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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哭的人心已乱(21)+番外

毕竟家里帮他找个大学上不是什么难事,就像当初帮他找个好高中一样。但是因为这次程东的事,他没拒绝,听了哥哥的安排。

朋友一场,他最后就是把自己手边的几千块钱都寄给了程东,钱是偷偷汇出去的,希望程东能早点恢复。

送走弟弟之后,从唯一那问来了程东家的地址,城寺去了一趟,他是走着去的,他家的那条小巷,开不进去车。

除了程东的母亲,并没看见程东本人。

程东的寡母是个和善的人,一脸沧桑,见面时,正在院子里洗菜。

把城寺迎进屋里,满屋堆着她帮人干活加工的布料,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屋子一角,还堆着从街上捡回来的废旧报纸和纸盒。

他们只短短说了几句话,程东妈妈就哭了。

“前几天打架受了伤,也没什么钱看,让几个朋友接走了。”抹了一把泪,妇人叹了口气,“哎,没有让人省心的时候,刚刚从少管所出来,又打架。”

“您知道他在什么朋友家吗?”再去那家医院找,程东早就不在了。可能是唯一和封青一离开,他的弟兄就带着他走了。毕竟受刀伤,很容易再招惹上麻烦,如果医院报警的话,城东百分之百会被抓。

“不知道,派出所的警察也来过几次了,真的不知道,亏了你们这些朋友惦记他,东子太不懂事。”妇人又抹了把泪。

“我能去他屋里看一下吗?”

妇人并没反对,掀开一个门帘,露出半间不太大的内间,屋里有点黑。

床上堆着一些年轻男人的衣服,有些破旧,屋角的椅子上放着工具箱,散乱的露出很多斑驳的榔头钳子。

城寺的视线在这不大的屋子环视了一周,最后落在了墙上的相框上。

除了几张老旧的照片,像框的四周都贴满了彩照。相片里都是封嫣,刚刚上中学的样子,放学路上的,也有最近一段时间的。

虽然照得都不太好,但是,还是明媚动人的,尤其一两张她不经意微笑的照片,她脸庞上总有一种抓住人的表情,即使是脆弱。几十个封嫣,从冬到夏,虽然没有直视镜头,镜头却捕捉了她的心思,淡淡柔柔的心,藏着心事望向远方的眼眸。

城寺推出了屋子,谢过妇人,就离开了。

那些照片,泄露了一些事情,是他以前没有想过的。走回家的路上,突然想到当年在大院的树下,踢了他两脚的那个男孩,然后是被他一拳打倒在地的那个中学生。眼前是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耳边是当年他叫嚣过的那句话,“你能护她一辈子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留了些钱在他的桌上,算是给他母亲的吧。也许圣寺说的是真的,为了救封嫣,他挨了那些刀。也许像唯一说的,他受伤时,嘴里喊的是封嫣的名字。

他不许他再沾染她,但是不能阻止他喜欢她。

他会护着她的,一直护下去。

回到父母家里,城寺要了父亲朋友的电话,又出门了。

警察找上程家,说明事情还没完,找到程东之前,他想弄清出了什么事,寻仇的话,到底是什么样的积怨,又为何牵连到封嫣身上。

两天后,城寺见到了刀疤,在医院里。

刀疤的右手的五个手指,被人砍断了三个,虽然接上了,也注定是残废了。屋里有分局派来看着他的人,整个病房算是一件拘留室。刀疤身上有案底,受伤到医院接手指,说不清受伤情况,医院就报了案。之后,他被控制起来。

城寺并没进病房,只是从送饭送药的窗口往病房里望了一眼。所谓刀疤是个面目可憎的年轻人,带着常年厮混的流气。那只断指的手,高高悬着,裹着厚厚的纱布,脸上,没什么表情。

当年,程东进少管所那一架,砍伤了刀疤的弟弟,虽然被关了三年,但是刀疤并没准备如此了解。分局拘留所里几个跟着他的同伙,还都不到十六岁,前前后后的事情说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城寺也算懂了。

咎由自取,执勤的警员关上了那个窗口,示意城寺离开。

是程东断了那三根手指,刀疤和手下还了他七八刀。

是谁伤的封嫣,她肩上的伤,还有腰上的,还有,哪些吻痕。

他必须知道,也必须见她,不管她瞒得多么深,他都得挖出真相。

第二十章逼供

看着旭姨出了楼,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城寺从自己的车上下来。

站在楼前看了看三楼那扇窗。那里曾经是封蓝和他告别的地方,远远的对他招手,她的笑总是很含蓄。封蓝在自持中长大,即使在一起的那些年,他们也是平和的。最后一次缠绵,他独自离开。她没有送他下来,只是站在那窗前远远的看着他,眼里的热情漫漫消减,直到什么也没剩下。

甩掉回忆,他独自上了楼,在三楼唯一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他想单独见见她。没有她哥哥,也没有她阿姨。虽然这里,并不是最理想的地方,但是他还是得见她。

按住门铃,听着那熟悉的音乐,他靠在门边。

她能下地走路了吗?希望腰上的伤好些了。那日的血迹总是挥之不去,她离开后,他一直没有换床单,留着她睡时的样子。上面滚了她很多伤感,枕头边,存了一片泪渍。

门铃响了很久,没有人来开。他又抬手敲门,从缓慢到急促,终于听见门锁咔嚓一声,门开了。

她站在保险门后面,大门遮住了她半个身子,一身雪白的睡衣,披散着短发,脸色还是离开那样,不见好转。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几天没见了,吞噬着她憔悴着容颜。

她,为什么不肯说出真相,为什么要瞒着大家!

旭姨去医院给她拿药了。烧退了之后,她一直不愿意下地,也没食欲,心思很乱,好多天足不出户。

门铃响了很久,她才意识到是有人,赤着脚走到门口,却不敢开门。是坏人吗?心跳不受控的又加快了,整个人贴在门板上,一动不动。踮起脚,顺着猫眼往外看,腰上还是疼,看了一眼就吃不住力气。

门铃停了,接着一阵敲门声,都是他。

她谁也不想见,犹豫了很久,敲门声不肯罢休,她别无选择的转开了门锁。

他就斜靠在门边,看着她。眼神,和她习惯的不一样。

从来,他一直冰冰冷冷看着她,除了偶尔发脾气时候盛着怒火,大多数时候,他的眼睛里都没有温度,远远站在哥哥背后。

但是那天之后,她觉得他不一样了。他救了她,把她带离那段可怕的噩梦,而后,黑夜里有个人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抚和温暖的,也是他吗?

她看不见那双眼睛,但觉得像哥哥那样,让她觉得安全。

让开身子,他走了进来。

她没关门,不知道他找她干什么,为什么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

“关上门,我有话说。”他站在客厅中央,听到关门的声音才回身,她已静静靠着门站好,低着头,像是做错事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