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杯蜂蜜水吧，已经一个小时没喝水了？”工作台上铺着他的图纸，是那片四合院重建的项目，第二期工程很快要开始了。
“不渴，一会儿喝吧，肩膀疼吗？”斜躺在塌上，手将将能碰到他的肩，看他拿起笔要修改图纸，不由搭到肩上给他揉揉。
这些日子整天抱她，胳膊不累吗？比以前更专横了，禁足令贯彻始终。他说抱两个都没问题，抱多久都有劲，不累。以前高兴起来，把她从床上高高托起来，像是小时候哥哥要举高逗她开心一样。
现在时刻要小心了，不能那么放纵，最多就是抱着她转转圈儿，从卧室走到客厅，再从客厅走回卧室。
“喝吧，我也想喝！”棱角分明的脸庞，眼神里闪过她才读懂的戏谑。身子随着凑过来，扔了笔，依着她靠在榻边，手又环在腰上，轻轻揉着。
别开一点点，脸孔还是发烫，他喂的方式太有意图，病好之后，借着看护也揩去不少油才是真的。
哥哥嫂嫂不能说，亲也让亲了，抱也让抱了，他还老是不知足。
故意在耳边逗弄的鼻息让心里乱作一团，扶在臂上的手都弯起来，他闷闷隐忍的时候，她也觉得怪可怜的。可为了小东西，只好这样了。
“都长胖了，不喝。”想岔开话，可被瞧得脸还是红了，好在他很快起身去厨房倒水。
攀着工作台，看着灯下的图纸，因为身体原因，新家一直没有去，他画了好多草图给她解闷。每个房间的布局都由她钦定，他只是坚持新家的婴儿房，说要留着两间，以后给小小嫣用。
捶不动，就埋头不理他，一个还折腾成这样，他已经惦记着下一个了。偏心啊，有了女儿以后，他偏心了。睡前醒后都想着小嫣嫣，在她腰上系了根红绳，一头拴着玉珠子，一边是小金锁片。
红绳放开一点，就是孩子又大了一些。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他也不时溜到肚子旁边，摸一摸，看一看，亲的时候，啧啧有声的，叫着小嫣嫣这，小嫣嫣那。
偏心了，真的偏心了，偶尔也叫她小嫣嫣她妈了。
有点不高兴，拿过他画图用的炭笔在手心里转转，心里不知在思量什么。
他终于端着蜂蜜水回来，托盘上还放了她最近害口的麻糖。嘴里含着半块，挂了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又被搂近怀里，糖送到嘴边，不给吃，他还满脸要吃人的样子。
“我的大嫣嫣呢？”
明明就抱在怀里，还故意这样，脸颊上一片红透。
“我的大嫣嫣呢？”
“大嫣嫣呢？”
闭紧了嘴想扭头，不知怎的，糖和他还是溜了进来。哎，每次都这样，能不吃吗？
小小的抽气声，捶他肩膀，想用力，又怕他疼，只是轻轻拍拍。
他是坏人，低低的笑，根里坏透的坏人！
好半天，工作台的灯被调亮了。
手挡在脸上，再不见人。
他自然从不许她见别人，更不让人见她此刻的模样。
俯下身子，贴在耳边，故意要告诉她。
“确实胖了，我喜欢！”
“*—……%￥#”
“#￥%……—*”
……
12
二十五岁了，吹了蜡烛，闭着眼睛许了个心愿。睁开眼，赶紧捂住嘴，把脸埋在他怀里。
蛋糕拿走还是迟了，胃里翻腾得厉害，那些奶油闻了想吐。被抱起来的时候，一直忍着。
在洗礼台边才站回到地上，他撑着边沿，另一手揽在她肚子上。
再也忍不住了，把胃里能吐的都吐了，淘尽所有，还是干呕不断，眼里充着泪，身上僵直，微微发着抖，每次都这样剧烈的反应。
厨房里可怕的回声，大手在背后轻轻拍着，把碎落的发丝揽到耳后。他的眉头也锁紧了，最近害喜特别厉害，刚说胖了些，吐了两天，小脸又尖了。
小东西怎么这么会折腾人呢？！
“好点吗？”
感觉她靠进怀里，松软的身子没力气了，想要抱，又被止住，摇了摇头。
果不其然，还有另一波，埋下身又吐不出来，只剩下可怕的干呕，嗓子里一阵阵发苦。
就着送过来的杯子，用温水漱了漱口。靠在他身上，任凭纸巾拭了拭嘴角，抓着肚子上的大手，轻轻平息喘气。
过了好一会儿，几乎闭上了眼睛。身上又轻起来，回到他怀里。向着熟悉的方向，他走得很慢。
手自然抱着颈背，他的毛衣很暖，眯着眼睛，是一片欣然的蓝色。还是过年前特意给他买的，居家的时候，他常常穿。
“明天不去上班了？”
今天为了庆生，已经在家陪了一天，明天再不去，会不会影响很多工作呢？好几周了，他请假在家。后来偶尔去一趟公司，也是一小时一个电话。尽管保证自己没事，在家好好给小东西胎教，他还是不放心。毕竟卧床静养半个月，最近才恢复慢慢下地走动。
摇摇头，又点点头。自己的心情也是矛盾的，被放在床上，大靠垫枕在背后，觉得有些累。
以后的日子还长，他不能每天这么守着，还有事业要忙碌。嫂嫂说一切都很好，不要过分思虑。
“去吧，没事。”大气的话出口了，眼里却发热，拉过他的手不松开。最近小东西活跃起来，她反而难捱了，每天这么吐上数次，刚刚培养起来的好胃口都消减了。
给小腹盖好毯子保暖，手伸到毯子里，轻轻揉着她的脚。脚还是肿的。虽然每天揉上几次，也不消。她穿的鞋子全都换了。
“明天不去了，事情不多，在家SOHO。”
放松之后眼皮很沉，又不想睡，听了他的话觉得开心了，拿过枕边的书。“没事，都要肿的，读这个吧，她要听。”
索性自己也躺上床，代替她枕着靠垫，让她侧卧在怀里，手揽着腰。有时脸也埋在他胸口，散了发，懒懒的听他读。
其实才不是小东西要的，翻到折好的页脚，一点点展平，等着她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
下意识，手还是要去扶腰，总觉得扭伤的地方好的不彻底，她动动会抻到筋骨。
“没事，读吧，早不疼了。”想着明早起来，也是这样趟在一起，他又能不上班了，很知足。即使多吐上几次，也不怕了。
今天是二十五岁生日，许的愿就是他和孩子、还有自己永远幸福在一起，健康快乐。现在这样，愿望就算实现一点点了吧。
“继续上次的吗？”
抚开脸上的发丝，亲了亲头顶，手放在她颈边，贴着温热的琉璃坠子。那个寺字，就在小鱼的旁边。
点点头，催促着扯扯他的毛衣，等的着急了。刚刚吐完之后，就想听着他的声音，压压惊。
“第七章，毛毛寻找她的朋友，一个敌人来找毛毛。”听着题目，已经紧张起来，这个小女孩不可思议的故事，跌倒起伏，每每心都跟着悬着，因为他们也有一个小女孩，睡在肚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