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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哭的人心已乱(20)+番外

“我去同学那了,快考试了,有些问题。”不敢抬头看人,他下午放学和程东见过一面,那个时间差,是他们故意的,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意外。

“是不是非要我去医院问程东本人你才肯说!”城寺往前迈了一大步,比弟弟高近一个头,手揣在裤兜里,却有打人的冲动。“程东刚放出来,你准备再送他进去吗!”

“哥,不是他,是寻仇的人。”圣寺知道大哥的行事风格,程东在少管所的几年好不容易才熬过来,不能因为封嫣受伤又牵连他被关进去,他也不相信程东真的会伤封嫣。“真的不是程东!”

他还在袒护程东,激动的表情错不了。当初封嫣还是小孩,就在程东撺掇他亲她。之后,是小学毕业时程东劫她,再来,就是这次。那些伤痕,是程东留下的?圣寺即使会做些出格的事,却还是分得清是非曲直的。

没时间揍他,毕竟到底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

拽起圣寺的衣领,扯着他走到没有树荫的地方,让路灯和月光照到两个人脸上。“李圣寺,听好了,从现在起,不许再见程东,不管什么理由,没有下次,别和我耍什么花样!”推开弟弟,指着远处自己住的楼,“她要是好了,还好,她要是好不了,她哥哥不宰了你,我也会动手的!”

“志愿,我和爸妈商量了,你去外地上大学,也出去独立一下。从今天开始,不许出学校一步,他们明天就去寄宿部给你办手续!考不上大学,你就准备卷铺盖走人,李家不养没用的人。上海也好,四川也好,不管你想考到哪,就是不许留在北京!”

夜半,他的几句话,却让人冷。把圣寺甩在原地,城寺一个人走了。

他从这问不出来,总有人嘴里问的出,他一定能找到真相,到底谁伤了她。

……

进门的时候,卧室的灯亮了,能听见说话声和女孩的哭声,天刚蒙蒙亮,这屋子似乎已经醒了很久。

放下车钥匙,走到卧室门前,能勉强看到封青的背影,床上的封嫣,看不真切,一节细白的手臂搭在他铺的枕头上。

“告诉哥哥,到底怎么回事!下午到底怎么了,他们怎么欺负你了!”封青有些不得章法,从封嫣醒过来之后,问她什么,她就是哭。

不知是吓坏了还是不愿意说,她甚至躲着不愿看他。打开灯,看她眼睛都是肿的,额头上有一块碗口大的瘀青。

“身上这么多伤,到底怎么弄得,别怕,告诉哥哥,谁欺负你了!”

封青起身想去给她盖好被子,却见她不情愿的别开眼,想翻身又牵动了伤口,疼得眉头紧皱在一起,脸色死白,却不肯张嘴。

“嫣嫣!嫣嫣!”有些手忙脚乱的去安抚她,女孩子大了,确实和小时候不一样。出了这么大的事,反而不愿意说。

哭声短短续续,抽噎里不停的有抽痛的喘息声。灯光太亮了,即使闭上眼睛,也躲不开哥哥的逼问,封嫣按着伤处,无助的在光线里掩藏自己。

想动,身边被围堵着,一动,牵得伤口裂开一样的疼。

被哥哥这么一问,下午胡同里的噩梦又来了。她现在不想说,也说不出口。她只想一个人待着,有哥哥陪着,保护她。

下一刻,屋里的灯突然暗了,卧室门开了。

“封青,算了!”城寺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几个眼神,哥哥起身出去了,卧室门关上了。

静谧的清晨,微弱的曦光里封嫣渐渐止了哭泣,她真的醒了。

抬手触到疼痛的右臂肩部,让自己慢慢躺回到舒服的位置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为什么那样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她想让哥陪着,却不想让他知道真相。

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那个人时隔三年又来劫她,还对她做出了那些可怕的事情。她害怕想,也害怕再去回忆,更害怕说出来。

身上,那种触感挥之不去,揪到胃里都疼了。恶心的感觉蔓延在皮肤上,还有一种说不出口的自卑。

她,还是好女孩吗?别人那么对待她后?

想着那些肮脏,眼泪又来了,忍不住藏在自己的手心里默默地哭,喘不过气。

她,到底该怎么办?

憋了很久,悲痛突然冲口而出,她咬着唇,倒在枕头上终于失声,好似心里那个哭泣的小女孩,又被唤醒了。

他站在门口,背着身子,送走了赶回学校的封青,就一直这么站着。

屋子安静,他现在不想打扰。

她哭,哭了很久很久。

他就听着。

黑暗的一夜过去了,天,又亮了。

第十九章寻踪

她心里的伤,远比想象的要深。之后的时间里一直恍恍惚惚,根本没法上学。

城寺刚刚完成项目时间比较多,索性留在家里陪着她,一方面怕她出事,一方面也了却封青的担忧。

工作台开着一盏小灯,上面还摆着之前他没画完的图。怕屋里太安静她会怕,他放了一点轻音乐。

她醒过来之后喊冷,可能有些发烧,他把空调都关了,又拿了被子给她盖上。看着她阖着眼睛躺在床上,眼睛下印着疲倦的青影,一排长长的睫毛不安的藏着她的眼睛。

他知道她根本没睡着,刚刚睡下去不久,她就做噩梦醒了过来,出了一头汗,看起来精神很差。

中午唯一赶过来看她,做了一些清淡的东西,她却碰也没碰,埋在床上一言不发。

她想说的时候,再说吧。唯一走的时候,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晚上封青和唯一回来的时候,带着旭姨进了门。

旭姨毕竟和封嫣最亲,让她来,也许比他们谁在都强。

封嫣和旭姨关在房间里很长时间,三个人一直在外面等着。旭姨出来的时候,脸上也挂着泪,摇摇头。

“这孩子是吓坏了,先别强求她了,把身体养好重要。接到我那吧,封蓝也不在,我照顾她,别让她爸妈担心。”

听到封蓝的名字城寺有些不自在,家人提出带她离开,他也没什么反对的立场。

那晚,封青抱着妹妹离开,大夏天里,她身上却裹着城寺冬天的棉服。

两天里,整张脸都瘦了下去,埋在哥哥怀里不说不动。

进到车里,就缩在唯一的旁边,阖上眼睛,看起来格外憔悴。

再厚重的衣服,也挡不住她心里的恐惧和悲哀。即使旭姨把她抱在怀里,也抹不去那些恐怖肮脏的记忆。

封嫣就这样,断断续续病了一个星期。城寺没再见到她,只听封青说,她不太好,再这样下去,恐怕得带她看看医生。

……

整个星期城寺都没去学院,导师打过两个电话找他做新项目,他推辞了,只说家里出了一些事。

他开车载着圣寺和行李换到学校的寄宿部,还有不长时间就要高考了,他想他能专心功课。圣寺的功课并不是很差,但是不上心,也对将来没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