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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的四季(37)+番外

早知道这次强出头惹了大祸,坐在警局录口供的时候都很配合。但问到身份职业,又犹豫了。毕竟接手使馆这么要紧的工作,不能轻易暴露身份。

从警局偷跑出来,很是狼狈,加上胸口又疼,回到饭店就躲在房间里。即使再疼也一直忍着没敢出来。为了掩饰,第二天走不动还勉强下楼吃了顿饭。

可一面对他,心里不知怎的很想依靠,就想告诉他疼得要死了,不愿意一个人忍。虽然欺负过自己,但他毕竟独挡一面,是最值得信赖的人。

坐在床上,撇了眼可怕的眼神,想往被子里钻,刚一动,他就发话了。

“当时有没有取影像资料?”看着她在那点头如捣蒜,更恨不得彻底整治一下,可想到伤又下不去手。

掀开被子,不由分说摁到床上,把毯子牢牢固定在胸前,“马上睡觉!明早去警局消案底。”起身关灯,往门口走。

像是想到什么,又折回床边,她露着脸,在黑暗中也能看见眼中闪着忏悔的光。

“不许说,谁也不许说,只有我知道,听见没!”逼近那双黑眼睛,呼吸都吹在她脸上,见她赶紧拉过被把自己藏起来,又开始孩子气。

已经没气可生了,只能跟在屁股后头善后去。把露在被外的小发卷绕到指上,还有些不放心。

闷在被子里老半天,觉得发梢轻痒,不久又松开,被上突然压了微微的重量,就在额头的地方。

“乖乖睡觉!”

重新暴露在空气里,想着他刚刚的告别,发生了这么多事,他那一番作为之后,让她怎么好好睡觉?哪还睡得着!

……

第二天早餐是Samir端来的,之前还进来扶她到卫生间梳洗过。菜是传统菜,因为心里紧张着警局的事,有些食不下咽。

“别害怕,肋骨骨折很快会恢复的。”端着餐具出去前,Samir还笑着开导了两句。

勉强的笑笑,心里可不这么乐观。

身上不方便,他进来时正和衣服较劲,抬手就喘,一喘就疼,老想抱个垫子支撑着。他往床上一坐把贴身的外衣拿走,不知哪变来的大毛衣,直接套到她头上,松松垮垮的一下就穿上了,还很柔软暖和。

外套也准备好了,驼色,和毛衣一个色系,他的。

今天他一身黑,西装格外考究,很正式。

靠在他身上下楼,一楼桌边谁也没正眼看他们,好像约定好了。上车时,他在胸口垫了垫子才系上安全带。一路上,车速都很慢。

到了警局,抱进抱出,从始至终没开口的机会。他带着去过好几个房间,见了几个人,一直是他在说,她安静听。其实什么都不需要她做,只要抱杯热饮在外面等他。

在很高的楼层,和被抓来时待的地方不一样。走廊上来来去去的人,不管着不着警服,都是有头有脸的样子,没有外勤那里鱼龙混杂的感觉。

门开时,看着高级警司模样的人和他一起出来,诚挚的握手交谈,之后交了个信封到他手上。他很快告辞,抱起她走在楼道里,经过的人都在看他们。

靠到他怀里,觉得又丢脸了。一路开回饭店,也总不自在的把头扭到窗外。

饭店生意忙碌起来,他们没在门口过多停留,赶紧上楼。许是一路坐车累了,上了没几个台阶就喘,想咳嗽。他在旁边扶都不扶一下,迈着大步往上走,手里紧紧攥着那个信封。

好不容易迈上二楼,靠着扶手想停下休息,他不由分说把口袋塞过来,还没搞明白状况,身上发飘失去平衡,瞬间被拦腰抱起来。

回房的几十步路,有他抱着,自己怀揣耻辱的罪证。回到房间一起坐在床边打开,正急着销毁证据的手被牢牢抓住。

“不许撕!留着!”不怒不威,却是深不可测。拿起她在警局照得特大正面照仔细端详,也和现在一样满心愧疚,一脸杀身难成仁的悔恨。

这样的她,能改吗?以后再闯祸怎么办!

“真的只有这些了?”还是不放心,凑过来看。

“我们都有外交豁免权,即使出问题也要交领馆处理,就这些,你是个从犯,警方也没给你主犯那样的待遇。”

“主犯什么待遇?”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那,那几个孩子……”还要追问,被坚实的胸口堵了回去。

把照片放到一边,拿出十足的上司架势,轻轻一推就躺到床上,“以后还敢不敢!”

“不……不敢了!”为了表决心,双手作发誓状,“再也不敢了!”

像个对他投降的邋遢兵,乖乖高举双手,驼色的大外套配上略显苍白的稚嫩表情,惹人怜爱。也没多想,泰山压顶亲了上去,暂且先小罚一下吧。

也不是第一次了,这回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数着小绵羊。他的肺活量真好,结束时她喘得厉害,说话像是在哭。

“参赞……能把照……片给……我吗?”真心恳求,眼睛一眨一眨的博取同情。那张案犯般的大头像,爸妈知道肯定要出人命的,家门不幸啊!

看她平息后躺在那扮可怜,俯身轻啄了一下,“能……”起身,警告的又看了一眼,“才怪!”

该给她准备药去了,关门声,床上一扫而空的资料。

让他抓到把柄了!唉!

摸着还热热的唇,埋到衣袖里。闭上眼睛,嗅觉又灵敏起来。

那里,也是他的味道……

45

逾越节假期第四天,她还在养病,一早,两辆黑轿车停在饭店门口,让下楼上车,那天很晚才回来,只简单收拾了东西,又匆匆上车离开。

下楼时看了眼天放明放,没来得及说太多,只嘱咐好好照顾她。

这一天,庄非都在床上静养,看看小说,听听音乐。他给的CD很好听,反而是又又寄来的小说,不那么上心了。

自己正在经历感情,别人的,就显得不再重要。

受伤前后亲密的举动,这两天反反复复思考了好多次,一定是非常喜欢了,他才会那么做,自己才会愿意他那么做。想见他,可惜一天都不在。

第二天的早餐是雅丽送的,进门就告诉她让去了贝鲁特,短时间不回来。那顿饭,几乎原样端了出去,她吃得很少,下地走动的不多,偶尔趴在门边,偷偷看看他的房间。紧紧闭合的门扉,铁定的事实。

朝纲来过,牧也进来看她,但大家脸上都没什么喜色,略略说说也就走了。晚上躺在床上,看着还摆在枕边的毛衣。大衣他穿走了,毛衣是为了她方便特意留下的。

把手机翻出来,放到毛衣下面。又晃晃腕上的小铃铛,好像两个人在说话似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可他不言不语的这一走,反而希望慢点好,最好他回来时还疼着。

睡下也这么想着,第二天傍晚莫名上了使馆派来的车,还在这么想。

雅丽帮着提了一小包行李放在车后,她坐了进去,按天放的话,使馆接她回去养病。想到伤势可能耽误了任务,又觉得得赶紧恢复报效国家,所以一路上都挺安静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