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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的眼角,你的指尖(33)

“姓卫的!”

卫天驰伸出食指作势在耳朵里掏了掏:“我忘记了,索吞先生是怎么做的?哦……对了,还有!”他拿出手机,接了一串数字,等待了一会儿,说了几句缅甸话,然后呵呵一笑,打开免提。一个明显就很苍老的女人的哭叫声从手机里冲了出来,再听,还有别人在哭泣哀求,夹杂着男性的厉斥声。索吞疯猛怒吼着从地上扑起往卫天驰颈间掐去,被卫天驰一脚又踢回原来的地方,趴着只剩喘气的劲,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卫天驰收起手机:“比起索吞先生的不择手段,我卫天驰算是个正人君子了。虽然你杀了我全家,我却只向你索一条命。怎么样,乖乖从楼上跳下去,你的家小,我担保没事!”

顾青已经不耐地大叫:“哥们!嘿!叽歪什么呢,一脚踹下去了事!”

向杰有点紧张地看着一站一躺的卫天驰和索吞,卫天驰呵呵一笑,这回对索吞说的是汉语:“听见了吗,我的兄弟不耐烦了,耽误的时候太久,缅甸那边的兄弟要是不耐烦起来,我先前的担保可就不算数了!”

索吞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卫天驰踩在他背上,重心全部压在他上方,把索吞按回地面:“不过,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索吞先生如果怕路上孤单寂寞,想多找几个家人陪你一起下地狱,大可以再磨蹭一会儿!”

回宁京的飞机落地前遇上一点小气流,有点颠簸。卫天驰留在平港没有一同回来,向杰拎着自己的行李,随人流往外走,无论如何,脚踩在实地上的感觉总是让人很踏实。

后肩被人用力一拍,他条件反射般反手去扭,唐欢啊哟一声大叫被他扭住手腕,痛得身子弓了起来:“你发什么毛病!”

向杰赶紧丢手,呵呵笑着搂过去:“怎么是你?哎哟,痛不痛?痛不痛?我看看!”唐欢握着手腕狠踹他小腿,向杰跳着避让,拉着她一溜小跑出了候机楼,坐上机场大巴。

“想我了是不是?”向杰咬着唐欢的耳朵低声笑语,唐欢看看手腕,已经被扭得通红:“好心被狗吃了,大老远跑来接你就落得这个下场。”

“又不是故意的!下不为例,嘿嘿,下不为例!”

一路说说笑笑地回到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向杰先进的浴室,衣服脱光了全身都淋得湿透,又窜出来死活把唐欢拉进去。唐欢又是笑又是躲他不安份的大手,身上的衣服被水淋湿很难脱,向杰有些急迫,情不自禁在她胸口轻轻吮咬。

“痛啊……”唐欢推他的头,向杰退开,舔舔嘴唇,笑道:“好吃!”轻薄的裙子,不知道有没有被扯破,被卷成一团剥离唐欢的身体。背后是冰冷的磁砖,身前有他的体温,还有头顶上不断洒下的水珠。眼睛不停眨动着,迷离恍惚,似醉非醒。双唇太甜蜜,忍不住不让他滑过每寸皮肤,唐欢呻吟着,扭动着身体,记住他经过的地方。

没有太多酝酿,向杰抬起唐欢的一条腿,她却突然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眼睛直往一边瞥,跟他吻在一起嘴里唔噜唔噜想说些什么,向杰松开嘴唇,轻轻在唐欢腰臀间拍一下:“嗨,干什么呢,这个时候能不能专心点?”唐欢左手抵住向杰胸膛,身子往右一侧,右胳臂长长伸出去把水龙头关了起来:“浪费水,关了吧!”

穷人的孩子啊,没办法!向杰笑得抽气,再怎么折腾也不行了,干脆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回到客厅里,挤在一张单人沙发里看电视吃水果。向同学拿这件事,足足笑了唐老师三天,不由分说把她在浴室里欠的债连本带利讨了回来。

晚上总是会睡得很迟,唐欢累了,赖在他身边,手里总要攥着他的手才肯睡着。她一睡就睡得很沉,只有一样,不能闻见烟味,向杰总是嘲笑她,哪天失业了可以到警察局去和缉毒犬PK一个职位,对烟味实在太敏感了,所以向杰就算再怎么想,也不敢在屋里抽烟。嘴里有点苦涩,向杰小心地侧躺下,不惊扰到唐欢。台灯一关,屋里黑得让他窒息。

那天晚上的大厦顶,天台上索吞的嘶吼声,卫天驰的大笑。

他站得最近,看得最清楚,听得最清楚。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向杰想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忘。每次爬起来,每次被卫天驰打倒的索吞,总还是血肉模糊地挣扎着。

最终他还是被卫天驰亲手推下的天台。城市的夜也这么噪杂,向杰俯身在天台边缘,没有听见索吞落地的声音,从四十楼望下去,他似乎微微有点飘动,仿佛很轻柔地回归了大地,象片树叶。

向杰狠狠闭起眼睛,再睁开,那个白色的身影还没有落到地面,一阵风过,把覆在他脸上的头发吹开,那张脸上的血污却一霎间净失,雪白的、熟悉的,朝着他微微一笑。

那张脸……怎么是唐欢的脸!

向杰吓傻了,手伸到天台栏杆外想捞,再伸长身子,够是够不着了,视线却分外清晰,是唐欢!就是唐欢!她脸朝上,被风承托着向下坠去,他没办法救她,只有眼睁睁看着她往下坠,坠进无止尽的深渊里。

“不……”

向杰尽全力嘶吼着一挺身坐起来,身边睡得正香的唐欢被吓醒,扭头看他一头汗,揉揉眼睛道:“又怎么啦?三更半夜的,做梦了?”

向杰还在喘息,费劲咽了口唾沫才勉强笑笑:“是啊,呵呵,睡吧!”

九月底是向杰的生日,唐欢给他订了个生日蛋糕,到蛋糕店拿的时候营业员小姐问:“过几岁生日?”

唐欢:“21。”

向杰:“22。”

小姐笑了:“到底几岁?我好拿蜡烛啊!”

向杰按住唐欢的手,笑着回答:“她记错了,就是22岁。”

出了店门唐欢鼻子里哼哼:“我哪记错了?明明是21。”

“我都是过虚岁,哎呀什么21、22的,有什么分别,差不多就行了!”

“能差不多吗?21和22能差不多吗?”唐欢瞪眼,向杰换个手拎蛋糕:“哪里有差?”

“你21就比我小三岁,女大三抱金砖,懂不懂?”唐欢握住他空出来的手,向杰撇撇嘴:“知足吧,我这是为你好懂不懂?我这么个如花少年被你强占,大两岁就得了,大三岁是要遭雷劈的!”

唐欢自己动手烧菜,请了师叔沈小晓和向杰在溜冰场认识的几个朋友,在家里热热闹闹地吃饭喝酒。她的厨艺十分一般,都是临时上网找了几个家常菜的菜谱出来按图索骥,但是实际操作和菜谱毕竟是两回事,明明一条一条都做到了,菜的口味却是一般。好在大家年轻人只要有酒就尽醉了,一共六个人,喝了两箱啤酒还不尽兴,酒足饭饱一彪人马杀到KTV。

这自然是沈小晓的主意,她的开场白依旧是千年不变的《青藏高原》。一帮年轻人喊的喊抽的抽叫好声一片,沈师叔洋洋自得做谦虚状:“哎呀,今天不在状态,唱的不好,各位多担待!”