趴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发火之后,她其实挺老实的。

可爱,又太让人不放心,看不严,以后就不是折骨头这么小的伤。毕竟这里,到处都是枪炮地雷。

躺在那本来还挺有立场的,想摆出些气势,可他这么一问立时软了。左顾右盼的,不知道怎么张嘴。

“说吧,怎么受伤的,到底闯什么祸了!”早做好了心里准备,站在床尾看她心虚的缠着床边的流苏,在指间打结又松开。

知道也躲不过了,费了下劲才坐起来。他走回床边帮着调好枕头,递过外衣让披上,就着手又喂了口水。她毕竟刚好些,坐到椅子上,很耐心的等着她说。

节日放假,晚上生意结束的早,大家还在各自忙,楼里很安静。

闷了一会儿,看她想清楚了终于抬起头,轻轻按了录音的按钮。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会处理,留下记录并不是给她当案底,按惯例,出了这样的事她该写书面报告,但是卧病在床,诸多不便,先这样应付一下。如果一定要写,也是他代笔。以上次检查的经验看来,她不适合写这些,非常不适合!

痛下决心,瞟了眼平静无波的脸,知道他把录音笔打开了,不管为什么,也先不问了。仔细端详,他没有特别生气,还把胡子刮了,下颌上有青色的影子,干净清爽。

唉,都什么时候了,还注意这些!一边绞手指,一边深呼吸。耻辱的开口,犯罪事实迟早要交代的,也不是第一次被审了。

声音很配合,绝对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她知道错了,老早,就知道错了!

“说吧,出什么事了?”

“逾越节前一天,因为……打架……我被……抓到警局了……”越来越小声,后来几乎在耳语,尤其警局两个字。这辈子第一次进局子、坐警车,竟然是在这!

“What!”再好的心里预设,受袭了,出意外……也没想到会是打架。从椅子上腾的站起来,看她吓了一跳,没往前走,到床尾定了定神。“接着说!”

“下午的庆祝活动我参加了一半,又去了三明治吧。”破罐子破摔了,也不看他,索性老老实实交代。“上楼的时候Bluma从楼上下来,我没敢跟,但是特激动,等他们走远了才跟!”

“是她身边的人?”沉住气,见她摇头,又坐回椅子上。

“不是,我没跟上,下楼还看得见,等到了街上没拐两下,我就迷路了。Bluma……也不见了。”唉,第一次跟踪行动无果而终,当时站在街上也是捶胸顿足。

“跟丢了你和谁打架?!”

“我记不清路,就按着印象走,快到学校侧门的时候,碰见几个十来岁的犹太男孩围着两个巴勒斯坦孩子,他们欺负人,我就去了……”

一听就觉得下文没好事,又不便发脾气,隐忍着。“他们干什么了?谁打你了!”

“他们说要宰两个穆罕默德的小崽子庆祝逾越节,样子特别凶,两个巴勒斯坦孩子看起来挺小的,我想上去帮忙。”

“然后呢?”

“推推搡搡就打起来,开始没敢动手,在旁边讲理,后来才上去拉架,那两个巴勒斯坦孩子挺可怜的。”

“那你怎么伤的!”

“他们……他们有……”

“有什么!”

“我过去就被卷在里头,开始没注意,后来才看见有个孩子手里有枪……”

“什么!”太激动,几乎扑到床上。

见他反应这么大,更觉得性质恶劣,当时也很后怕,自知愚蠢莽撞了。

“我不知道他们哪来的枪,总之一个巴勒斯坦男孩突然就超起来,有这么长。我帮他们来着,可他们不分好人见人就打。我没躲开……枪托……”

突然觉得特心疼,这里的武器都是重型的,枪托不管是木制还是金属,用力刻意撞,大男人都要伤,何况她脆弱的胸骨。见她低着头面有愧色不说话了,走过去站在床边,俯视着一头小发卷。

“被巡逻的警察发现了!逾越节前城区里到处警察,你们敢打架,还私自动武器,所以进警局了!”

点点头,后面的故事很简单,不过也不尽然。

“就这些?!”

摇摇头,更愧了。

“说!”

“在警局,我怕……丢国家的脸,所以……”

把那些小发卷都揽进怀里,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什么?说吧。”

“我偷跑出来的……”

肩上一疼,本来温柔的依靠充满威胁,他低下头目光烁烁,要吃人的样子!

半天就咬牙挤出几个字。

“哪个警局?!”

44

他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要不是身上有伤,甚至会扑过来揍她一顿!

插着手立在床边像座铁塔,有五分钟没说话。脸绷得紧,让人不敢看,尤其是他的眼睛,里面燃烧着两小簇火焰,映着熊熊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